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居然是,云国的圣女。”萧武泊与柳依人的故事,凄婉悲凉,萧辰逸完全想不到,平时如此坚毅沉着的父亲,与娘亲的爱情如此坎坷多磨,最终天人两隔。
他怜惜母亲居然如此命苦,怨恨萧家如此自私,更憎恶几位夫人逼死母亲。
萧武泊不看儿子都明白他在想什么,感叹道:“不要怪几位夫人如此做,只有用情至深,才不得与人分享丈夫,如果我当初一个未娶,或者能每个都爱一些,或许……可我有了你娘,别个女子就再也不能入眼了,她们这一生只能独守空房……,你让她们如何不恨?”
萧辰逸沉默不语,很多事他也明白,只是为自己的娘亲不值。
“四儿,你不是萧家的嫡长子,也不是下一任的家主,你不知道,身为一个家主,不止要考虑自己的荣辱,更要在家族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如果不是历代家主的牺牲,萧家根本不能存在那么久。”
“回去吧,等会小喜就要回来了。”萧武泊向儿子伸出手,“梦芸熙不错,你与她相交,我很放心。
“你派人监视他们?”
“就你看来,他们难道没有可疑的地方?”
“当然有,可是你不是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本身他们的来历就有可疑之处,梦芸熙来朱雀城之前的行踪根本无迹可寻,那小喜倒是还好,之前几年都一直在各城流浪,只是他姥爷的身份、来历却是无法查询得到。”
“我相信他们两人没有恶意。”
“目前看来是如此,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不疾不徐往回走,谈论着一些生活中的琐事,父子两人的感情经过这次,无形间走近了不少。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透过窗棱,形成斑驳的光影,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摇醒了在睡梦中的芸熙。她起身洗漱完毕后,刚吃上早点,李瑾瑜就派人来请。
药童沉香说是李家主请芸熙过去,征求一下今后治疗的方案。
芸熙连忙划拉两口,就扔下筷子安排道:“侍香,你去帮我通知下萧三公子那边,就说我要去李大夫那里,可能要晚点过去。”
“是,小姐。”侍香福身离去,由侍月跟着芸熙在药童地带领下,向李瑾瑜的住处行去。
李家人住的地方明显要比芸熙那里好上不少,光是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比她那里名贵不少,还有一块刚开垦出来的空地,上面种了几株她根本不认识的花草,几个药童忙着伺候它们,心无旁骛。
院子的一角,还有几个童子伺候着一些她没见过的动物,一想到或许要用到这些动物治病,芸熙就有些不忍。
随着药童进屋,她见到李瑾瑜身着灰色的外袍的背影,正在一旁的花架上忙碌着,头发也只是随意扎起,全然没有了昨天的华丽装扮,倒是有几分农夫相,他听到声音转过身,微微一笑,神情淡然平和。
芸熙上前见礼,李瑾瑜还礼后,打发侍月与药童出门,让他们去外院守着,不许来打扰。
芸熙看的有点紧张,难道她的病情比昨天说的而更严重,需要避开旁人?
“我就叫你芸熙罢,你的病情昨天也跟你提起过,具体的治疗方案昨晚我们几人已经商量过,有两种办法,让你挑选。”李瑾瑜请她坐下,开口直奔主题。
“有什么问题吗?”芸熙听到李瑾瑜说有两个方案,表情又有点犹豫,急忙问道。
“两个办法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一个办法,后面那个办法虽然时间上更短些,风险却很大,我把其中利害告诉于你,你自己决定?”
“好。”
“我们坐着说。”李瑾瑜从架上拿下药箱,从中拿出一个木盒,取出其中几片绿色的叶子,放入茶杯中,用非常短的时间洗茶后,冲泡,递给芸熙,“可以直接喝,不烫。”
芸熙疑惑道:“茶不应该是热的吗?”
