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天,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烈火熊熊的火堆旁,林明轩和林牧一人一把木刀正在交手过招。
封印了林明轩的必杀一刀后,林牧又用了两天时间封印海青山的灵魂之刺和傅芝兰的冰箭,然后父子两人就开始了这样的交手,只是从开始到现在,林牧都是一面倒的处于下风。
当然,下风之间也有差别:例如刚开始,往往一刀就会被林明轩砍飞出去,有时能接下一刀,还是含有运气的因素在内;而现在,他已经能坚持十分钟以上,并且偶尔还能侍机反攻两刀。
但即便如此,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林牧蜕变的整个过程,看到这一幕,也绝对没人能想到十天前的林牧是个只会拿着刀胡乱砍的人。
当然,也肯定没人相信四十多天前的林牧还是一个因为晶器封壁被称为废物的人。
其实,就连林牧自己都有恍如梦中的感觉,如果现在是使用法术、晶兽、傀儡、或封印的战技和林明轩交手,他绝对不会感到丝毫奇怪,但问题在于,他是依靠太极眼像个武士一样在和林明轩过招,而就在二十九天前,他还完全无法躲避林明轩的刀。
“看来地球上那句‘棍棒底下出高徒’还真没说错,至少我这个高徒是被打出来的。”林牧在心中感慨道,如果不是被林明轩刀刀见血打怕了,他绝对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
交手已进行了十几分钟,林牧密不透风的防御突然出现一个间隙,林明轩一刀切入其中斩向已经来不及回刀格挡的林牧。
这时,林牧木刀画圆,然后向外一引,林明轩立时感到手中木刀传来牵引的力道,不禁发出一声意外的轻“咦”。
与此同时,林牧抬起左手,指尖凝结出一支旋转的冰箭电射而出,目标是林明轩耳鬓。
旋转冰箭不是林牧首创,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理论,只是杀伤力增大的同时,晶气消耗也是普通冰箭的两倍以上,加上直线攻击很容易躲避,因此冰冻系的术士使用冰箭术时更愿意以量取胜。
林明轩左手如刀斩出,但手臂却突然生出沉凝的感觉,神色一惊讶,旋即已仿若幻影般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林牧身后。
“就当做临别赠礼,让我一次不行吗,我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才想到这一招的!”林牧满腹不满,同时准备承受来自背后的斩击。
但木刀只是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搭,然后就被收了回去。
“不会吧,这么便宜我?”林牧惊疑不定的转过身,冷面修罗一般的人什么时候准备遁入佛门了?
林明轩抬起沉凝慢慢消失的左臂,问道:“灵魂之刺?”
林牧点点头,手上出现一枚细弱牛毛的寸许长灵魂之刺,原本暗碧色的透明尖刺,此时由于太过细小却好似隐没了形态一般。
“我试验过,这样小的灵魂尖刺虽然无法对灵魂造成伤害,却能造成灵魂不适,进而也会影响到身体的反应。”林牧解释道。
林明轩点点头,“不错,这样的灵魂之刺对于灵魂术士或许没有多大意义,但对于你已经足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了。
旋转冰箭很适合你,近距离不仅难以躲避,杀伤力也要远胜普通冰箭。
那一刀非常好,由太极领悟出来的吗?”
林牧点点头,那一刀的确是从太极上领悟出来,只是领悟出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他只是灵机一动借用了人家太极剑法的一点皮毛的皮毛罢了。
毕竟他只是在电视里看过几次太极剑表演。
“要是早知道这么有用,就应该在穿越之前学习一下太极剑啊!”林牧现在后悔的肠子都绿了。
“你可以上冰封岛了!”林明轩挥手把木刀丢进火堆,然后向不远处的木屋走去,背影散发着难以明喻的气息,复杂而落寞。
林牧知道,每一个有子即将远游的父母身上都会出现这种气息,既想放飞雏鹰却又满怀不舍。
看着林明轩的背影,林牧眼角有些湿润,高声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林明轩背影一颤后停下脚步,背对着林牧说道:“冰封岛上有一种好酒雪在烧,别忘记带两瓶回来。”
“我会的!”林牧高声道。
已是离别时候,木屋里,海青山捧着紫砂茶壶坐在摇椅上摇啊摇,傅芝兰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失神的抚摸着怀里刚刚编织好的围巾。
这是她亲手从林明轩猎杀的凶兽身上收集的绒毛,然后又亲手纺成线编织而成。
这时,林明轩和林牧带着寒风走进来,火塘里的火焰随即摇摆起来,傅芝兰却恍若未觉。
海青山离开摇椅站起来,然后拉着林明轩、叫上清水枫走出门外,把空间留给了林牧和傅芝兰。
林牧走到傅芝兰身前,“兰姨,我要走了!”
