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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接旨绣袍

“禀报公主,鱼后派人来请。”两人正在相拥而泣,忽听卫兵在门口报道。

“啊!”鱼晏姬忙挣开西嘉的怀抱,拭去眼角的泪痕,说进来吧。西嘉也忙退开几步,侍立一旁。

卫兵把门推开,一个侍女低头游了进来,深施一礼说:“奴婢参见公主、西嘉护师。鱼后有请公主,请公主到寝宫叙话。”

鱼晏姬应道:“知道了,你去吧,我随后就到。”

“是。”侍女退了出去。

西嘉走过来,拉着鱼晏姬的手说:“不知道鱼后是不是要和你说与别国王子通婚的事情。”

鱼晏姬摇了摇头,眉心紧蹙道:“不会吧,我到这里才多久?就这么急着把我嫁掉吗?西嘉,我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虽然他们待我好,我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可是我知道,我以前是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

鱼晏姬看了看自己的下半截鱼身,把那句“半人半鱼的妖怪”咽了下去,她怕伤了西嘉的心。但事已如此,她也只能接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而对西嘉,也由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和照顾,演变成了爱意。

若不是西嘉说只要魔法修炼到一定的层次,就可以想变人就变人,想变鱼就变鱼,鱼晏姬还真不想就这么作为一条鱼活下去。西嘉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也给了她生存下去的希望和信心,甚至,还给了她爱情。她曾经梦想自己和西嘉离开人鱼宫,变成真正的人,在人间相依相伴,恩爱缠绵。即使还是只能做人鱼,就这么一生一世在鱼宫里相守也好。

但世事不由人,偏生鱼晏姬此次变身为鱼,只能生活在这幽暗的海底。就连终身大事,也要由人鱼王和鱼后做主,鱼晏姬心里十分不平,却也毫无办法。

西嘉见鱼晏姬心事重重,便安慰她道:“晏姬,别担心,也许不是和你说通婚的事呢。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你这个女儿,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把你嫁出去?走吧,我陪你去。”

“嗯,西嘉,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把我放在你心里的,对吗?”鱼晏姬仍然担心,她怕万一鱼后真的要把她嫁给别国的王子,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西嘉了。

西嘉微微一笑道:“是的,我会永远把你放在我心里。”说完,他把鱼晏姬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又拿起来亲了亲。

鱼晏姬稍稍安心了些,随西嘉去了鱼王宫。卫兵老远见到他们,马上进去禀告鱼后。鱼晏姬来到门前,看着珊瑚枝做成的圆形拱门,定了定神,游了进去,西嘉与她相隔几步,也跟随着进去。

鱼后一见鱼晏姬来了,马上过来,一脸温和的笑:“晏姬,你到宫中时间不长,不知可还习惯?”

鱼晏姬忙点头答:“谢母后关心,晏姬习惯。不知母后召见晏姬,有何吩咐?”

“呵呵,晏姬,你既已是我们的女儿,这不是在大殿上,不必拘礼。来,”鱼后拉起鱼晏姬去桌旁坐下。鱼晏姬转身看了看西嘉,有些惴惴不安。西嘉朝她轻轻一笑,退朝一边,不敢近前。

鱼后坐下后,抚摸着鱼晏姬的手问:“晏姬,那日我见你做了围胸,手艺很不错,但不知你的绣活怎么样?”

“啊,绣活吗?”鱼晏姬一听不是说通婚的事情,马上放松了,手舞足蹈地说,“我绣的当然不错了!想当初我们的戏服坏了,都是我绣补的呢。我还绣了好多东西,什么肚兜啊,手帕啊,哎,多了去了!”

鱼后听得莫名其妙,西嘉也没听懂鱼晏姬说的什么,那些侍女更是一个个愣着,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鱼晏姬一看,众人都以一种疑问的眼神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注意礼仪,让大家看笑话了。她吐了吐舌头,看看西嘉,又看看鱼后,没敢再说下去。

“呃,戏服?肚兜?那是何物?”鱼后奇怪地问道。

鱼晏姬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脱口而出,没想到人鱼们并不知戏服是什么。鱼晏姬笑了,慢慢解释道:“戏服嘛,就是唱戏的时候穿的衣服。肚兜嘛,就是穿在里面的贴身衣服,很小的。就像我们现在穿的这个围胸,但是比这个大,盖到肚脐眼呢!”

鱼后哦了一声,大概有点明白了,又问什么是唱戏。这下鱼晏姬也说不清楚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人的时候是怎么唱戏的,只是潜意识里知道这个词和这些事情,要她解释给人鱼宫里这些没有听过见过唱戏的人鱼听,还真是有点难度。

“这个嘛,”鱼晏姬抓着头,撅起嘴,为难地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穿着戏里面的人应该穿的衣服,唱他们的事情呗。”

鱼后还是不太明白,见鱼晏姬也说不清,也就不再追问。西嘉心下却在思忖:莫非鱼晏姬吃了那么多碗珍珠酿,还留有一丝前世的记忆?或者并非前世,只是她来这之前的模糊记忆,还未完全消失?那,要找回她的记忆应也是有可能的。

“呵,”鱼后笑了,摸摸鱼晏姬的头发说,“既如此,你就把这活接了吧,我自己忙不过来,宫里的侍女们也都有活。而且,有的侍女绣工确实不太好,不敢接。晏姬,我可不是把你当侍女使唤,只是这是给王绣的礼袍,绣工若是不够精巧,有失脸面呢!”

鱼晏姬忙答应道:“没事的,晏姬愿意为父王效劳。母后请吩咐,晏姬该怎么绣?”

鱼后叫侍女去拿了三块料子,说既是礼袍,须得红色为底,黑色饰边,还要做腰带,叠领,缀片,人鱼王三个月后要去天上参加神界宴会,若没件像样的礼袍,恐惹众神恼怒。因为不管什么身份的精灵界人物,只要进入神界,就不能不顾礼节。在人鱼宫可以不穿衣服,但在神界就不同了,会被视为傲慢和无礼。

“母后放心,晏姬一定尽力!”鱼晏姬点头道。

鱼后便叫一个侍女用一个托盘装着料子,还有一应饰物,随鱼晏姬回宫,告诉鱼晏姬礼袍的式样和规格,并听任鱼晏姬使唤。鱼晏姬谢了鱼后,告辞出来。西嘉也告了别,紧随其后。

鱼晏姬见鱼后并不过问她的婚事,而是叫她给人鱼王绣礼袍,瞬间云开雾散,喜笑盈盈。西嘉见鱼晏姬还没有被许配,心里当然高兴,可他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天,鱼晏姬还是要被许配给别国的王子,与他这个小小的护师终是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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