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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小娇娘挨打

阿源尚未上学,每天撵鸡打狗,十分淘气。这日便硬逼着丫头带他来寻沄姐儿。丫头本来怕二少奶奶责罚,不肯带他去,只是阿源固拗,一定要去。丫头只得偷偷带他过来,正见沄姐儿在吃午饭。

沄姐儿午饭不跟着主子们一起,是自己单吃,阿源是先吃过午饭再来的,趴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纳闷道:“怎么她不会使筷子?”

丫头看了一眼,支支吾吾:“行了,你也看到了,快走吧。”说着就要拉走他。阿源不肯,甩开丫头,蹬蹬登几步跑进房里。

秋香本站在沄姐儿身后,见阿源进来,立即道:“哥儿你怎么来了?”

阿源不理他,径自走到沄姐儿面前,强拉她右手,“你这手是怎么了?”

沄姐儿躲闪不及,就听阿源倒吸一口气,“我妈打的?”想来也是,别人也够不着去打她。沄姐儿羞愧,抽回手,忙不迭的掩在背后。

阿源跺脚,“怎么打成这样?”见跟着伺候的媳妇并小丫头都不说话,想来挨打有理,但手掌心都打得通红发肿,怎么也算打得太狠了点。想了一会儿,总不能跑去责问自己亲妈,无法,只能柔声道:“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妈也打过我屁股,打得我几天都没法好好坐着。你这总算比我好些。”

说完,又拉过她手,仔仔细细在她手心里吹气,一面学着爹妈哄自己的语气,哄着沄姐儿,“不疼了不疼了。”

那媳妇并几个大小丫头都笑了。

阿源瞪了秋香一眼,“她拿不动筷子,你就不知道伺候着?”

秋香委屈,“哥儿又不是不知道二少奶奶的脾气,沄姐儿既是挨了打,谁敢喂她吃饭?别回头连着我带着姐儿再挨一顿,何苦来?”

阿源唉声叹气。

少时丫头带他走了,路上阿源便吩咐,“一会儿回去,把上次我用的那个药膏子拿给妹妹。”

丫头道:“还上次?那是早八年的事情了,那药膏子早就跑了药气,不管用了。”

“那怎么好?”

“等我下午出去,找大夫再配一盒。”

阿源喜道:“那好,你现在就去。”

那丫头没好气,白他一眼,“我的少爷!急也不在这一时。这眼看二少奶奶午睡要起来,定是要唤你过去的。等我伺候完这一下,再去也不迟。”又道:“再说了,配药是要钱的,这个钱是从哪里出来呢?”

阿源懵懂,“好姐姐,我的钱都在你跟前,你看着使吧。”

那丫头也是没奈何,摇摇头,道:“现在就知道心疼媳妇了,可真是——”

晚上果然配了药膏来,阿源本想亲自送去给沄姐儿,那个叫红杏的大丫头便道:“你还是别去了。她今天刚挨了打,可别害她再挨一顿。”寻了一个事情,去了厢房沄姐儿房间,放下药膏,叮嘱秋香一番,翻身回来。

阿源问:“妹妹可还疼了?”

“自然不疼了。”红杏哄他。阿源年纪虽小,也知道打成那样,断没有半天就好的道理,但有时候,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细究的。于是心有不快,早早便睡下了。

这周家也算是镇上殷实人家,在乡下有一个庄子,几顷地,三、四个养鱼池,镇上几个店铺,另在大名府有几家店铺,交由长子打理。

家里一个老爷,如今在家做员外,等闲不理事;三个儿子,长子头脑精刮,做生意常年在外;二儿子就乡下镇里两头跑,一个月倒有半个月不在家;三儿子最有出息,念书有成,一路乡试贡试殿试,做了天子门生,如今放了县太爷,在山西某地当着父母官,给父母挣了老大光彩。

因小儿子当官在外,家眷也带在任上,如今家里就是长房大媳妇在家,并二房夫妻两个。长房三个孩子,都是虎头虎脑的小子;二房如今只有一个儿子,因是说,一大家子都是男孩子,只有沄姐儿是女孩。倒不是沄姐儿有多可人疼,只是因大少奶奶本来看中她,要养来给自己二儿子做媳妇,二少奶奶岂是能让人的?于是便抢了过来。

阿源同沄姐儿倒是年龄相当,本以为好容易来了个妹妹,比那几个堂兄弟好玩些,谁知道整天也见不到面,他心里就不大高兴,整天磨着,说要跟妹妹玩儿。

二少奶奶不悦,“整天就知道玩!你看你三叔家的老大,还比你小一岁,前几日你叔叔来信,说今年就要给他开蒙读书。再看看你!”拿手指戳在儿子额头。

阿源不以为然,“阿茂那样说话都比别人迟的,还念书呢!”洋洋自得,“妈,你瞧我还没上学,就会背三字经了。”说罢,背起手臂,摇头晃脑的背“人之初,性本善”,好一副精怪样子,可把二少奶奶逗乐了。

