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送走袁枚她们,天还飘着雪,筱飞燕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到中午再跟袁枚去车站会合时,来了位不速之客——林怡。
依旧是那一身迷人而雅致浅紫色,林怡的面色却让人不敢过多的恭维——没有休息好擦了过多的粉,白得有些糁人。“你真的不肯放手?”她开门见山的问。
尽管林怡努力在武装自己,让自己显出高傲的样子,实际上筱飞燕看得出这朵未经风雨的温室兰花心里慌得厉害,念及叶湄对自己的好,她不想为难叶湄的朋友,“假如我跟叶盛轩的俱乐部签约,会让你感到不安的话,我可以拒绝叶盛轩。不过,我希望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以后都不要牵涉到我。”
苍白的脸色陡然间青红不定,也不晓得受过什么样的刺激,林怡咬了咬牙,居然又道:“你还说要找人打钟奇的,不会食言吧?”
“有没搞错?”筱飞燕实在不理解,按理说她跟钟奇还是新婚不久,不至于现在就闹到绝裂的地步,需要找人打她老公来泄愤吧?
“只有你真的找人打了他,我才相信你对他没有企图。”
“有病啊,你!”
“你不敢证明自己么?”
不想对林怡恶言相向的,可是叶湄,你这知己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暗自对叶湄说声抱歉,筱飞燕冷冷的反问:“你觉得,我需要向你,或者不论什么人来证明什么?你也太看得起你跟那个垃圾了。”
林怡执拗的说:“叶湄一向说话算数!”这个瞬间,她露出了刻意掩藏的慌乱。
“好吧,为了以前的叶湄,我就做一回无聊事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转身进屋,筱飞燕按下电话的免提,拨通了从未拨过却烂熟于心的沈睿的手机号,电话铃音是热闹的贺新春的乐曲,让这冬日的早晨不再清冷。
林怡亦步亦趋的跟着,听到电话里传来低沉醇厚的男音时吁了口长气。
“喂——,请讲。”
“咳,是我。”清了清嗓子,筱飞燕说:“你欠我一个承诺,今天当着林怡的面,帮我把她老公揍一顿。”瞅了林怡一眼,她补充道:“最好是揍得钟奇那混蛋生活不能自理,以后就靠他老婆端汤送水伺候他下半辈子。”
沈睿没有回答,在电话那端闷笑不止。
自己也好笑,不过看林怡一声不吭,筱飞燕提高音量问:“喂,你到底干不干,给个痛快话!”
“干,不就是打残钟奇那混蛋嘛,就当是为民除害,为社会清理垃圾了。说吧,什么地点。”
“他家吧。”就当是把林怡送回家,筱飞燕估计还能赶得上跟袁枚在车站会合。
“不!到红房子俱乐部!”提到俱乐部,林怡就神经质的尖叫起来。
“哦,林怡在你那儿?”沈睿微讶。
“嗯哪!红房子俱乐部见,记得早点把钟奇那混蛋带过去,我赶时间。”
挂了电话,筱飞燕也不管林怡,自顾自的进去梳洗换衣,顺便用微波炉把昨晚没吃完的奶黄馒头热了,冲了两杯牛奶。那林怡也不跟她客气,主动过来拿着馒头就牛奶吃了。纯粹是好奇,她问:“没想到钟氏地产的少奶奶会吃这个?”
眼圈儿一红,林怡冷笑:“钟氏地产的少奶奶算个屁啊!”
让馒头噎得直翻白眼,灌了半杯牛奶才把馒头咽下去了,筱飞燕吃惊的叫:“没想到你也会说粗话!”
“我还想骂大街呢!”
“你出去骂吧,我这还没吃完早餐呢!”
“真没同情心!你就不问问我到底受了什么样的罪!”
“我还没吃饱。”后悔刚才不该主动挑起话头,筱飞燕决定三缄其口。可是林怡的话匣子打开,不管她有没有在听,都滔滔不绝的往她耳朵里灌。
钟奇依然花天酒地,钟家二老不仅不劝儿子,反而埋怨她不该发脾气,理由是钟奇曾经力挽狂澜,现在需要放松,她能被选为钟家妇就因为性子温婉可人,所以,她没有立场约束丈夫。
在婆家得不到支持,没想到回娘家也寻求不到理解,娘家人为了跟钟家搞好关系,软硬兼施要求她做钟家理想儿媳。
搁旧社会,女人都这么活过来,倒也罢了。可现在什么时代?林怡觉得忍无可忍,恰在这时,居然得知钟奇对自己的闺蜜叶湄有不轨企图,并不惜花重金建俱乐部,只为让叶湄那个还在创建之中的舞蹈团有地方表演,她爆发了,给钟奇下最后通碟——要么离,要么跟叶湄断,结果钟奇根本不理她,几天不回家。
“我们还是新婚,他就这样,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林怡抱住头,痛苦的呻吟着。
都这样了,还要守着那个男人过么?筱飞燕想问,却没有问出来。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站在自己的立场,劝林怡放弃婚姻也容易引起猜忌。
外面,雪停了,一缕阳光刺破厚厚的云层透过窗子射到桌子上,尘粒在光影里浮动,无忧无虑的。筱飞燕静静的看着,看入了神。
“我知道,你一直等着看我的笑话。”林怡幽幽的说。
“听着,我不想听你评价叶湄如何如何,走吧,我送你到红房子俱乐部找你老公,至于你是真想让人揍他,抑或是想找到他跟他求得和解,都与我无关。从今以后,我不想看到你们。”筱飞燕站起来往外走,也不管林怡有没有跟上。
她们俩到红房子俱乐部时,沈睿跟钟奇已经到了,在专属于钟奇的套间里,一屋子男男女女已经开始闹酒了,就连沈睿也参与其中。至于钟奇显然是宿醉未醒,眯着眼靠在一位胸前波涛汹涌的栗色长发女子怀里。
林怡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筱飞燕定定的看着沈睿,初时的气愤过后,轻蔑的问:“沈博是吧?原来是一丘之貉。”
跟沈睿长得一样的男人讶然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睿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钟奇一眼,筱飞燕转身要走时,问了林怡:“最后给你个忠告,这种男人,离开他一定是福不是祸。”
除了流泪,林怡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钟奇无视新婚妻子,直直的看着筱飞燕,疑惑不解的问:“你恨我,为什么?”
“恨你?”蓦的回首,直视着钟奇,筱飞燕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哦,不,我只是担心林怡,不希望她有一天会步筱飞燕的后尘而死于非命。”
“谁都可以因为飞燕的死责备我,你不能,是你开车撞死了飞燕。”或许是宿醉让钟奇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下降,他无法自控的嘶吼起来,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恶狠狠的冲向筱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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