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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王子归来

这天,鱼晏姬坐在屋里绣礼袍,鱼后派来的那个侍女跪在一旁帮忙,不时告诉鱼晏姬何处该是何种式样。这侍女名叫若曦,生得十分秀丽,瓜子小脸,圆眼秀鼻,薄唇纤手,身段轻巧。一眼看去,恰似一朵未开的花苞,几分羞涩面含笑,见人未语身先摇。若是一人独立,也算是个美人儿。但在鱼晏姬面前,她便如盛开的牡丹花旁一片白瓣,娇弱无争。

鱼晏姬当初唱戏时,也算是个江湖高手,不论唱功武功,还是姿色身段都属一流。只可惜识字不多,戏词会念,也不会唱错,有些字认得却不会写。因为很少写字,她的字也写不好。但却因多年走江湖唱戏,学得八面玲珑,不深知她的人,倒也看不出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学识,也非大家闺秀。何况现在的鱼晏姬变身之后竟然脱离了做玉芙蓉时的清丽小家之气,倒显得越发娇媚,举止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大方秀雅。

若是回到做戏子时的玉芙蓉,这若曦和她站在一起,都上了妆,怕也难分品层,只是性格上一个好动,一个喜静。初来鱼晏姬的寝宫,若曦处处小心,不敢多行一步,也不敢多发一言。鱼晏姬在人鱼宫也没有别的朋友,除了西嘉和她最为亲近,就是引都和珠玳那两个孩子。卫兵和侍女们一向小心伺候,鱼晏姬也怕说错话,自然不敢和他们多说什么。

若曦来了之后,因两人一起绣礼袍,鱼晏姬便有事无事与她闲谈,打发时间。为了赶在参加神宴前绣好,鱼晏姬暂时停止修炼魔法,而没了教导魔法这样的理由,西嘉也不敢轻易出入鱼晏姬寝宫。如此一来,鱼晏姬只有终日与若曦为伴,一边绣着礼袍,一边闲话家常,颇觉无聊。

每次看到若曦跪在旁边,鱼晏姬总觉得别扭。她几次叫若曦坐在椅子上绣,或者帮她缝饰片,但若曦总是不敢,说万一卫兵看到,报与鱼后,她会被惩罚的。鱼晏姬说这是在她的寝宫,她说了算,说着便要去拉若曦起来,若曦却吓得闪朝一边,说不敢坏了规矩。

“哎呀!叫你坐着你不坐,你怎么这么烦人呢?算了!算了!你爱跪就跪着吧,真是的。”鱼晏姬见若曦说什么也不肯坐,恼了,发火道。

若曦见公主发怒,忙叩头请罪:“请公主息怒!若曦只是个卑贱的下人,不可与公主平起平坐,还请公主不要再为难奴婢了。”

鱼晏姬摆着手说:“行了,别说了!你就跪着吧。”

两人正说着,卫兵在门外高声喊道:“禀报公主,鱼王宫来人求见!”

会是谁呢?鱼晏姬一边想着一边叫:“进来!”

一个卫兵将右手放在胸上,低着头进来,见了鱼晏姬就下跪行礼。鱼晏姬问他有什么事,卫兵说:“四王子和五王子回宫,大王请公主进殿相见。”

“王子?”鱼晏姬奇怪地问道,“从哪里回来的?”

卫兵答:“二位王子驻守海防,因宫里添了公主,大王派人请二位王子回宫,共享天伦。”

鱼晏姬随口问道:“这两位王子都是我的哥哥?”

卫兵点了点头说:“是的,请公主赶快过去吧,大王、鱼后和二位王子都在大殿上候着呢。”

鱼晏姬听了,兴奋得将针线一扔,对若曦叫道:“快走!快走!总算可以出去溜达一圈了,闷死我了!”

若曦见鱼晏姬这就要走,急得喊道:“公主还没梳妆呢!”

“哎呀,就这样去不行吗?”鱼晏姬近日有些犯懒,加上总是坐在屋里做绣活,也就不去打扮了。

若曦说不行,这样是对大王和鱼后的不敬。再说了,与王子初次见面,虽属兄妹,也不能让他们看到不梳妆的公主。鱼晏姬无奈,只得听若曦的,叫她帮忙打扮。卫兵见若曦要帮鱼晏姬梳妆,便退出门去等候。

片刻之后,鱼晏姬梳妆停当,更显妩媚华丽,带着若曦随卫兵去了大殿。

恰在这时,西嘉来寻鱼晏姬,多日不见,他竟颇感慌乱,忍不住来探视一下,看鱼晏姬近日可好。来到门前,卫兵告诉西嘉说公主被传去大殿了。西嘉以为王宫要将鱼晏姬远嫁,心里着急,忙问是怎么回事。卫兵答,四王子和五王子回宫,大王传公主前去相见。西嘉一听王子回来了,便也赶忙前去拜见。

再说鱼晏姬,带着若曦狂奔速游来到鱼王宫前,正要冲进大殿,若曦在一旁提醒道:“公主,注意礼节!”

