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东南部‘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与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接界,地处华夏边陲之地,居住着苗、彝、瑶、白、傣等20多种少数民族,名胜古迹较多,风景十分可观。
此时,汽车站门口,一胖一瘦两个游客打扮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不同于大城市,散发着自然的气息,身体仿佛轻了许多,疲劳感也荡然全无。
“啊,这里的空气真不错啊!”
胖子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随后,看见同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劝解道:“师弟,我们都来到这里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是啊!我在担心什么呢?只要这里的事情办完,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自己不用再为房租的事苦恼,小雯也无需为店里的生意操心。她不是小孩子了,这只是短暂的分别,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
回想起这次出门,临走前,小雯恋恋不舍的样子,丁默就变得多愁善感。
这大半年来的生活,他已渐渐习惯了有个人在身边唠叨,寻常人可能体会不到,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但他却异常的清楚。这种感情是需要发自内心的,只有真正的关心才会如此,好似家人一样。
对于同是孤儿的小雯和他来说,一直都十分的珍惜并且沉浸其中,各自扮演着不同角色,互相安慰,互相支持,互相牵挂。
出门前,丁默没有告诉小雯自己出去干什么,只说要和师兄出趟远门,多则半月,少则数日即可赶回,让她先把店铺抵押给房东太太,自己回来时便可筹到那笔钱,如果到时没有按时出现,大可变卖店内物品以作赔偿。
善解人意的小雯,也没有多加询问,因为,她相信自己的默哥哥,既然不想说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反而不停的叮嘱丁默,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能忘了吃饭,晚上记得按时休息……
可能过惯了这样的日子,身边忽然少了这么个人,丁默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心中老惦记着对方,不知那凶狠的房东太太,有没有趁自己不再,欺负柔弱的小雯?
“哎……看来我的确想多了!”丁默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
张大钱见他不理自己,也没有因此放在心上,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正准备钻进去时,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警惕道:“咦,怎么又是这人!从上火车我就发现他在我们隔壁厢,途中坐大巴也跟着我们转车,莫非一直在跟踪我们?”
丁默疑惑的回头望去,见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正冷漠的盯着自己。
这人他没见过也没印象,不过,听张大钱这么一说,到的确有些可疑,微微皱了下眉头,说:“上车吧,可能别人也是恰好顺路!”
这话安慰张大钱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毕竟,他们这次出门,所要做的事情,旁人根本无法得知,有时候疑心病重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这样,没必要徒添压力。
张大钱摇了摇头,将信就信的上了车,跟司机交代了下地址,便兴致勃勃的望起窗外景色,好像第一次来这里似的,而丁默只是双眼微闭,准备借此休息一下。
殊不知,待他们前脚刚刚离开,那位可疑的黑衣人,居然也拦了辆车,直接尾随其后……
两小时后。
为了怕当地居名反感,早早下车的丁默两人,一路穿过几个大小部落,总算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瑶族,而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盘龙山’,正是离此不足百里距离,行走约半个钟头既可到达。
可惜此时天色已晚,今天是如法上山了,两人商量了下,只好硬着头皮,以游客的身份混进了村落,打算找户人家留宿一晚,明日清晨在上山寻宝。
还好,瑶族是一个友善名族,民风又十分的纯朴,得知他们观光至此,主人又恰好以前学过点普通话,语言沟通上并不存在问题,未对这两个外来人过多怀疑,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竹屋。
“巴瓦兄,真是太谢谢了,今晚就打扰了。”巴瓦是眼前这个壮硕青年的苗族姓氏,由于对方的名字实在太过绕口,丁默只好简洁化的感谢着。
巴瓦憨厚的抓了抓脑袋,连连摆手的回答道:“没…事…你们…客气了!”
