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随后驾车去见韩非,并上书安厘王,上书内容包括三点:其一,韩国将亡,魏国岌岌可危;其二,韩亡之后,秦军攻魏必用水战;其三,魏国失去周王朝和韩国作为屏障,祸必由此而生。
信陵君上书的宗旨是两个:第一是想让安厘王认清秦国的虎狼之心,第二则是力主安厘王奉行“存韩安魏而利天下”的邦交战略,要韩国结成联盟。
但昏聩褊狭的安厘王非但没有接纳信陵君上书,连信陵君的建言也置之不理,信陵君抑郁了许多日。
紧接着冬天的大雪带了一个奇怪的消息,魏国上下竟传得沸沸扬扬:信陵君要称王了!
“这个谁说的?你也信?快别胡说了,小心脑袋。”我让侍女统统都闭嘴,但心里也不免担心起信陵君来,流言的源头在哪里,流言的目的是什么,信陵君猜到了没有?魏王又猜到没有?
信陵君没我想象中的担忧,反而哈哈大笑说我过于多疑了:“秦国的这种离间小计,你以为他能得逞?也太小看我信陵君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就是因为太看得起他了,所以秦国才不得不使用了离间计将他除掉。
但信陵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谣言会不攻自破的,其实不用调查,我也知道,当年我杀了将军晋鄙,他的家族一直怀恨在心,千方百计地想要置我于死地,无奈却总没能找到办法伤及我,所以现在造这个谣,肯定是晋鄙的家人干的,无非就是想要报仇而已。再说了,我魏无忌不是一个会谋权篡位、不顾国家法理的人!你说对吗?你看我现在都无所求了,魏王不再采纳我的意见,我也不再逼他。有人会相信这样的谣言吗?他们真是太天真了。”信陵君牵过我的手,贴在他温暖的脸上,“但不管怎么说,我想要的,我都得到了,我要拿王位做什么?即使我现在连爵位、官职都不要,我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有你了……”说完用炽热的眼神看着我,抬起我的下巴逼我正视他。
我甩掉他的手,信陵君又马上捏住,用更大的力气逼我看着他:“我已经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等到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我会让你成为这个天下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我听到脑袋里轰的一声,猝不及防的,有些事情,有些我以为没那么快来的事情,终于来了。
“不!”我咬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不会嫁给你。”
信陵君没想到我会一下子搁下这么一句狠话,捏住我下巴的手突然松了下去:“是因为如姬吗?我是替她报了仇,但她的魏王的妃子,我从来没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不关她的事。”
“你在这里不开心,是吗?我知道,回到魏国我太忙了,一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你过得不开心,受了很多委屈,但你却什么都不说,我愿意分担你的喜怒哀乐的,你知道吗?无论是什么,我都想要和你一起分担。你想要什么,你也都统统告诉我!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甚至我可以不再做官,官位对我来说现在已经可有可无,我们去游玩天下,去隐居在山清水秀的山林溪水旁边……”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逼我!”
信陵君摇着我的双肩,如果可以,此刻他可能已经将我的双肩捏碎,可我还是咬着牙,绝不是弱,我越是这样,信陵君越是发怒:“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吼道,当我触及信陵君顿时黯淡下来的双眼,我却发不起自己的怒气,那双眼睛,曾经是多么的迷人,它能让看见他的人,都神魂颠倒,而今,它竟然能这么悲伤,没有眼泪流出来,但它已经没了灵魂,就像它的主人,而我,是我,毁了它……泪水从我的眼里一串一串滚出来,我无力地掩面,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说出来……”
“你爱我的!你爱的!”信陵君取出那片竹简,“我恨君生早,不是吗?你爱我的,不爱我,你又怎么会恨我生早,恨自己生晚?”
我抢过竹简,使劲往门外丢了出去:“我随便写的,你也信!”
