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公子一走,主角儿小叶子便从里边儿跑了出来,猛得抓住了月娘的衣裳裙角儿,哭哭啼啼的,“月娘,求求你,不要将我卖给那王公子,我宁呆在你这儿为奴为婢,也不给他糟蹋了去。”
“唉。”月娘只叹了一声,她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与那有权有势的举人斗?看着这妙人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可是也千万个不舍的啊。她惟有痛心挣开这个可怜人朝房里去了。
小叶子见月娘叹气而去,便将目光转向木雪,转而朝她“彭彭”地叩了两下头,吓得木雪忙上前去扶她起来,“哎呀,你这是作什么啊?我可是受不起的啊。”
“雪儿姐姐,你救救我吧,小叶子愿意为奴为婢地报答你。”小叶子的可怜样儿怎让木雪不心疼呢?她替小叶子散下来的头发弄好,拉着她的手一边朝自个的房间去,一边儿安慰道,“小叶子,你乖乖的,先去我房里罢,还有几日的时间,怎么也能想出个办法来的。”
小叶子听得木雪这话,仿若吃了定心丸一般乖乖点点头。木雪一边拖着她进了屋,一边叫人帮忙打了水来,亲自洗了洗毛巾,给她擦眼泪。小叶子自小便是个丫头命,哪里叫人这么伺侯过?木雪这样一来,倒是搞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擦了眼泪,便起身忙道,“雪儿姐,怎么倒让你伺侯起我来了?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吧。”
木雪微微一笑,早已叫人去厨房吱个声,说做几个点心上来。这小叶子受宠若惊,心里却还惦记着那事儿,又开始求道,“雪儿姐,你可得救我一救啊,若是被抓到当妾室,我这个的人儿哪里还有个活路啊?”
木雪拍拍她的手,直安慰,“你且先宽个心罢,我自会想个办法的。若是真无法子,你就偷偷走了完事。”
木雪不知是不是随口就这么一说,倒是小叶子,将这话是牢牢记住了,心里边儿也开始盘算着什么。
木雪向来也是个心善的人,又生怕这小叶子又会有个什么闪失,今晚便将她留在了自个的房里,二人同床而眠。
小叶子因自小被打骂惯了,睡觉便渐渐浅了,生怕会有什么事儿。但木雪向来睡得沉,一入了梦,便横竖梦外的事儿不与她有关了。
望月酒楼原本还是烟月楼时,这夜里是热闹的,如今干起了正当营生,自是要调整正常了。到夜里,各各也都累得睡去了,四下安静得很。
打更声渐渐由远传近,也将半睡中的小叶子惊醒了。连日来,因那王公子的事儿直将她整得日夜不得安眠。如今醒了,更是难睡下了。
因木雪就躺在旁边,她也不敢多动,生怕吵醒了她去。
房里黑漆漆的,惟一有一丝光线就是明月照进来的。小叶子就借着这光儿照着那半透明的帐子,慢慢从被窝里出来……
第二日,木雪一起来,闭着眼睛便想到身边有个小叶子,然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并未见到。本以为,小叶子只是习惯了早起去做事了。便也不觉得什么,就起来准备梳洗。
不想,木雪一坐到梳妆台上,竟发现少了几样首饰。这个她倒也不怎么在意,只当是小叶子瞧着好看,便拿去带了。然,那便先换了衣裳吧。
更惊讶的是,当她打开柜子,准备换的时候,竟然发现,柜子里大半的衣服都没有了。那些衣服都是这几日月娘给她买的,件件都是她精挑细选的,那时候,可将月娘瞧得那个肉疼啊。
首饰可以多带几件儿,可是,这衣服一个人也总不能穿这么多件吧?木雪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忙开了门,朝大伙喊,“你们可有人瞧见小叶子了?”
偶有听到的,都回过头来,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儿。木雪开始担心起来,难不成这小叶子真携了她的些许首饰与衣裳逃跑了?
若真是如此,逃了也就逃了,只是,可惜了那些个漂亮的首饰了。木雪忙摇了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心疼起那些个首饰了。如今该担心的,怕是那王公子了。
如今小叶子不在,那王公子处还不如要怎么交待呢。
担心之余,木雪忙跑到月娘的房中,想与她商量一番。
不想,这月娘听闻小叶子可能逃跑了,忙召集着人手去找。几乎将酒楼中大半群人都派出去了。
半日了,也没有个消息,月娘便急了起来。直拍着自个儿的大腿,朝那木雪道,“哎哟,雪儿啊,这可怎么是好啊?要是小叶儿追不回来,王公子必会将气儿都撒在我这望月酒楼里的啊。”
说着说着,月娘见房中也无人,便踢凳子拍桌子起来。木雪瞧着这样子,忙上前去劝,一边将那凳子扶起来,劝道着月娘,“月娘,你且先消消气儿,没准儿小叶子她自个就回来了,也没准儿,这会子已经找着她了。”
“雪儿啊,你也不必劝道我。这小丫头片子,横竖当初是我白收留了她。如今,她却丢了这个烂摊子给老娘使,自个儿倒拿了东西快活去了。”月娘越说越气儿,索性就将房门打开了,又将木雪扶了的凳子踢了,朝着门外大骂起来。
“狗娘养的小蹄子,真真是个没脸的骚货儿,老娘花了大把的银子从拐子手里把她买了来。雪儿,你这日也瞧见了,又或者你问问大伙儿,我月娘何时亏待过了什么人?我给她好吃的好住的,再者,在我这里,也没瞧见给她干过什么重活儿啊?就是我打她骂她了,那也是为着她好的。如今这小妮子这般不着调儿,竟弃了这么多的人儿不顾,自个儿逃命去了。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同别的妈妈一样,卖了她给那王公子去。”
月娘这是越说越气,越到气头上,竟然将屋子里的花瓶也拿来摔了。幸而,这玩意儿也不贵。
“雪儿,难为你昨日这样对她,她竟不知感恩图报,还拿了你的物儿就跑了。气死老娘了,这小丫头片子要是给老娘抓回来,非打得她皮开肉涨不可。老娘要是不将她卖给那王公子,那我月娘便不叫月娘。”
月娘气红了脸,卷了卷袖子,就要自个出去寻人了。幸而,木雪忙拦住,直劝。
“月娘,你先降降火气,这事儿发火也是没用的,平白无故的,就气坏了身子。况且,这酒楼就要开门了,若是让客气瞧了去,倒是让人家笑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