“好儿子,其实你爹爹也说了,晚几年读书也没甚么,你叔叔也不是那么早就去读书的,说是到了快八岁,老爷才发觉他读书读得好,这才送去先生家里念书。”

阿源得了这句话,越发自得,觉着自己聪明,念书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这几日因沄姐儿手掌肿着,还要每天纺线,十分辛苦。阿源每天都要趁母亲午睡,偷偷过去瞧她。那日兴匆匆拎了一个笼子,拿给她看。

沄姐儿闷闷不乐,“好端端的,弄这个雀儿来做什么?”

阿源尚未说话,就听门外有个男孩嗤笑,“就是个麻雀,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说话的男孩年纪略大几岁,正是长房的老二。

阿源是个独养儿子,在家里因爹娘溺爱,是个独惯了的,天不怕地不怕,就顶着小堂兄,道:“你管得着么?妹妹喜欢就行。”

“妹妹?她是哪里来的妹妹?”周溪治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你知不知道,啥叫‘童养媳’?”

阿源略有些窘,小脸涨红,“是啊,她是我媳妇,偏不理你!”一手拉了沄姐儿,一手提着鸟笼,背对着堂哥。

周溪治也才六、七岁年纪,生的浓眉大眼,个头也比阿源高大半个头,上前来就把阿源推倒在地,两个孩子顺地乱滚,又打了起来。

红杏叹气,“这怎么又打了起来?”却站着不动,看着周溪治带来的丫头笑,“你还不去拉开他们俩?”

那个丫头只得上前,将自家少爷拉起来。阿源兀自多打了两拳,周溪治怎么肯善罢甘休?当即嚷道:“臭小子我叫你打我!”又狠命伸腿踢过去,却被丫头抱起来,走远了些,够不到踢着阿源。

红杏过来,劝道:“毕竟阿源是弟弟,治哥儿让让他。”

周溪治小脸也涨红了,憋了半天,嚷道:“我连媳妇都让给他了,还有什么好讲的?”气冲冲走了。临到门口,见那鸟笼子被这么一闹,给甩到门边,于是抬腿,狠狠踢散了笼子。

那雀儿顿时脱了束缚,呼喇喇一振翅膀,飞走了。

又过了几日,沄姐儿手好了,纺线也学的有模似样,二少奶奶见了纺出来的棉线,也觉着沄姐儿算得上手巧。究竟她也没几岁,还是个稚嫩小童,又实在乖巧。于是开恩,说可以歇半个月,叫她陪自己儿子多玩几日。

阿源不用说,巴不得的。正好周二少又要去乡下田庄上,天气又晴朗,就央了爹爹,带了沄姐儿一道,父子几个,往乡下去了。

周二少大名叫做周晋亨,生的相貌堂堂,身板儿偏瘦了些,倒也有些斯文。也读了几年书,于功名上不甚热心,不算是有出息的。家事也闲散,一个月镇上住半个月,乡下住半个月,倒是逍遥快活。

早几年也带了二少奶奶这样两边跑,等她有孕,就再也不肯颠簸来去。

阿源也不大去乡下,所以觉着新鲜好玩,头天晚上就叫红杏收拾衣物玩具等等。周二少就歪在里屋床边,一面看儿子在外面厅上指使下人做事,一面不住笑。

二少奶奶叹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惦记着媳妇,早把他老娘给忘了。”

“这倒也好,本来我是挺不愿你养这孩子的,大嫂那边,多少有些不如意。我怕你回头跟大嫂不好说话。如今见着,倒也不错,阿源也晓得心疼人了。娘子,当初你刚进门的时候,我也这样对你来着。”

二少奶奶就嗔道:“你如今忙了,我也成老黄瓜了,你回家老大功夫,看都不看我一眼。”

周二少就按着她腰,一阵摩挲,“你今日偏有许多怪话!”

二少奶奶护痒,倒在床上低笑,“别叫儿子瞧见!”

周二少便下了床,笈着拖鞋走到外面,对丫头道:“带少爷去他自己房里。”

又回来床上,对妻子道:“阿源都这么大了,你几时再给我生个闺女?我瞧着沄姐儿实在可爱,想来咱们自己亲闺女定然比她还漂亮。”

“沄沄这丫头,就这样好看?”二少奶奶扭着身子,扯下帷帐。

周二少不语。

就见那床渐渐摇晃起来,一时好似浪上行舟,一时又好似风吹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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