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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收复港口

赵泗悄悄趁夜潜入了渔村,见到了软老汉,问清楚了港口上现在只有一百名官兵在,心里踏实了不少。然后告诉软老汉,让他仔细查探官兵的消息,他会不时来询问下消息的。

没过多久,乔治就又弄来了一艘军火,看来这家伙是算好的,根本就没等赵泗提出来又是先让他的船出发了。甚至很可能,他们就是一艘船来回折腾,马不停蹄这边卸了货回去在装来。这让赵泗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学学。

兵马齐备后,赵泗开始联络广州的海商,海商们按照承诺的果然每家都出了十艘大小船只。让赵泗吃惊的是他们的船竟然都是炮舰,而且炮并不少,并且很多船赵泗从来没有见过,却不是新船。赵泗还很奇怪呢,结果秦勇不经意告诉他,这些都是八大海商豢养的海盗。汗,八大海商果然都不是善类,难怪能把持广州贸易数十年,富可敌国。

大家在外海集结后,悄悄驶向了海州。

·······

澳门的葡萄牙总督最近心情很好,他很久没有这么爽过了,自从被他们伟大哈布斯堡国王任命为东方这个地方的总督后,开始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结果发现澳门这个地方太他妈特殊了,这里的人不待见他们这些长的不一样的人也就罢了,连神圣的上帝他们都不待见外。当然他更受不了的是他一个堂堂的葡萄牙总督,见了这里的县官竟然还要单膝跪地行大礼,这他娘的可是觐见国王的礼节啊,他这辈子是没怎么见国王,跪得次数最多当然是给美丽的女士了,可现在让他跪的最多的却是遥远东方的一个县官,尤其是在他知道这个县官在他们的国度里是被称作芝麻官的官员,是这个庞大帝国品质最低的官员,他的憋屈就可想而知了。

可最令他不爽的除了还不止这些,虽然他的遭遇不能跟马刺加的那些威风八面相比,但是好歹在品级上还是一样啊,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工作也干不过人家。不仅荷兰人对这里虎视眈眈,前几年总是试图取代他们葡萄牙人在这里的地位——说起这地位就心酸,总督先生总觉得那是自己奴颜婢膝为葡萄牙人民换来的——可广州福建等地的商人也突然犯了邪,来澳门贸易的人越来越少。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南方安南一个小小的县竟然擅自开设了一个港口,还收很轻的入港费,而且没有官员敲诈等事。这下子让总督先生大伤脑筋,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澳门的税务跟他没任何关系,甚至他们是要给人家交税的,而官员的敲诈勒索他更是没有办法,他要不每月主动给县官送些礼物那官员必定登门拜访他,到时候非得让他三拜九叩,弄不好还要脱了裤子打板子,简直太屈辱了。

就在总督先生一筹莫展甚至一度联系那个跟他们一个国王统治的西班牙人想采用武力的时候,突然听说安南人自己把自己的码头占领了,还把那个县官赶跑了。而后来的人,竟然任由码头废弃在那里,这简直是神迹啊,对是神迹是上帝在帮他。所以总督感到很爽,似乎这一切都是自己英明换来的。

······

此时这群让葡萄牙总督很爽的人却整天在码头上晒太阳,他们感觉即爽又不爽,爽的是在郑王的命令下,他们出动三百人很成功的就占了这个港口,把原来那个叛逆的县官赶跑了,虽然没抓到人,但是也是大功一件,而且是全功,谁知道那个县官长什么模样啊,他们都不知道郑王就更不知道了,随便拉个死尸割了脑袋找人送上去就好了,所以他们立了大功当然爽了。更爽的就是在这里竟然弄到了他们上百万两的银子,可不爽的是钱要上交给郑王。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明查出来的银库和帐房的几十万银子分文不少上交郑王,这肯定又是功劳一件,弄不好还能升官,想到作为这伙这里这伙官兵头头的阮二就不仅憧憬起来,不过查出来的银窖里的银子吗,就得他们兄弟们分分了。一会又想着今天是不是还要去村子里调戏调戏小媳妇呢,不过这些乡巴佬还真是有钱啊,随便敲敲就能拿出几两银子,可比升龙的老百姓还有油水啊,不过自己以后可就是大富翁了,等回了升龙作为老大他可是至少能分到十万两银子吧,可郑王怎么还不调他们回去呢。

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被郑王调回升龙的兵头从没想过他们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决定他们命运的赵泗舰队此时已经停到了外海,正在商量着什么时候上岸呢。

“东家下令一气冲上去吧。”快到了海州的时候,索辉建议道。

赵泗想了想说:“现在天色已晚,就这样冲上去谁也看不到谁,却不好作战。反正我们人多,倒是不用怕。可要是他们趁黑躲了起来,要找出来可不太容易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还是每日一早登岸,到时候摆开阵势堂堂正正的干上一架。”

索辉点了点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就停下?”

