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猛地把那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震,吼道:“大胆贱婢,你竟敢替无双求情?你可知道她所杀何人?我若饶过她怎向我母后交待?”一想这欧阳宫燕定是不知这个中缘由才如此冒犯,转而继续说道:“罢了,你怎会知道这无双杀得是我姨母的女儿,也不怪罪于你,你且起来说话吧!”
小童一听原来这还牵扯到当今皇后,心中暗叫不好,今日恐怕这无双难保了性命。雨雁皇后与二皇子的生母容贵妃一直不合,为争夺皇后之位两人更是剑拔弩张。雨雁皇后因先诞下太子才母以子贵,容贵妃虽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幸而二皇子成年后骁勇善战手握兵权这皇后才不至于大肆刁难,不然恐怕这无数次的陷害早要了容贵妃的命了。皇后正愁没有说辞来对付这容贵妃,如今二皇子的人杀了她侄女,她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定是要重重在此间大作文章不可,这无双岂是能活了命来。
一时间,小童大汗淋漓,跪拜道:“请太子三思!奴婢知道这无双罪恶滔天死不足惜,只是怕她此刻只剩了半条命来,再下去定是会丢了性命。她于二皇子虽只是奴婢却也是有功之臣,他日二皇子若知道她出了事,心中定是要忿恨太子,如若因此动摇了手足之情岂不可惜。皇后娘娘此刻还不知道这事情的原委,太子若是从大局出发暂时保密,皇后便也无法查证此事。二皇子手握兵权,又是护国英雄,若是真和太子翻下脸来,恐怕……所以,宫燕斗胆再请太子三思。”
听得这番说辞,太子不禁眯起了眼。犹豫不决之际,那无双闷哼着突然苏醒过来,恐怕是扯痛了伤口,“嘶”的大唤一声,继而抖着双唇道:“太子。当日我杀你表妹实则有因,还望太子明察。”
“哦?说来听听!”太子轻啜一口茶水,表面不再声张,心里却有了些动摇。
“那日我得知你表妹的夫君投敌卖国,心里气愤不已。在未得到二皇子的允许下便独自一人闯入营中想将那狗贼一剑刺死。却不曾想,你表妹对他一往情深竟是当场殉情。外人不知情以为是我杀的。还望太子明察。我与你表妹无冤无仇怎会去害她?”
太子闻言怒不可遏起来。一掌拍向那案几,大吼道:“大胆!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我表妹虽自刎却也是因你而起,你怎可脱了干系。我那表妹的夫君虽有过错在先却也自有律法定夺,还轮不到你来拿捏性命。明摆着你仗着二皇子撑腰在朝野为所欲为,你把我太子当作何人?把当今皇后娘娘当作何人?太放肆了!”太子逾想逾气,如果今日饶过这无双叫他堂堂太子与皇后的脸往哪里放!正要开口唤人,小童见状急忙开口:“太子息怒!太子的话甚是有理。只是二皇子明显包庇这无双来。无双当日自作主张却也未受分毫责罚可见二皇子已默认了此事。二皇子此刻身在边外,也查不出个中缘由。若等他回来再做处理也不迟,相信二皇子定是会给太子一个交代,不让太子表妹受了冤屈。”
那无双怕是曲解了小童话里的意思,立马愤怒地对着小童大吼起来:“呸!你这妖女,二皇子平日是怎么对你的,你竟帮着太子。我无双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二皇子绝无关联!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说着朝小童吐了口口水。小童心里自然极不好受,不禁苦笑起来。无双阿无双,你可知我这是在帮你么?先保了性命要紧,他日二皇子打了胜仗,皇上定要赏赐,届时二皇子要保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你却还在这里挖苦我。唉。
太子又去啜口茶来,心里盘算着还未到与上官桓翻脸的时候,便借口道:“也罢!无双虽死有余辜,却也是我二皇弟的人,此刻他远在边外保家卫国,我这大皇兄又岂能再计较这等事来。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定夺吧。在此期间,无双不得出府半步,不然大刑伺候。”说完,甩甩衣袖便要出门去,待前脚刚跨到门槛突然又回过头来对小童吩咐道:“欧阳宫燕,你既然已与那琴师再无瓜葛,还是随我回府。我自当替二皇弟好好照顾于你。”
小童刚才长舒了口气,一下子又便被太子的话给沉下了心。无奈之下,只得随着太子出门去。临了,转头望向无双叮咛道:“无双姑娘好好养伤,宫燕改日再来看你。”
此刻,无双已被人解了捆索,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她愤恨的朝小童望上一眼,哆嗦着嘴,怕是使出了最后的力气,道:“妖女,少虚情假意。无双但愿一辈子都不再见到你。你滚吧!”
