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宁静的紫禁城中突然之间想起来一阵阵的丧钟,吵醒了无数正在睡梦中的人们,而当她们听清楚这一顿一扬的钟声所代表的含义的时候,顿时一个个如丧考妣一般面北而立,放松痛哭,这因为这钟声所代表的意思,意味着当朝皇帝驾崩。
“怎么回事?怎么丧钟敲响了?难道是魏进忠找不到贤王殿下,所以使用的诡计不成?”郑浩然一行人正护送着贤王从宫外匆匆赶往皇宫,这才刚刚到达宫门口,突然之间看见平日里禁闭的宫门此时竟然不知道为何被打开了,而且宫廷之内传出来阵阵的丧钟,竟然是为天启皇帝而敲响。
张浩然顿时有点惊异不定,要知道魏进忠这人一向阴险狡诈,谁也不能保证这会不会是魏进忠为了让找到贤王而设下的一个轨迹,魏进忠是太监出身,和张浩然、李长青、陈杰等一行人大是不同,宫廷之内那都是阉党的耳目,如果蓦然进宫,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中了埋伏,到时候说不准贤王殿下就会落入阉党手中。
“张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还要入宫吗?”李长青有点不确定的问道,看见禁宫大门敞开,他本能的觉得事情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虽然胜利就在眼前,但这同时也很有可能会是一个陷阱,只是巨大的利益驱使让他们的理智在此时遭受有生以来最严瑴的考验。
“陈大人,你的意思呢?”张浩然并没有回答李长青的话,而是先问了一下陈杰的意思,他知道在这群人中间,若论起决断力,最准确的还不是自己,而应该是陈杰。
陈杰的小眼睛此时微微的眯起,他知道胜负的关键此时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心中一阵暗喜,这种能够有他做主拍板,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对于权力的渴望让陈杰在这一刻迷失了心智,陈杰明明知道事情有点不太对头,但是他利益熏心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勇于进取。
陈杰果断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不能尽快将贤王殿下扶上帝位,那么一旦等到天明,京城必定落在魏阉的掌握之中,到时候殿下沦为魏阉的傀儡,这满朝上下,可就真的没有我等立身之处了。而那时,天下落入阉党的统治之下,必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等又如何对得起大行皇帝的谆谆教诲?各位大人,宫门就在眼前,属于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大家一起护送殿下进宫。”
陈杰的话语点名了现在他们所面临的处境,明代的政治斗争遵循的乃是生死原则,即斗不死则不成功,一定要以一方的身死为一次政治斗争的结束,而现在东林党与阉党势成水火,如果贤王称为魏进忠的傀儡,那么东林党的出路又在何方?眼前诸位的前程又在何处?而又将天下苍生置于何地?
所以现在,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只能够选择拼了,选择硬冲过去,直到胜利的到来。在陈杰的煽动下,所有的大臣都坚定了一个思想,哪怕是拼着性命不要,也一定要冲过眼前的这道关卡,直到彻底护送殿下登基。
朱由栩只是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的从诸位大人的脸上划过,这个十四岁的孩子知道,眼前的这群人虽然未必都是贤臣,但是绝对比魏进忠要好,至少他们心中还有道德底线,而阉党,已经从一条听话的狗变成了一条凶狠的狼了。
“殿下切莫害怕,臣等这就护送您入宫。”陈杰拉着朱由栩稚嫩的双手,昂首挺胸率领着几个大臣朝着宫门走去。
“砰”地一声,当陈杰一行人刚刚护送着朱由栩走进宫门的时候,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刚才孩子骤然打开的宫门此刻竟然忽的一声给关上了。
“诸位大人,你们可终于来了,下官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贤王殿下,请到这边来,这群乱臣贼子意图挟持殿下,图谋造反,现在已经被魏公公查明,下官这就将他们带回诏狱,先帝临终留下遗诏,立六皇弟贤王为我朝新帝,请殿下随臣到文华殿,准备登基事宜。”拦住陈杰等人的,正是魏进忠的狗头军师,方知涯。
实事求是的说,方知涯还是有几分急智的,在失去了贤王殿下的踪迹之后,他马上就想到了这招瓮中捉鳖之策,那群东林党的书生要想扶持贤王登基,就必须入宫,见过先皇仪容,哀悼过后整装肃容,先行登基,再则良辰吉日举办隆重的新皇登基大典,这几乎是大明朝两百五十年来一沉不变的仪式。
而要想挽回败局,有一个最简单实用的方法,那就是守株待兔,守在宫门里面等着这群人自己送上门来,宫内都是魏进忠的阉党成员,你想东林党人要是到了这个地方,还能够出去吗?