赵泗点头道:“找个海湾停泊吧,顺便把所有的帮头喊过来,我们大家在商量商量。”

他们又停在了上次那个海湾,那里距离海州仅仅几里地,瞬息可至。

“兄弟们,明日一早我们就要上岸了,这里可能有的人会死去,甚至是我。我已经让人把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家里情况,住址都记录了下来。要是谁不幸遇难,我们剩下的人都会赡养他的家人。但是明日开战,要是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令行不前或者擅自后退的,可别怪我心狠,格杀勿论。都明白了吧!”

“东家你就放心吧,兄弟们都是爷们。”

“哈哈,我也相信大家,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冲锋。不成功就死!大家都要有这个决心,好了现在都各自回去,通知手下的人,准备好。三更出发,五更上岸。”

赵泗其实最担心的是港口上的六门炮台,上面可都是最大的火炮,赵泗可是知道那炮的厉害的,打在船上即便不会打穿船板,也要震散许多木屑伤人无数。可没想到直到他们列队走过了炮台,就要进入仓库区的那一排排房子的时候,都没看到一个安南兵。弄得赵泗都要以为自己的情报错误了,他前几天还专门找人去村子里打探了,说还是有两百多的官兵的。

众人列着队按照在教官的口令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可是敌人就是不出来。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大家开始鼓起来的一股劲慢慢的变成了焦急,赵泗也在队列中举着枪,他能感到那种感觉。说来奇怪当一群人聚在一起要干一件事情的时候,仿佛能形成一股子气场,这股子气场能影响人的精神,或者气势旺盛一鼓而下,或者兵败山倒一溃千里。赵泗感到了这股子气场,而且很不妙,他感到大家好像有些焦躁了,许多人的气息都不平静了,甚至有人压抑的直喘气。

赵泗突然呐喊一声,想借此提高气势,很快众人纷纷大喊,有的压抑的不行了,要出口气。三千人的喊声啊,这可了不得,那些木头屋子仿佛都在震颤。赵泗一想坏了,敌人要发现了,可又一想现在不是正着急找不到人吗,他们来了不是更好。

众人喊过后,很快屋子里三三两两的出来几个衣冠不整的安南兵,他们一看到这么多人都大喊大叫起来,赵泗现在已经会说越南话了,天天跟村民们在一起偶尔学学,一年多也就会了。赵泗听见他们都在喊人,说贼兵杀来了。

安南兵乱哄哄的都出来了,本来赵泗一个人看肯定是一大片,不过他在庞大的阵列中,看到几百人就似乎很小了。不过他们确实是一大片,没有任何阵形,就那么乱糟糟的,也不列阵就那样拿着兵器背靠屋子跟赵泗的队伍对峙着。

这时候有人忍不住了,问道:“要不要开枪。”

教官突然喊了口令,他的口令现在简单的都能听的懂,他喊的是预备,却没想到有人忍不住就开枪了。这一响就正式拉开了战斗的序幕,安南兵一看对方开枪了自己人一个没事,左右一看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等他们冲到了两百步的时候,教官才喊道,发射。

砰砰砰一阵响声过后,对方是一片惨叫,但是却看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因为枪发出的白烟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打完之后又开始装填。

等大家几分钟后状态好,教官又喊了预备后,烟才慢慢散去,这时候赵泗还纳闷呢,怎么安南兵还没有冲上来。结果烟散去后一看,好家伙都在地下呢,不是躺着跪下了都。他们就这么投降了,后来一清点一排枪,一千发子弹就打死了七个人,这枪法还真够臭的。

“就赢了。”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兵,大家面面相觑,互相嘀咕。

“我们赢了。”

赵泗一看呼啦啦自己这边也散了精神,心生警惕,道:“火枪兵换刀。”

说着自己拔出了单刀,让前面的长矛兵让开位置,就走出了战阵,同样另外一千火枪兵也拿到冲了出来。赵泗一面往前一步一步小心挪着,一边大声对那些安南兵喊道:放下手里的刀,把手举到头顶!