信陵君愣愣地看着竹简飞出门外:“你骗我!这天下除了我你还有谁?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别这样!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我哭着嚷道,“你能不能恢复你的理智?我嫁给了你我会一辈子都不开心,你娶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一辈子也都不会幸福!”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没有理智过!我从来没有主动地去讨好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不爱我而伤心痛苦,而你!而你做到了!我爱你!多少女人想要从我口中得到这三个字,可这三个字,我从未说过!今天是我平生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你懂吗!我爱你,你懂吗!”
我震惊了,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三个字,甚至连子平,我交往了十年的男朋友,也从未对我说过这句话。我盼星星盼月亮,想要盼来这句话,但没想到,当我听得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却难受得要命,我的喉咙哽咽着,我怎么也没想到,对我说这句话的人,竟然是信陵君。而我,竟然无法用爱去回报这份深情,我无法回答,只能哭着不停地摇头。曾经,我希望受人瞩目,我希望受人欢迎,我希望遇见我的男孩子都爱上我,但今天,我竟希望他们都别爱我,千万别爱上我,我既承受不起,也回报不了,空耗他们一片深情一腔热情,空伤他们一颗心,而每一次,都好像要用尽我一生的力量和勇气。
“对不起……”我掩面而泣。
“你心里究竟装的是谁?告诉我,你爱我,我在你的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我说道,该说的,总归还是要说,“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不爱你。魏无忌,我很贪心,我要的爱,必须是完整的,你给不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知道的,我以为你都能看见的!你说,还有什么不够完整,你说,我把它们通通都补上还不行吗!”
“补不了了……”
信陵君对天狂吼了一声。
侍女吓得闯了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信陵君血红着双眼骂道:“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谁进来我杀了谁!”侍女吓得软了腿,忙最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我没预想到信陵君对我的感情这么深,更没预想到这件事能够带给我们如此痛苦的伤害,我能提前知道历史,却无法预感到心的变化。
我蹲在地上哭,如果我对子平不那么苛刻,或许我们彼此都不至于那么伤,如果我能爱上信陵君,或许我们彼此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究竟是谁错了?
“别哭,我只想要你爱我而已,这有那么难吗?”信陵君抱着我,轻轻地吻去我脸上的泪珠。
我偏过头去,躲开了他的嘴唇,信陵君扑了个空。“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了吗!”信陵君恨恨地说,加紧了抱住我的力道,我感到胸口紧得透不过气,信陵君将脸压下来,疯狂地吻着我的脸,寻找着我的双唇。
“不要这样!”我用尽全力想将他推开,但无济于事,信陵君反而将我抱得更紧,我感到两颊憋得通红,呼吸困难。
信陵君吸住我的嘴唇,像是恨不得将我吞进肚子里,我咬紧牙关,信陵君低吼一声:“什么也阻挡不了我!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说完将我横腰抱起,扔在床上,我吓得拼命挣扎:“魏无忌,你干嘛?快放开我!”
信陵君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将我双手举过头顶牢牢地钳住,双腿压住我不断乱蹬的双脚,大山一样的体重倾压在我的身上,炽热的吻像**一般落下来,像报复一样的力量,疯狂地掠夺我的肌肤。
“你疯啦?别这样,我求求你,别这样……”泪水不争气地涌入我的眼眶,我又惊又怒。
信陵君迅捷封住我的嘴唇,粗暴地撬开我的嘴巴,将他喷发的爱情顷刻倒进我的身体。
我头脑一片空白,仅存的一点力气让我咬破他的舌头,一股血腥味涌入我的喉咙,我骤然想起为我死去的阿敷,顿时一阵昏眩。
但信陵君依旧压着我软软的身子,一刻也没有停住,反而将他湿漉漉的吻印遍了我的脸颊和脖子。吻顺着我的脖子向下蔓延,我听见一声清脆的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不要!”我颤抖着身体,哭着哀求。
“我要你心里有我,你心里一定要有我……”信陵君滚烫的唇贴着我的锁骨,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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