鱼晏姬猛地停下来,回头瞪了若曦一眼,若曦止步不及,几乎撞到鱼晏姬身上,吓得赶快后退。

鱼晏姬尾鳍一摆,理理头发,清清嗓子,问若曦:“这样可以了吗?”

若曦低头答:“公主,按礼节,公主不可这样冲入大殿,这是对王的大不敬!”

“那你说,我要怎么走!怎么这么多规矩,烦人!”鱼晏姬不高兴地蹙起秀眉道。

若曦低着头,小心地答:“公主是高贵之人,行走以端庄为好。”

鱼晏姬当日做戏子,公主王妃什么没演过?虽不知若曦所说的端庄是什么样子,也多少知道戏台上那些王者贵胄的排场。她轻哼一声,两手相捏,尾鳍轻摆,悠然游入大殿。若曦紧跟在后面,随时保持与鱼晏姬两步之遥。

殿内乐声欢快,笑语连声,人鱼王和鱼后正与才回宫的两位王子亲热地说着话,众臣子席坐阶下,赏乐饮酒。

忽然,卫兵报:“公主驾到!”话音刚落,鱼晏姬已进入大殿。乐声随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皆被鱼晏姬吸引了过去,只见她头戴金冠,娥眉淡扫,两眼大而明亮,唇点朱红,浅笑盈盈,上身着一件白色围胸,下身片片鱼鳞金光闪闪,正朝殿内款款而来。

进得殿前,鱼晏姬两眼一瞍,对鱼王和鱼后柔媚地一笑,跪地行了大礼,口中娇声道:“小女鱼晏姬拜见父王,母后!”

那鱼王身边两名年轻人鱼自鱼晏姬进殿便一直盯着她看,直看得忘了眨眼。此时见鱼晏姬来到近前,看得越发真切,肤色较黑那个竟呆得张大嘴巴,半晌合不拢。他身边的人鱼较为稳重,只在心里暗暗赞叹:好一个标致美人!

“晏姬,来!”鱼后朝鱼晏姬招了招手说。

鱼晏姬见鱼后叫她,便游到鱼后身边撒娇,问道:“母后,我的两位哥哥在哪?”

“你看,那不正是吗?”鱼后指着侧立一旁的两个男人鱼说。

鱼晏姬一看,那两个人鱼都是黑发,长得眉清目秀,一个浓眉凤眼,面容亲切,肌肉结实,皮肤略黑。另一个皮肤白皙,较前一个高大些,眼神举止隐露威严,暗含王者之气。两人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妹妹,现在见鱼后介绍自己,便都上前来与鱼晏姬相认。

肤黑那个先冲到鱼晏姬面前,握着她的手道:“妹妹,我可想死你了!”

鱼晏姬倒吓了一跳,第一次见面,缘何说起想死她了这样的话来?她把手抽回,怯怯地问:“你是四哥哥还是五哥哥啊?”

“嘿嘿,”王子一笑,“我是老五,这是老四。”说着拉过肤白的男人鱼。

四王子微微颔首,也将手伸过来去拉鱼晏姬,语气虽亲热,却仍不失王子尊严:“你就是鱼晏姬?以后我便是你的四王兄,这是五王兄。真没想到,我们人鱼宫还会有如此美丽的公主,真是大幸!”

鱼晏姬害羞地看了两位王子一眼,叫道:“四哥哥好!五哥哥好!”

西嘉赶到,听见鱼晏姬如此称呼两位王子,忙游到她身后,给人鱼王和鱼后,以及两位王子施了礼,然后低声教训道:“公主该喊二位王子王兄的。”

鱼晏姬撅了嘴说:“我不习惯嘛,喊哥哥多好啊!”说完娇俏地对两位王子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就是啊,喊哥哥多亲热!没有关系的,护师多虑了!”四王子说着过来搂住鱼晏姬说。

五王子也是一笑,对西嘉说:“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家人小聚,护师不必过于拘礼。”

西嘉忙应道:“既然二位王子吩咐,西嘉多言了。”说完,退下几步听命。

人鱼王见王子与公主已经相认,哈哈大笑,站起来说:“今日两位王子回宫,大宴三日,凡我人鱼宫内众生,皆可随意赴宴!”

众人鱼一听,连忙伏地三呼多谢大王恩典。鱼后吩咐献舞,拉过鱼晏姬,要她在自己身旁观看。两位王子也各回其位,边吃东西边看歌舞。

乐声响起,一队女人鱼盛妆艳服,翩翩起舞,鱼晏姬还是第一次看到人鱼宫内的舞姬表演,喜得连连叫好。西嘉不时偷眼看看鱼晏姬,越感自己身份卑微,不配与她成双成对。见鱼王一家喜笑颜开,西嘉心里凄凉,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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