【灰常感谢初落夕童鞋滴打赏,么么^_^】
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出破晓这样的组织,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他都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过去的黑暗已经过去了。
就好像破晓这两个字,终有一天黎明会到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是时间跨过这道坎了,否则永远也无法面对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云慕公子侧头看看旁边的她,然后道:
“我叫仰慕,字云慕。”
“我叫如依,没有姓。”
他扬起唇角,微微笑了。
呵呵……她也笑了。
她感觉,两人是不好意思。这样慎重的介绍,都还不习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句话,也许是发烧的缘故,困意很快袭来,如依抱着被子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耳畔听见他就着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就如玩累了的少儿一般,两人平和地睡在一起,无关乎风月,无关乎情欲。
她想,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温度……温暖但不灼人。
迷糊之中,她又看到了某个人,听见他的声音,站在大街的另一端,没有责备没有气愤,沉默的脸上有着安慰也有宽容。他轻轻招了招手,一下,再一下,才慢慢开了口:“依依,过来。”
有行人经过,如依从行人的缝隙中断断续续地看着他,后者始终保持柔和的微笑和溺爱。即使行人挡住了两人,他还在不断地招手,像是电影里的人生,一幕一幕,印在她的眼里,前前后后,有着踏实又相同的模样……
如依再次醒来时,外面在下着雨,天气带着阴雨的凉意却清新无比。
快到秋天了。
如依睁着眼看着罗帐,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想起昨晚大概是烧得厉害,居然梦魇了。现在虽然精神了些,却还是浑身无力。
额头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她,伸手去摸,是一条蓝色的毛巾。
她翻了个身,看着床头的水盆直发呆。许久之后,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烟雨朦胧的天气中舒展开眉间,轻笑出声。
四周很安静,只有下雨的旋律。一直在卧榻上躺到午后,忽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支起身子,先是看到了裸色的织锦缎下摆,然后是熟悉的身影。
云慕公子的侧脸带着雨的湿润缓慢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房里也挤进了一丝光线。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云慕扬起唇角,“醒了?”
有种过分熟悉的亲昵。
如依重新躺下来,轻哼了一声,当做回答。但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他手上居然提了一个水壶。
怎么?
他改行当烧水丫头了?
只见他熟络地把水倒进茶盏中,捧着茶盏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把茶盏放在床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些了吗?”
“……”
如依瞪着他看,好半晌,朝他勾勾手指,他不明其意地俯下身子,如依猛地伸出手,一边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边手用力抠他的脸,“你一定是无愁,故意扮成公子的样子来哄我,对不对?”
云慕吃痛,可脖子在她手里,不能乱动。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脸上的因发烧的红晕少了些,可气色好了不少,一脸明晏动人。他坏心眼地在她的颊边咬了一口,笑道:“你可以对比一下,我的牙印和无愁的不一样。”
刚才他那温柔的模样也似乎成了幻觉。她用力地抹唇边的印记,心里暗道,这么过分的家伙才像他。
云慕也不闹她,在她身侧坐下来,拿起茶盏递给她,“要喝水么?”
她瞄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茶盏,悻悻道:“好烫。”
这话说完,如依怔了怔。这是何等不屑和挑衅的语气,如同自己转身之前的那份倔强——处处作对。
她却始终不承认自己在这里对他的依赖。
一次次的试探,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抑或更进一步说,是不信任?
云慕斜睨她一眼,没好气道:“公子的水你也敢不喝?”作势要往她嘴里灌。
她一面躲避,一面求饶,接过水喝了,云慕这才作罢。
坐回床上,她看着云慕的脸。
忽然想起那一夜的梦境。
他的笑脸。昏暗的天空。灰色的人群。如梦一般的过去。
她忽而问:“你有做过梦么?连续两次。”
云慕想了想,道:“嗯。我以前常常做梦,梦见自己掉在水里,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场景,有什么一直把我拖到水里去,我拼命呼救,却没有人来……”
如依只觉得心里一动,似乎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待真的掉进水里之后,却再也没有这样了,”他揉了揉额头道,“水很清澈,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因祸得福。
如依低低道:“这两天却做了很多梦。早上醒来梦没有结束,第二天又接着没完结的地方继续,就好像看电影一般。”
云慕不由得问道:“你梦见了什么?”
如依这样回答:“一条街道,一个人。”
·
经过半个月的修整,如依回到了设计室。
可能是过了心理这关,她感觉自己的设计都有力了许多,许多瓶颈问题也解决了。更令她欣喜的是,柳依依原本的能力也慢慢显现了出来,花个两三天就能绣出一个精品。
她把近期要交的衣裳做好,开始做商标。商标是创立品牌的第一要素,不能少了这个。在纸上画出一系列草图,绣成香囊的样子,又用同色系的细绣花线绣出四个艺术字体:衣人如依。
挂在衣裳上就像一个真的香囊。她满意地点点头,但觉得字体的颜色不够突出,便又解下来,重新修改。
一盏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指甲圆润粉红,养尊处优的样子。
如依正口渴,道一声“谢谢”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又放回那只手上,垂下头继续摆弄未完成的商标。
云慕握住茶盏在手中把玩着,感觉十分受伤,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居然被忽视?想他云慕公子,出生以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到哪儿不是女人趋之若鹜。即便是嘴上说不喜欢他的也不过是欲擒故纵,想引起他的注意。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能如此忽视他。
再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和动作飞快的手,心情郁闷得不行。
他委屈地撇着嘴,伸出手把她垂在脸侧的头发缠在指尖玩玩儿,如依感觉到什么,慢慢抬起头来,看他那玩小狗般的表情,一脸震撼,仿若中了魔咒般,瞠目结舌。
云慕终于得到她的关注,大为畅快,把那缕头发拨到她的耳后,露出明丽的小脸儿,故作严肃地谆谆教诲道:“看,你这样精神多了。”
如依忽然有殴人的冲动。
她忍了许久,别过脸道:“别烦我。”
云慕悠悠望向她清明的瞳仁中,似乎明白了她的死穴在那里。平时她都是冷漠的,不是故作冷漠的那种,而是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漠,只有把她惹毛了,她的眼睛才会绽放出犀利的光芒,那张宁静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
这样看起来漂亮多了。
他笑眯眯地在她身边坐下来,见了她绣的四个字,不由得蹙眉道:“衣人如依?”
如依没好气道:“怎么,不行?”
云慕没有直接回答,却有意无意地笑道:“穿衣裳的人依然和以前一样?二愣子吧!”他故意抢了她手上的香囊,随手操起一支毛笔把衣字划掉,在旁边重新写了一个伊字。
这样就成了伊人如依。
如依不禁抽了抽眼角,伊是他的意思,但伊人明显像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伊人如依娘气十足,貌似也不太好吧?
不过,云慕公子很开心,她把笔一扔,笑道:“你看,多小鸟依人啊。”
如依无语了。男装弄个这么鸟人的名字,卖得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