傅芝兰点点头,泪水无声的掉落下来,在围巾上书写下斑驳的伤怀。
“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然后和你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用笑容祝福我吧,你不会希望我带着你的泪水离开吧?”林牧微笑着说道。
傅芝兰点点头,擦擦眼泪,然后挤出一些笑容,站在来把围巾搭在林牧脖子上,“以后兰姨不在你身边,要学会照顾自己!”
说着话,泪水已流了下来。
林牧伸出手指从傅芝兰脸上拈起一滴泪水放进嘴里,随即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甜的?”
眼泪怎么会是甜的,傅芝兰自然不相信,但不知道是因为以前的林牧太老实,还是林牧此时的表情够认真,居然鬼使神差、将信将疑的拈了一滴泪水送进嘴里,咸咸的味道立时在嘴里扩散开来。
瞬息间,离别的伤悲和心中的不舍全数化为愤怒,“骗我很好玩吗?”
“有几个人会我离开流泪呐?”林牧无法控制的把傅芝兰拥进怀里,“我那笨蛋父亲肯定不会,就算是母亲过世之后,他也只是偷偷跑到坟前掉了几回眼泪,他又怎么可能会为我出趟门落泪?
只有你会,虽然我很不想看到你哭着为我送行,但我真的感到很幸福!”
傅芝兰没有抗拒林牧的拥抱,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胸口,木屋陷入静谧之中,似乎在酝酿什么。
久久过去,傅芝兰突然打破沉默轻声说道:“只要你回来,我就嫁给你!”
说出这句话之前,她都在抗拒、害怕这份感情,但她无法逃避自己的心,每当想到林牧离开,她就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真的?”林牧喜出望外的问道。
傅芝兰像鸵鸟一样藏在林牧怀里轻轻点点头。
瞬息间,无比喜悦把林牧淹没,只能紧紧抱着傅芝兰“呵呵”傻笑,任何语言都无法传递出他心中激动和幸福。
两个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静静品味着属于他们的幸福。
时光在温馨和甜蜜中悄然流逝,这时门被敲响,林明轩在门外说道:“该走了!”
傅芝兰慌里慌张的从林牧怀里出来,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又找出毛巾弄湿擦去泪痕,然后和林牧走出木屋。
门外,海青山满脸不正经的笑容,傅芝兰神色一慌,脸一红,急忙低下了头。
林明轩目光在两人身停留片刻,道:“走吧!”
距离此地百多公里外的海岸,有一个港口小镇,数目众多的商人距离与此从事着用各种物质交换岛上特产的生意,同时也会把因为各种原因前往冰封岛的人送过去,只是这需要一笔不菲的船资。林明轩准备用浮空艇把林牧送到小镇附近,然后再回帝都。
浮空艇在小镇十几里外放下林牧,然后腾空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天宇。
林牧收回视线,紧紧围巾,提着林明轩在最后时间交给他的狭锋刀向小镇走去。
刀名青雅,连鞘握在手中像一根装饰了三个两厘米宽黄金箍的扁圆木质手杖,这是林明轩升任警备厅长后,从他母亲傅青雅那里收到的礼物,十几年从未离开过身边,但在刚才却送给了他。
“你母亲就在你身边看着你!”林明轩把刀放在他手里时这样说。
“母亲。”林牧握刀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在他的记忆中,刀柄和刀鞘是傅青雅亲手用紫檀木削制而成,金箍和固定刀柄的铆钉是亲手安装,此时即便隔着厚厚的皮手套,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傅青雅残留的温度。
同时也有林明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