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搞错?这个游戏花丛的男人还没忘了死于车祸的筱飞燕!
呆滞的望着如狮子般扑过来的钟奇,筱飞燕忘了闪避,被他抓个正着。搁别人眼里就是她被吓坏了。离得最近的林怡,用一种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气恼的古怪腔调,喃喃说道:“他恨你,因为你开车撞死了筱飞燕,他接近你就是为了以后报复你。在他心里,筱飞燕的地位最重要。呵呵,亡者为大,谁能争得过亡灵啊!”
沈博凑过来,拍开钟奇的手,斜睨着林怡说:“林怡,你这可真有点不地道了,叶湄为你算是两胁插刀了,你还吓唬她?”
“你也要护着她?”林怡嫉恨无比。
“沈睿的老婆,我当然得替他护着。”这是回答林怡的话,也是沈博在警告钟奇别伤害叶湄。可不管是他,还是钟奇,或者林怡,都想不到如今的叶湄其实就是筱飞燕。
以前的钟奇,从未有过这种胡子拉茬不修边幅的时候,可该死的,偏偏这样反而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苍桑感,也让他的悲伤感染了筱飞燕如死灰般的心。
死灰还能复燃么?
想到了那个苍白而绝望的雪夜,筱飞燕的心又迅速冷到零度以下。澄清如雪山融水的眸子里寒光点点,她冷冷的注视着钟奇,这种无声的谴责比疾风骤雨般的痛斥更有力量,钟奇的怒火骤然浇熄。
沈博在筱飞燕肩上拍了一掌,说:“走吧,弟妹,我送你去见沈睿,要是让你在这里少了一根寒毛,他非零拆了我不可。”
“不准走!”钟奇霸道的横身挡住去路。
“真想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吗?”亮出拳头,在钟奇面前晃了晃,沈博出奇不意的一拳击在他的鼻子上,打得他捂着鼻子踉跄后退。
“住手!”林怡尖叫着扑上去抓住沈博的拳头,语无伦次的说:“你疯了!他,唉,我不是,你怎么可以真的打他!”
“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朝面色木然的筱飞燕笑笑,沈博拽着她往外走去。
钟奇不甘心,想要追上来,却被林怡和朋友们拉住脱身不得,只气得大吼:“拉住他们!”他才刚收购的红房子俱乐部,员工们还不认得他这位真正的老板,听到他叫,却都只当是醉汉发酒疯,不予理会。
踏着红地毯走出俱乐部大门,筱飞燕拧紧的心松了些,“刚才,谢谢你解围。”说罢,她挤出清浅的笑,一笑即收。
“一家人不用客气。”沈博摆摆手,一幅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的表情。
筱飞燕脸一红,局促不安的说:“我跟沈睿没有那种关系。”
“我跟沈睿从小连父母也分不清我们谁是谁。”用一句貌似无关的话开了头,也不管筱飞燕要不要听,沈博自顾自的说下去,说小时候相互陷害的趣事,说沈睿替他考律师证,说他替沈睿相亲,说了很多他们兄弟合伙捉弄人的事情,然后,他做总结似的说:“我们决定,能够一眼认出我们的女人,就是我们的妻子。今天,我冒充沈睿被你一眼看穿,这就是你们的缘份,所以你注定是沈睿的妻子,逃不掉的。”
“我只是判断力不错,与缘份无关。”微扬的嘴角小小的泄露了心头的秘密,或许,连筱飞燕自己也还没明白真实的心意,可跟钟奇一样惯于流连花丛的沈博却一眼就看了出来。当然,他没必要跟她辩。
“一起吃饭吧,要沈睿请客到盛世海鲜坊搓一顿,这段时间陪他在家吃外卖,吃得都快吐了。”
略去了吃饭的话题,筱飞燕脱口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他呀,皮糙肉厚的,就算是伤筋动骨养几天也好了。拖这么长时间赖在家里,就是想等你上门去看,可怜他望眼欲穿,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个你打进来的电话,还被我给接了,然后冒充他来见你,要是今天不把你带回去让他见一面,他非得把我零拆了不可。”
“我跟人约好一起坐车回竹山,所以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抱歉。”
“吃了午饭再走也来得及,大不了我豁出去开车送你跟沈睿去竹山。”
“别开玩笑了,我跟沈睿真的没什么的。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再见。”匆促说罢,筱飞燕逃似的跑开了。
沈博没有追,因为他看到比影子更像自己的沈睿迎着筱飞燕跑去。这小子还是那么蔫坏,看那架式,就是准备让小绵羊撞到他怀里的嘛!
只顾逃避后面热情过头的沈博,没注意到脚下积雪的路面被寒风吹得结了层薄冰,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筱飞燕的身子朝前栽去,被冲过来的沈睿稳稳的接住。抬起头,自下而上看着那张小麦色的脸,以及那混合着愠怒、焦燥与怜爱等感情的眼,忽然就像意识被抽走,她的肢体完全不受自己支配,章鱼般挂在他的身上。
“沈博没有捉弄你吧?”
问了个让本主儿极为不忿的问题,然后不等筱飞燕回答,沈睿怒视着孪生兄弟低吼:“沈博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你警告迟了点。”沈博不怕死的撩拔道。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沈睿怒火中烧的情形了?呵,这是个不错的游戏,可惜从沈睿立志做警察开始训练自制力起,他就再没能成功的激怒沈睿。
“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不是筱飞燕挂在身上,沈睿指不定不顾身上伤势未愈,冲上去对孪生兄弟施以老拳。
耸耸肩,沈博慢条斯理的说:“我刚刚把她从狼吻里解救出来。早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刚才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钟奇,混蛋!”沈睿的脸色转得铁青。他像一头下山猛虎,半抱半拖的带着筱飞燕冲进了红房子俱乐部。钟奇收购了这间俱乐部他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钟奇的专属包间在哪里,但他不需要问,因为钟奇的咆哮声几乎震破屋顶。
沈博那一拳打得真狠,钟奇的鼻梁骨都险些被打裂了,又痛又气的他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林怡头上,冲她咆哮不止。
当着众人被新婚丈夫斥骂,林怡却依然保持着合宜的微笑,等钟奇吼声稍弱,她轻言细语的说:“你吼我也没用,叶湄爱的是沈睿。在她心目中,你跟沈睿,一个是邪恶的化身,一个是正义的象征,对她而言,取舍实在是太容易了。”
沈睿就在这时候拥着筱飞燕进屋来,钟奇捏紧了拳头,发表宣言般的说:“她不爱沈睿,她爱我,因为她的眼神跟飞燕一模一样。我没有见到过那么酷肖的眼神。”
脑子里有如锣鼓齐鸣,筱飞燕根本想不出一句适合在这时候说的话,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沈睿,从他的体温里汲取热量。
“你真的很欠揍。”沈睿的声音稳定而有力,隐隐中还带着一丝沉凝的霸气,“她是谁,或者像谁,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记住,她是我沈睿认定的女人。你,或者林怡,你们都不准再骚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