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伏兵!”跑在前面的人话语传来。
有伏兵?他们不就是伏兵么?昏昏涨涨的脑袋垂在这个颠倒的世界,
“真是阴险!”面具脸在我头上嘟囔了一句,手势一挥队伍立刻隐秘于林木之后。
终于能让充血的脑袋恢复些神智,感谢此地伏兵,否则我莫子西非但不是因为被人刺杀而亡,也不是因为中毒而伤,却要因为这大头朝下而早先挂了。怨只怨以前练倒走的时候我总是偷懒耍滑。不过……到底是谁阴险?我望着面具脸隐在树影后的冷面有些斐然所思,原来施毒和偷袭的人还不叫阴险,守株待兔才是最高的级别。
“大胆贼人,快放下我大青公主,放得你们一条生路!”一个传话的声音传来,我听这话听得汗颜,这不是在刺激绑匪撕票么……
不久,许多人都策马立足,把我们的藏身之处围得水泄不通。银面具与紫硕一行人飞快交换着眼神和手势,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静宁,你在那里么?我,来了。”最后的一句似有千般的忏悔和无奈。
“泽——”磊字还未喊出我便被面具人掐住了咽喉,他冰冷的面具贴着我的脸颊,呼出的热息却一点不落地传进我的耳朵,“想活命,闭嘴。”接着我似乎听见了自己喉咙间嘎嘣的闷声,然后一阵发麻。我试着把“磊”字说完,却引得颈间一阵疼痛。
那银面说,“你果然不老实。”语气轻的仿佛在怨恨他自己下手太轻一样,我害怕被这群煞费心机莫名其妙的“绑匪”撕票,自然是老老实实规矩下来。
我见那银面与紫硕手指飞快地打着一番手势,便看见紫硕抱着小菀和一干人马朝着密林飞速跑开去。
“人在那边,追——”泽磊的施令发出,来解救我的人立刻朝着紫硕方向一路追去。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无能为力地一切,口中早已狠狠地向着银面的手腕咬去,无奈他却好似不疼痛般,却连闷哼都没有一个。
“你真的很闲,该饿饿你。”终于经历了整夜奔波,又一天车程,银面把我抛向了一铺藤席,蒙着的双眼被解开,颈部也终于能够活动自由了。
“喂——”我趴在藤席上发出极其沙哑的声音,口干舌燥,肚子叽里咕噜。
银面此时却已经坐在堂中桌上悠闲地吃起了不知何时买来的屉笼包子,鲜美的味道飘散了整个屋子。我全身都疼痛难忍,一天一夜未尽干粮此时已经觉得命去半条,飘忽的很,真不知这银面有如何精力现在还神经气爽。莫不是在我迷昏间,他已经偷吃了东西。
不过看在我还战战兢兢的另外半条命上,还是先忍了这“绑匪”的挑衅吧。
银色面具似乎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他,在他转向这边的时候我立马趴下装空气不语。现在银面的目的我还不知,只能唯一确认我是能被利用上的人,不会让我死的太过痛快。不过,似乎他也没有让我活的太痛快的意思。因为现在香喷喷的肉包子就悬在了我的头顶,我的头发丝仿佛都能嗅到了那汁水饱满的肉馅香……
“唉,吃不下了。”银面的脚步渐渐远去,似乎走到了庭院又走到了大门。
我偷偷地趴起来看到屉中剩下的八个包子,按照我的目测来看,一屉这样包子通常应该是十二个,而现在还有八个,说明这银面的食量还真不大。我边抓起包子边往嘴里塞去,也不顾自己是否没有洗净手了。饥饿冷暖和疾病是身体最大的敌人,我要打败敌人!
吃的太急,在我噎的快眼睛翻白,伸手去够水又翻下藤席快摔晕时,一双月白的鞋出现在眼帘,一瓢清水端在了面前。我抱起水咕咚咕咚地喝个不停,满意地打了几个饱嗝,才拍着肚子安坐下来。
银色面具下的眼眯成一条线看着我,我反瞪他,又心想人家好心给我拿了水看来还不是要虐待囚徒,含糊不清地说着“这水挺甜。”
那面具贴在我的耳边说,“这水有毒。”然后白眼一瞥就到桌前去擦拭他的剑鞘。
我刚喝的水立马全喷了出来,喷得周遭一圈水迹。那银面摇摇头,眼一撇我又擦起剑鞘,嘴中还讥讽地说,“大青的公主就这样?”
我不服气却也无从辩解,我本就不是璎雪姐姐那样的人,自然不一样。这公主的帽子是有心人强加给我的,为了保护我也好或者为了利用我也罢,总之却是完全忽略了我性情的傻瓜,连一个绑匪都能看出来端倪是非。不过这些人是把我当做公主捉来,若是发现我不是真公主而没有利用价值,那我和小菀,岂不是命不久矣。想到这我又恢复心情,打起精神来准备和他斗智斗勇。
不由便被他那擦拭的轻揉动作吸引,那剑鞘闪耀银白中偶有乌黑光泽,我不由好奇起来。因一向腕力小,从习武开始只练自己的软麟金丝鞭从不使剑,未见剑芒,却心知这是一柄上等好剑。只是,那剑鞘上垂下的剑坠过免寒酸,只小小的一块被红丝线缠绕的物件下垂下的层层流苏,依照我的判断,红丝下应该是颗玉石,而玉石之所以不能见得天日其因有三,一是太过劣质,二则太过宝贵。反正银面就要弄这样一个谜,如同他们这些面具人一样设个悬念。
我莫子西,却不要当这样悬念的好奇者,好奇害死猫。
“吃饱了?”银面斜着脸看我。
我点点头,他又接着说,“那去把水烧好吧,我要洗澡。”
我立在那里不动,“你们费尽心机把我抓来不是为了让我给你烧洗澡水吧?你不怕我在你洗澡水里放毒?不是说你们主子要见我么?”
他点点头,“嗯。”却也不回答哪句的答案。
“银面,你做人要厚道些!”我的潜台词其实是,银面,你做绑匪也得做的专业些,是要讹诈还是要欺骗得拿出来点说法,老虐待别人是怎么回事,天理不容!如果要利用我,我还可以谈点条件,不过一时间我似乎又想不出现在的自己有何利用之处。莫子西或许已经要随着莫府的那场火焰永远的消逝了,而“静宁公主”呢,或许能做静宁公主的并非我一人,只要样貌与画卷有几分相似,又是谁不可以呢?
他支着下巴似想了很久,“我不叫银面。”我正想难不成叫白面?他又开口,“月舟。”很久以后我终于弄明白是他的名字,月舟,那不是就是月亮上的小船么?我想我会立刻分外喜欢上了《小白船》这首童谣,想着月舟那会韵满怒气的眼睛,比吃了多少蜜糖都更开怀。与敌人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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