小童听着红了眼眶,却也不想再作解释,甩甩头便跟着出了二皇子府邸。大批人马已齐刷刷等在那里。小童刚要跨上马车,那太子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拽下。小童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正万分惊诧之际,那太子恨恨地对身边的侍卫大声吩咐起来:“这贱婢怎配坐马车,我定是要让她尝尝背叛我的后果。来,将她绑在我的马后。让她跑着回府。”
顿时,尘土飞扬。一路上,路人指指点点,嘴里尽是叫嚷着:卖国贼女该杀。恐怕误把小童当作了通敌卖国的人物,纷纷扔来杂物。不一会,小童的身上便已污秽不堪。想要声辩几句却敌不过群情激愤,硬生生的在那里忍受着屈辱,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好在,不一会便离开了街巷。
一开始,小童小跑着倒也能跟上那马的速度,却没想不一会那太子突然加快了速度,小童一个踉跄便由着马拖在了地上。腹上的衣裙被泥地磨得兹兹直响,不一会便磨光了整片的衣料,血水渗了出来,刮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印子。一阵非人的疼痛袭来,小童不禁大喊大叫起来。那太子被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吓了一怔,勒住马,回头望见小童被泥土裹覆成了泥人,早已分辨不出她的面目来,唯独那血水红的显眼。他急急地下马,信步来到了小童跟前却只是一脸冷漠道:“欧阳宫燕,本太子说的话岂可当耳边风。今日便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小童心下终于明白过来,这太子的喜怒无常无非是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心中不禁叫苦连天起来。嘴边更是忍不住呻吟出声。太子见小童此刻疼得说不出话来,心莫名的一紧,随即急急地唤来两个侍卫将她抬进了马车,豆大的汗流了一脊背。快至太子府时,小童已昏迷不醒,太子更是急得红了眼眶。本是想告诫这欧阳宫燕一下,却没想到自己的心居然纠结的疼,太子哪曾有过这般的感受,不禁六神无主起来。
御医的药让小童只静养了几天,便将她治愈得差不多了。太子除了处理日常的事,闲下便来这里探望她。尽管太子收敛起那副铁石心肠,每次却仍旧让小童无比紧张。这太子如此喜怒无常,实则让她心惊胆战生怕又出了什么岔子。这会他拿了一串晃亮的珠子往她的脖项里戴。小童僵硬的坐在那里,如同木偶般任凭太子摆布。太子见她唯唯诺诺坐在那里也不多说半句话来,便一下子来了怒气,吼道:“怎的?这珠子不好看么?那我差人将那工匠给杀了。”
“这珠子甚是好看,宫燕很是喜欢。”宫燕急切地回到,连忙将那珠子晃了晃,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你还在生本王的气?,整日里也不和我说话?我堂堂太子竟是罚你不得么?”说着,太子上前用手指硬是板过小童的脸来。眼里早已是堆满愤怒。
“宫燕生是太子的人死便是太子的鬼,太子罚我,我自当毫无怨言。只是心中十分挂念那无双,以至于使了性子添了脸色,让太子多虑了。还望太子恕罪!”
“那无双伤口已痊愈。本太子只是废去了她的武功暂不会要她性命的,你不必担心。”太子将桌上的茶水拿了一杯轻啜了一口,转而用一种凌厉的目光对着小童继续说道:“见你伤势已痊愈,今夜你过来侍寝。本王倒要看看到时这二皇弟如何深情于你?”说着,太子仰天大笑起来,随即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