事情的发展果然都如同方知涯所预料的那般,看着眼前几个东林党主干成员,方知涯心中忍不住一阵得意的笑,之前在大街上他受到了张浩然一番犀利的冷嘲热讽,现在要是给他安上一个造反的罪名,那么就算是张家有免死金牌,恐怕也不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吧。
“殿下小心,臣等誓死保护殿下周全,方知涯,你好大的够胆,睁开你的狗眼睛看清楚了,眼前可是贤王殿下,未来王朝的新皇,你竟然敢拦住贤王的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陈杰忍不住放声呵斥,现在情况危急,眼看胜利在望,却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情,心中最为焦虑者莫过于他了。
方知涯却是淡淡的笑道:“陈大人,下官对殿下是敬重的很,但是你们几个密谋造反的大臣,本官可就不客气了,来人,将这群人犯拿下,带回诏狱严加治罪。”
“大胆方知涯,你口口声声说我等造反,可有什么证据,要是你拿不出证据,又凭什么逮捕我等,朝廷给你们东厂权利,是用来肃清叛党,可不是用来冤杀忠臣的。”李长青也站不住了,忍不住站出来与方知涯理论起来,如今正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谁人还敢袖手旁观?
“方知涯,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下贤王的大道,快点给本公滚开,本公要扶殿下登位,没空和你这泼皮纠缠。”张浩然可不管方知涯是什么身份,魏进忠他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谋臣?
“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要是敢在前进一步,格杀勿论。”方知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几个大人,双目之中杀气涌现,丝毫不顾他们朝廷大员的身份,竟然敢于痛下杀手,这不知道这是魏进忠的意思还是方知涯自己自作主张。
“大胆贼子,你敢!老夫可是先皇御赐的英国公爵,有丹书铁券,老夫要进宫,谁人敢拦我!”张浩然真不愧是本朝第一猛人,对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顾,竟然硬拉着贤王又前进了一步,而那些侍卫竟然竟然被张浩然的浩然正气所吓住,生生吓退了好几步。
陈杰、李长青和周承德望着眼前明亮亮的钢刀,初时还有点害怕,但是看见张浩然如此勇猛,心中顿时受到鼓舞,涌起无限勇气,尤其是周陈德,身为国子监祭酒,又加上是朱由栩的老师,此刻更是有如天神附体,竟然越过张浩然直接奋斗在一线,他傲骨铮铮地说道:“老夫舔为国子监祭酒,平日读圣贤之书,却为领悟圣贤之道,今日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匡扶正义,助贤王登基!”
看到几个手无寸铁的书生竟然浑不怕死,反倒是越发的生猛起来,那群侍卫有点不知所谓地看着方知涯,方知涯虽然也知道眼前的几人杀不得,但是此刻愤怒超越了理智,他伸手从旁边的一个侍卫手中抽出一把钢刀,口中恶狠狠地说道:“老匹夫,既然你那么愿意求死,我就送你一程。”
说罢,方知涯手中的钢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捅入周承德肚子,大抵方知涯也未杀过人,刚才那一下也是气急之下的发泄,钢刀捅入周承德的身体几分之后,竟然没有力气再插入,而当鲜血溅到他的脸庞,那种冰冷之中带着热血的腥味让他的理智第一时间回到大脑。
这下子闯下大祸了!
方知涯知道,自己完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朝周承德下手,哪怕是换成陈杰也好呀,周承德乃是贤王的老师,自己杀死了周承德,那么一旦贤王继位,哪里还会放过自己?他的四肢变得冰冷,整个人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彻底失神。
“老师!”贤王一声悲呼,连忙挣脱张浩然的保护,冲上前来将周承德抱在怀中,冰冷的钢刀还插在周承德的身前,周承德的嘴角溢出丝丝的鲜血,他不断地咳嗽,却不断地溢出鲜血。
周承德紧紧地抓住朱由栩的双手,低沉的声音时断时续地说道:“纵……身死……卫道……老夫……死得其所,殿下,答应老臣……做一个……好……好皇……”帝字尚未出口,周承德就因为年事过高失血过多而气绝身亡了。
朱由栩仰天长悲,一日之内接连丧失兄长与老师,宫廷斗争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一点都不好玩,十四岁的朱由栩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老师死前的期盼深深地注入在他的脑海中,周承德用自己的鲜血给朱由栩上了人生的最后一堂课,宫斗,是要流血的!
“老师,我答应你,做一个好皇帝!”极其低沉的,朱由栩从喉咙中梗咽着说出了这句承诺,随即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盯着方知涯,那种想要将人吃掉的恐怕眼神让失神状态的方知涯从头冰凉到脚。
“住手,都住手!”就在朱由栩想要冲上去杀了方知涯为周承德报仇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长廊上传了出来,一身白色素服打扮的皇后张嫣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朱由栩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或许,这不是结束,而是另外一场斗争的开始。
……
……
【这一章写了很久,改了好几遍,虽然不尽如意,但也算是写出了心中的所想,明代的士大夫是值得敬仰的,虽然他们不一定都是治国的干才,但是他们心中有正气,面对黑暗统治,敢于直面,勇于牺牲,把这章,献给为心中所执道义牺牲的所有先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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