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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的光线洒落在他鬓侧的每一缕头发上,穿透那丝一般的发梢,在他眼中落尽了云霞般的色彩。可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毁了这一切美好。
虽然说他经常失眠,可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睡觉。天下恐怕就只有他这么好命了。但如今这个“好命”的人破天荒地一大早来到江边,难不成是散步?
如依有些诧异,一边弯腰踢腿做运动,一边问道:“你大好天气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她的脸很素净,带着粉色的红晕,在清爽的早晨中,相比他的黑眼圈,实在太明亮太单纯,这使他愈发憋闷,忍不住用抱怨的语气道:“我睡不着。”
如依一怔,许久之后才不觉得尴尬,皱着眉头道:“真过分呐。江边风大,要睡着会更难吧。”
“嗯。”云慕回了一声,短暂而沉闷。他只觉得手指的神经挑动了一下,突然又道,“可是江边有你。”
如依呆了。
她沉默了许久,确定云慕是认真的,才愕然地甩甩头,笑道:“什么话,我要是跳江了,你岂不是得失眠一辈子?”
云慕顿了顿,听了这话忽然心里别扭起来,因为她这轻描淡写的话里流露出的态度,就像是对小孩子似的,懒得理会一般——委委屈屈地道:“你昨晚……我昨晚有去找你,看到你在喝酒,不想打扰……”
如依瞅了他一眼:“你昨晚怎么找到我的?”
这是云慕最得意的地方,他立刻就展开了笑容:“有阳光的地方就有破晓的影子。”
听了这话如依反而难过了,不是生气,亦不是郁闷,可能更多的是失落吧。他让无愁跟着她,可到两人落水的时候,他把无愁救了回去,却留下她一个人在莫愁的画舫上不闻不问。若是莫愁要杀要剐,恐怕她已经死了。后来,她独身逃了出去,他却又派人跟着,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却依然无动于衷。
这样的态度,就像对待路人甲路人乙。
那他还来找她干嘛?!
想起因为自己,而暴露了卖酒娘子,她只觉得心里猛然揪紧了,脸色也沉下来。
可反过来说,她又有什么权力要求他相救呢?她不是一心想撇开距离吗?……
她转头看向江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曾几何时,她出现了依赖的心思?
江风拂起她的头发,她敛了情绪,微微冷笑道:“是么?有劳公子惦记。”
云慕看着她眉眼间有那么多不明朗的笑,敏感地觉得有一种致命的疏离感,在抗拒着他,低低道:“如果你想喝酒,我可以和你喝……”这是他难得的让步,表示的自己歉意。
可如依不领他的情,淡淡道:“不好意思,酒,我戒了。”说完,转过了身。
眼看她要走,云慕急忙拉住她:“如依……”这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这么顺口就唤了出来。
她脚步一顿,挑眉看看他,只觉得他脸上的神色像少年一般,有一股稚气,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闯了祸又犹豫着不敢说似的,心知自己太凶了,叹气道:“云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云慕看着她的一双眼睛,虽然一夜没睡好,依然是亮晶晶的,不由得说道:“你自己在外面,莫愁会找你麻烦……你跟我走,没人敢动你。”
如依双掌一合,“啪”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样呀。真没人敢动你?”
云慕像保证一般点头道:“真的。”他一双睡眠不足的眼,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层黑线,就像画了眼线一般。
如依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侧身、手起,把他往江边栏杆上一按,伸腿在他的双腿下一抬,顺势踢起,利用巧劲把他托起来,利落地把他往江中一推。
动作完毕,她拍拍手,道:“我动了,这说明我不是人?”
破晓个个是好手,她以为云慕公子肯定在半途又能甩出个什么来,或者施展那快速得诡异的轻功自己跳起来,孰料,他一直往下跌。暗处有侍卫感觉不对,急忙现身相救。
如依眼睁睁地看着无忧和无虑不知从何处飘出来,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一般,一左一右去接他,但已经太迟了——才刚抓稳,三人都落入了水中,“噗通”一声,溅起清江水三尺高。
此时,大约还有十来个侍卫如乌鸦一般投入了水中,在落水之处寻找。如依一愣,感觉这群人太小题大做了。江水不过五六米,落了水,自己爬起来不就行了么?做他们这一行,要是没点能耐,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然而,脖子上忽地多了一柄利剑,贴着她的肌肤,冷冷的,差点令她的脖颈处动脉血液瞬间冻结。
她愕然转过身,无恨正冷冷地看着她,她开始觉得腹部要抽筋。这个男人绝绝对对是最忠实于云慕的人,如果云慕稍有不慎,他绝对会剁了她。
想起曾经被他捏得乌青的脖子,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干笑道:“原来是无恨大哥,好久不见了呢!”这绝对是废话,无恨与她平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冤家路窄的。这会儿要善终,可难了。
无恨不答,无愁急急忙忙跑过来,捶胸顿足道:“该死的,你怎么能把公子扔到江里去呢?公子不识水也不会武功啊!”
什么?不识武艺不懂水?如依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伸手往无恨的剑上一推,往后空翻,无愁一怔,往江中看去,如依也没入了清江水。
无恨以为她要水遁,也跟着跳了下去,只剩下无愁一个人急着在江边直跳脚。
眼前已经侍卫撑船过来,她足下一点,掠到小舟上,大声道:“快!公子、无恨和如依都不懂水!”
如依刚下水,云慕就被人拉了上来,他被水泡得眼都红了,无愁急忙扶住他,他不依,想挣开她的手,但她死命扶着,不敢有一丝放松。
他甩开无愁,往前行,但踉跄了一下,觉得两眼发黑,下意识地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幸亏一边的无忧眼尖,见他脸色不对,接住他的手,把他撑住,才没叫他当场软在船上。
素来逢人三分笑、不辨喜怒的云慕公子此时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加上那湿透了头发贴着脑门,怎么看怎么骇人,无愁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和无忧一左一右地架住他。
无忧一看左面撑船的侍卫,衣裳干爽,便道:“快,脱下衣裳给公子,还有,快把凤主招回来!”
云慕使劲抓住无愁的肩膀,睁开眼睛,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从嗓子眼里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去,去把如依捞……捞起来。”
如依在水里寻不找人,刚冒出头,一个侍卫上前,将她拉起来,她见云慕在船上,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他浑身发抖,拖泥带水的模样,心里徒然一紧,内疚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云
慕只觉得胸中那团郁郁之气,在看到她的瞬间,恍如要将胸膛也撑破似的:“把她压到水里去!”
侍卫立刻明白了,云慕公子不是想救人呢,而是要报仇!
他们往前一扑,按住她,因为船小,她无处可躲,竟被侍卫抓了个正着。侍卫毫不怜惜,按住她的头往水里猛撞,又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提起来,如此上上下下,几番过后,如依只觉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地倒在地上,嘴里、鼻中、耳朵、眼睛,到处都是水,火辣辣的呛得她疼,她双眼发红,可就是流不出一滴泪水。
云慕这才缓缓地抬手撩开乱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