听到他语音不正,一口撇嘴的普通话,张大钱很想笑,可觉得那样失礼,只好忍了下来,问道:“巴瓦,你的家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的年龄本就比对方年长,并不需要学着丁默称为兄。
巴瓦虽然普通话讲的不怎么好,可他意思却听的明白。
只见他脸色瞬间一变,眼中黯淡无光的低下了头,沉默了会,精简道:“都死了。”声音低如蚊子。
丁默怔了下,没想到这个外表憨厚的青年,竟然和他一样是个孤儿。但他知道,别人比自己更可怜。面对那残忍的生死离别,尝试过才知其中滋味,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随时精神崩溃沦为疯子。显然,巴瓦属于心志坚强的后者。
“抱歉,我朋友不是故意的。”丁默不悦的瞪了张大钱一眼,怪他问错话。
张大钱无奈的耸了下肩,好像在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全家死了!
可能家里许久未曾这样热闹过了,巴瓦不想因自己影响到别人情绪,迅速挥走伤心之情,不在意的说:“不用,我习惯了。”
这时,仿佛忽然记起了什么,大拍额头的说:“啊!我……都……忘了!我在……做饭…..等会……”话还未说完就匆忙的跑进了厨房。
没有外人在场,张大钱也不用顾忌那么多,路上带的水早就喝完,此时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茶壶,杯子都不用的直接仰头狂饮,直到里面滴水不剩,才舒爽道:“渴死我了!”
“师兄,你注意下,这里是别人家!”明知自己说的不管用,丁默还是不满的提醒道。
果然,张大钱听完后,只是用袖子擦了下嘴角,应付到:“知道了,知道了。”同时,心中暗骂道:你小子,到教训起老子来了!哼!
……
清淡的一餐晚饭过后,张大钱问了下睡的地方,就拍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一边剔着牙缝,一边走进了房间,说是赶了一天的路,太累先去休息了。
这话说的也不假,先是坐了十几个小时长途火车,从华景赶到云南,又坐了近半天的大巴,来到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接着又步行走了近两个钟头,找到瑶族村落,连年轻体壮的丁默,此时都有些昏昏欲睡,何况懒惰成性的张大钱,那一身肥肉可不是白来的。
不过,喝水不忘掘井人,丁默可不好意思丢下主人一个人在厨房收拾他们的残局。
“巴瓦兄,我来帮你吧!”丁默卷起袖子,拿过他手中碗碟便准备帮忙。
巴瓦微微一愣,也没故作矫情的笑道:“呵呵,谢谢。”
“看你说的,是我们谢你才对!”丁默熟练的拿起抹布,在水中擦洗起来:“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现在不是什么食物都讲健康吗?我看,你若是去我们那开间正宗的瑶族饭馆,生意肯定满堂红,钞票滚滚来!”
“满……堂……红是……什么……意思?”巴瓦疑惑的望着丁默,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说话还是结结巴巴。
丁默知道对方普通话只是个初学者,某些词语接触甚少,细心的讲解道:“大卖!就是很赚钱,生意特别好的意思!”
“哦,满堂红,就是…...‘大卖’意思!谢谢你,丁……默!”巴瓦开心的客气道。
不知他是否曲解了意思,大卖只是通俗的形容,炎黄语博大精深,短时间也难以教会,丁默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只好无奈的笑了下,把话题扯到了当地风俗特产上。
聊到他们瑶族的事,巴瓦更加开心了,好似一个考试刚得了满分的孩子,兴奋的手舞足蹈,不停的东扯西拉,想让丁默清楚的知道瑶族文化,虽比不上大城市那么发达,但也颇具自己的名族特色。
丁默很想认真去听,可惜两人交流起来实在太慢,巴瓦心急之下,时不时还会带上几句当地方言,弄的他更是一头雾水。结果两人这么一聊(实则巴瓦独自在说),起码用了一个多小时,苦了那一叠碗盘,全是他一人洗完。
良久,当话题聊的差不多时,丁默才找到机会,问起了这次南疆之行,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巴瓦兄,不知你听过‘蛊毒’没?”
“嗯?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说了那么久的普通话,巴瓦总算有点进步,较短的语句勉强能一口气讲完。
“哦,我也是随处听来的,好像挺可怕的就顺口问问!”丁默从他的表情上看,明显不是空穴来风,很可能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