李瑾瑜微笑道:“温热水泡茶才是最好的。”
芸熙喝了一口赞道:“味淡而不散,喝过唇齿留香。”
“难得你喜欢,晨间喝茶宜清淡,‘翠笼’可以提神醒脑。”李瑾瑜边说边给自己也沏上一杯。
芸熙点点头,又喝了几口,闭上眼回味余韵。
“你的病情之前我也说了,被人施药已经有3年左右,药力在很大程度上深入内腑,要荡清毒素,其一,中药调理,根治需要一年之久,优势在于循序渐进,除了药有点苦,其他一切无碍;其二,请内力高强之人为你疏通经脉,辅以药方,半年即可痊愈,只是这方法手段激进,怕你吃不消。”
“我选择第二种!”芸熙听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
“移筋换脉疼痛难忍的,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听到她果然选择第二种方式,李瑾瑜就忍不住劝说。
“我不怕!”时间,她最等不起的就是时间。
“半年与一年时间并不相差很多,你要知道,如果第二种方法风险很大,一旦熬不过去,连第一种办法都无法用了,还得另外想办法治你。”
“李大夫,我冒昧问一句,如果我能撑得住,你有几分把握帮我驱除毒素?”
“恢复容貌是绝对没有问题,第二种方法的话……,九成把握。”
“世道凡是有五分把握,就值得人去冒险,李大夫如此大的把握,我又有何惧?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人,请问每天需要多久时间驱毒?”
“时间倒是不久,每天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够了,只是……”
“还有什么?”芸熙疑惑道。
李瑾瑜垂下脸,睫毛在脸上现出优美的弧线,“治疗过程中有药浴,事关你的名节……”
“要裸身?”芸熙“裸身”二字说得坦荡荡,丝毫没有羞涩。
李瑾瑜有点尴尬,“那倒并没有,只着里衣,对你的名节有碍……”
芸熙一摊手笑道:“李大夫,这根本无关名节,医者父母心,我不需要如此介怀,又不是裸裎相见。”
她起身转了一圈,动了下略显肥胖的身子,“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有谁愿意看吗?”
“芸熙,药浴是在后期才有,那时你已经恢复大半,你还是选择第一种方法吧?”
“我心意已决!”既然有机会重新再来,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如何能多等半年,哪怕一天,她也不愿意。
李瑾瑜还想劝她打消念头,身上的经脉中窜出的寒气,犹如开闸的猛虎,流转于身上各处,让他浑身一颤,手中茶杯跌落于地,水渍溅到了他身上。
芸熙慌张地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了?”赶忙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想让他纾解下疼痛,却被他推开。
这时的李瑾瑜与刚才的文质彬彬完全不同,双目紧闭,眉头皱成了一个结,鼻息沉重,嘴唇紧抿,面目狰狞,太阳穴与手背上青筋毕露,面上的血色已经退去,逐渐转青,脸色开始变得晦暗无比。
芸熙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脸色变得如此之快,李瑾瑜的样子骇人,就像快要中毒而亡。
她有点乱了方寸,转身打算去让药童叫李家的长老过来,却被突然睁开眼的李瑾瑜拉住,“去……药箱……拿…白色的……药……药瓶……”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天知道他忍了多大的剧痛,花了多少的神志。
芸熙慌张地跑到架子边上,麻利地打开药箱,翻了两遍才找到了李瑾瑜所说的药瓶,问清楚需要服用的数量后,抖抖索索地扒开瓶塞,顿时一阵清香弥漫屋中。
看着李瑾瑜似乎无法自己服药,又难受得快要死去,芸熙一横心,双手摸上李瑾瑜的脸,人也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李瑾瑜一僵,随即又放松身体。
芸熙看他并不出言反对,凑上前,几乎是趴在他怀里,掰开他紧闭的嘴唇和牙关,把药塞了进去。
直到看到他吞咽下,身上泛出热气,才放下心,只是她却不敢随意乱动,生怕影响到他运功疗伤。
两人就以及其暧昧地姿势贴了很久,一直到李瑾瑜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芸熙才有点尴尬地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谢谢。”李瑾瑜恢复过来立即道谢,双眉轻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我本身就有问题,而你的毒,只能由我来解,不能假以他人之手……,如果我运功给你驱毒的时候,病情发作……”
“这病很严重?李家的人治不好?”
“听过能医不自医吗?”
看到芸熙神情带有担忧,李瑾瑜开解道:“你不必过于担心,这次过来,萧家家主已经承诺为我取得药引,估计现在已经派人帮我去取,成败只在此一搏,只怕……只能暂时压制住,保证我短时间之内不发作。”
“怎么会有这个病的?”
“李家历代家主向来短命,年过二十便开始发病,一般都活不过四十五岁。”
“红颜薄命……”鬼使神差地,芸熙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