两百多个官兵很乖的没有反抗,很快束手就擒,众人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赵泗很遗憾怎么就没想到要买些绳子呢,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们竟然投降了。他还想着书上的写的什么大战多少回合,浮尸百万流血漂橹呢,最后只能把那群降兵关进了几个仓库,然后派人把门守着。

大家开始商量怎么处理这些投降的官兵,都没有什么主意,他们还都是初上战阵的毛头兵,没有见过血,还没有那么残忍要不然或许就有人提出要全部杀了了。还是赵泗说,放了算了,把他们拉到云屯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就在要放人的时候,村子里的老乡们慢慢的都来到了港口,看见赵泗一行人,不少人痛哭流涕啊,大有贫下中农得解放的劲头。赵泗安慰了这些人,就借口要去处理那些官兵,让村民们各自回去休息。结果就有村民跪下要求惩治那些官兵了,赵泗问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这群兔崽子还真不是好东西,平日里偷鸡摸狗就算了,还强奸妇女,打伤打死人。

赵泗看着群情激奋,立马请出了软老汉等村里长者,让他们去指认官兵中的凶手,并且让他们审判去。

阮老汉带着一帮子激怒的村民,很快就抓了十几个官兵,各个列其罪状,有杀人的有**的还有刨人祖坟的,当中宣判他们的惩罚,对于审判这事他们干的已经精熟了。其中一个罪状大家都没有办法定,就是一个家伙砸毁了当时记录港口法律的石碑,这个算什么罪石碑上没有明确的指出来。

赵泗提议让这家伙亲自把石碑粘起来,然后其他人按照各自的罪行处罚,有俩人是死刑,因为杀了人。行刑挑不出人来执行,赵泗询问了一圈,除了那些辽东来的兵外,都对杀头这种买卖不怎么感兴趣。赵泗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见不得血也头大了,这样的军队怎么打仗啊。于是就自己挑出了两个人,让他随便执行了,就把人杀在了断成三截的石碑前,血溅满碑。后来这块石碑用熬出的糯米糊糊重新沾起来后,命人在后面刻上了私自盗窃毁坏篡改法纪碑者杀几个字。

杀完人那俩人手里握着照明军单刀打造刀,手不停的颤抖着,不过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脸上红彤彤的,估计心跳也是加快了很多。赵泗看着又不知道让兵见了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自此后他就担忧起来,怕一开杀事,杀气就止不住了。乃至后来很多年,他都用十分严苛的军纪约束自己的部队,害怕骄兵变成惯匪。

······

港口算是收了回来,但是事情还没有完,是猪都能想到,此事安南官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是要派人来攻打的,赵泗一伙人在他们眼中是名副其实的反贼。所以接下来赵泗最主要的就是安排防守的问题,虽然离海岸很近,但他这个地方毕竟是个岛,中间只隔着片沼泽,而且常年不容易穿越。所以很正常的只要防守着海路,就能保全了,海路防守这到不难,赵泗有炮舰。更何况现在手上还有八大海商的近百艘的炮舰,一看到八大海商的力量,赵泗就冒汗这广州商人手上的力量也太大了。难怪一些海商能闹起霍乱半个中国的倭乱呢,最后成就了戚家军的一世英明。

为了笼络广州海商,赵泗在重新夺回了港口第三日,就派人去广州潘家去提亲了。带头的是秦勇,又有几个自己的弟兄,带着厚礼上门。没想到没几天,这些人就气呼呼的回来了,说那潘小姐再次拒绝了自己。赵泗并不感到奇怪,对那潘小姐他现在又开始完全弄不明白了。当初她让自己娶她,后来却又反对,让赵泗感到很羞辱。这次完全是一个利益的婚姻,赵泗自己都不大乐意,所以又被她拒绝后,赵泗并没有特别难过,想法觉得这样也好,反正自己是履行诺言了。只是心里自然不太舒服,面子啊,当然自己那些兄弟生气肯定也是因为自己的东家栽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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