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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谈生意

翌日,梁潇按照计划,换上一件浅黄色锦缎长衫,并找出了当初徐再昇送来的安国公的扇子和玉佩。叫着张魁、王跃,同时拿上了林枫所赠的铁锅,去了通州县城。

一路打听,众人到了通州李延的府邸。梁潇令马车驻足在李府的大门前,随即下车,刚要跨进李府的门槛,却被一名壮年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不知您到此有何贵干?”那壮年见梁潇身穿华贵,便知定有来头,没敢蛮横无理,而是一脸和气的道。

梁潇看出这人定是李府守门的下人,他不便与这下人多费口舌,只是笑了笑,对其说道:“我要找李延李大人,可否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

梁潇当面就说出了这家主人的姓名,那守门的壮年更以为他与李延早就相识。也没敢多言,只说了声“稍候”,就转身进了府邸。

片刻之后,跟随那个壮年而来的是一名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梁潇曾在县衙门口见过李延,知道这中年人并非李延。不过看那守门的壮年在这中年人面前毕恭毕敬,便知这人在李府的地位不小。他刚要上前打招呼,那中年男子却先说了话。

“在下姓杨,是这的管家。老爷正在审理公文,你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那杨管家见了梁潇之后,也是一脸和气的道。

“在下姓吴,有笔生意要和李大人谈,还请杨管家行个方便,通报一声。”梁潇在杨管家面前谎称自己姓吴,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要说有事情相谈,杨管家便寻个理由把梁潇给支走了,但梁潇说的是谈生意,那杨管家便犹豫了半晌。想想与官谈生意,实质上就是送钱的,试问哪个官不爱钱,杨管家再愚蠢也不会擅自断了自家主人的财路。

“既然如此,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诉我家老爷。”杨管家说罢,转身回了府邸。

看门的下人有事报给管家,而管家才能有资格把事情报告给自己主人,这繁琐的规矩又让梁潇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过多时,杨管家一脸沉闷的走到梁潇近前。

“我家老爷说了,他不是生意人,也没有生意要谈,吴公子还是请回吧。”

果然不出梁潇所料,想见这个李延确实不易。他被李延拒在了门外,但并没为之苦恼,幸亏他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了李芸儿的耳坠,递向杨管家,同时道:“麻烦您帮我把这个交给李大人,他看了之后自然会叫我进去。”

杨管家接过梁潇手中的那对耳坠,这是李芸儿之物,可一个管家平白无故的也不会盯着自家小姐的耳朵看,所以杨管家对此并不认识。他看这对耳坠是用黄金制成,颇为名贵,又担心自己耽误李延大事,所以对梁潇的话又不敢不从。

杨管家虽然不知这对耳坠是李芸儿的,但李延认得,终究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见自己女儿的贴身之物落入他人之手,想必这人与她关系匪浅。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李延下不了什么结论,不过见了李芸儿的耳坠,心中还是有些恼火。当即令杨管家通知梁潇,让他们到李府大厅等候。

梁潇让张魁拿上了从林枫那里弄来的铁锅,他自己又从袖口里取出了安国公的折扇和玉佩。为了方便折扇与玉佩一同示人,梁潇把它们连在了一起,让玉佩作为折扇的扇坠。做好这些准备之后,梁潇等人信步走进李府大门。

说起这个李府,虽然不比苏州的梁家,但三品官员的府邸也不能失了奢华,比起七品通州知县的府邸,是气派得多。梁潇等人在李府的大厅等了半柱香的工夫,李延才出现在大厅之中。

他并未穿官服,而是披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长衫。发髻盘挽,插了一只玉叉。脸色阴沉,显得心事重重。想必是此事牵扯到自己女儿,不愿公事公办。

“不知这位吴公子找本官所为何事?”李延入座之后,对梁潇说道。

说来李延虽然与梁潇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次梁潇躺在担架上,李延也未曾看其相貌,所以他并不认识梁潇。而梁潇来时自称姓吴,李延也就叫他吴公子。

“在下来找李大人,是想与您谈一桩生意。”梁潇双手抱拳,笑了笑道。

“本官并非生意人,也从不谈什么生意。不过有件事情,本官还想向吴公子请教。”李延一抱拳,淡然说道。

“喔?李大人请讲。”梁潇又道。

“敢问吴公子从何得来的这对耳坠?”李延说着,把李芸儿耳坠拍到桌上,同时心中的怒火也有些收敛不住了。

“这是李芸儿李小姐赠于在下的。”梁潇看到李延恼怒,可他却心平气和的道,丝毫没有惶恐之意。

“本官未曾听过小女提起吴公子,也不知你们是何时相识的?更不知小女为何把贴身之物赠于吴公子?”李延一边克制自己的怒火,一边接连问道。

梁潇语气祥和,解释道:“我与李姑娘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我们聊的很投机,所以就拿些身外之物相赠。”

李芸儿也算是大家闺秀,与一个陌生男子刚认识不久就以贴身之物相赠,难免让人觉得太过招摇。李延的思想哪有梁潇那么开放,看到梁潇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得更为愤怒。

“小小年纪不知安分守己,成天在外面胡闹,这还成何体统!”李延大声怒斥一番。

梁潇见李延发火,可并未因此停歇。再度拱手,不以为然的道:“李大人,我与令千金并没有胡闹,其实那天我们谈的也是一桩生意。”

“什么生意?”李延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吴公子拿来李芸儿的饰物是另有所图,见此人心机颇深,害怕李芸儿有把柄握在他的手里,便收了收火气,神色不安的向下深问。

“听闻朝廷的盐池急需更换盐锅,而李大人也正为这事犯愁。刚好在下手里有一千只煮盐锅,所以就来找李大人谈谈这铁锅的生意。”梁潇笑了笑,又让张魁把那铁锅摆在了李延面前。

“你怎么会有盐锅?”李延惊奇问道,因为在民间不许私自制盐,所以个人家里也不可能有那么些盐锅。

“我也是听说朝廷需要,才找工匠日夜赶制出来的。”

“小女年轻不懂事,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梁潇是凭着李芸儿的耳坠见的李延,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对于李芸儿的名声也会有些影响的。李延就是怀疑李芸儿对外透露了盐池更换铁锅之事,为此他显得十分愤怒。

为此,梁潇还是要尽量与他解释:“这事与李小姐无关,而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想必吴公子的那位朋友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朝廷里从未有过要更换盐锅之事。”

不管这事是谁说的,李延还是死不承认。眼前的“吴公子”不明来路,而且林枫家中的铁锅正是为盐池准备的。

“我那位朋友的消息向来是很灵通的,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跟我提起此事。同样是赚钱的买卖,李大人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梁潇开始死缠着李延。

李延有些不耐烦了,连忙摆了摆手道:“从来就没有此事,吴公子不要再说了。来人,送客。”

李延下令逐客,梁潇脸色一沉,显得极为不悦。冷笑一声,随之展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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