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抢劫老人财物,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这时,却是一个身影合身扑上,压在那少年身上。惊马一脚踩下,正踩在那人后心上!那人发须皆白,身着一短褂,正是卖面的李老汉,当场就被踩得口吐鲜血。
那少年却是被吓得面色惨白,慌里慌张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开了。
秦无寇顾不上追那小混混,忙一把扶起李老汉,却见李老汉一边吐血,一边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
秦无寇心一酸,忙将秦雨绑于胸口,将李老汉好生背起来,腾出一只手把面担一收罗,单手举起,在旁人的指引下,直奔李老汉家去。
李老汉的家就是路边一茅草屋,家徒四壁,光有一张铺了干草的土炕。
秦无寇将李老汉扶上chuang平躺下,运起内力往李老汉体内一输,立刻明白李老汉心脉尽断,已是回天无力了。
秦无寇守着老汉,却见他不停的咳着血,血越咳越多,气息也越来越弱,心中自是无比的难过。
这时,却听得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秦无寇回头一看,见一个人趴在门口,伸着头畏畏缩缩的往里看,正是那个摔倒的小混混!
秦无寇怒火中烧,一步蹿过去,一伸手就拎住那小子的衣领,恨不得就一把将他捏死。
这时,床上的李老汉听得声响,转过头来,看着这小混混,慈爱的笑了笑,仿佛在为他没有受伤而感到欣慰。
那小混混却是呆呆的看着李老汉,突然一下扑到床边,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李爷爷,我对不起你啊!我是个畜生啊……”
李老汉却是摸着他的头说道:“没伤着就好。没伤着就好……”
那少年一抹眼泪,站起身来,后退一步,肃然跪下,大声说道:“李爷爷,我柳浩然往日不学无术,作奸犯科,乃是一猪狗不如的混蛋。今日得李爷爷相救,如重获新生,定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今以后好好做人!”
说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李老汉闻言大喜,眼中俱是激动的泪花,开心的感叹道:“好!好!我李老汉糟老头子,贱命一条,却能换来一个少年郎改过自新,值了!值了!”
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却又使劲咳了几下。
秦无寇忙拿布擦去老汉嘴角的血,可李老汉仍自是笑个不停,终于笑声越来越小,欣然而去……
傍晚,茅屋旁边多了一个黄土堆,前面立着一块木板,上面是秦无寇刻的几个大字“李老先生之墓”,——镇上谁也不知道李老汉的全名。
看着呆跪在墓前的柳浩然,秦无寇不禁感慨万千。
细想起来,在认识李老汉的这两个时辰里面,这个老头面对任何事情时,都只有满脸的笑容。想他一生困苦,受官府迫害,受恶霸欺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却仍是豁达开朗,导人向善。
秦无寇却想起自己受了朝廷迫害,也觉得这世道不公,正想放开手脚抢些钱财来做盘缠……站在李老汉墓前,秦无寇也不禁一阵赧然。
什么朝廷鹰犬,什么妖魔鬼怪,什么人言白眼,什么穷酸苦困,君子坦荡荡,男儿当自强,我秦无寇岂会被这丁点磨难吓得丢了操守?
秦无寇仰天一望,只见长空万里,红霞满天,心中一片霁亮,胸中豪气干云,忍不住纵声长啸!
将胸前的小秦雨又紧了紧,秦无寇挑起李老汉的面担,施施然迈开步子,朝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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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国内多崇山峻岭,深沟险壑,特别是国的北边有一座高山,高不可攀,直插云霄,每当旭日初升,山中是一片云雾缭绕,真如梦中仙境一般,故得名仙霞山。
仙霞山不但山势险恶,而且山道九曲十八弯,从来没有一个樵夫猎户能够攀到峰顶的,因为无论怎么爬,永远是见不到山顶。
民间传说有神仙安居山顶,怕凡人打搅,特施了仙法,所以无人可以攀顶。
其实这个说法也倒是和实情接近,只不过山顶没有神仙,而是有一个修仙门派,所谓的仙法,也就是该门派的禁制大阵。
登山的凡人也只是被阵法所迷幻,一直在山腰打转而已。
这个门派叫青阳宫,也有弟子数千,算得上神州一个较大的修仙门派了。
当下,青阳宫的群芳谷中正是一派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的景象,漫山遍野都是竞相开放的鲜花,各种绚丽的彩蝶在花丛中上下飞舞,和煦的阳光照下,隐约可见一道七彩的霞光横在山谷间,如散珠孱雾,流光溢彩。
而在这花海的中央,慵懒的半卧着一位穿着粉色宫裙的少女,清风吹拂丝带轻轻飘起,一只蝴蝶柔柔的带起一段发梢,香腮染赤,云鬓浸墨,那绝代的风姿真如乘风而去的仙子;
近看却是眉目如画,肌肤胜雪,那淡如秋水的柳叶弯眉、亮若星辰的明眸,无一不让群蝶趋之若鹜,其瑰姿艳逸、柔情绰态,竟令这谷中百花黯然无光、颜色尽失!
此画中仙子,此刻正用她那春葱玉指握着一把流云宝剑,云袖轻摆、纤腰慢拧的舞动长剑——剁着花朵。
只见她咬着银牙,嘟囔着嘴,口中念念有词:“哪里来的破葱烂蒜,厚颜无耻,也不看看你儿子哪里配得上本小姐……剁死你!剁死你!”
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加强了几分,将面前一片大好的满天星剁得是枝残花落,一地狼藉。
“师姐!师姐!”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瘦小少年,高呼着从谷口跑来。
那少女长身而起,一把抓住那少年的胳膊,连声问道:“怎么样?我爹怎么讲……”
那少年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走了,都走了……师父把他们打发走了。”
那少女顿时眉开眼笑,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爹爹不敢背着我乱做主……”
那少年却是有点笨笨的,不解的问道:“师姐,这个玄清门的张礼卿可是他们掌门之子,当年可是十五岁筑基成功,可谓天纵之资,前途不可限量啊!他本人,我瞧着也白净俊俏,也算是双xiu的绝佳伴侣,师父都对他满意得很呢!可师姐你为什么就看不上呢?”
“双xiu、双xiu你个头啊!”粉衣少女羞得满脸通红,伸出手来狠狠的拧住那小道童的耳朵,恨恨的说道:“我才不要那些假模假样、女声女气的家伙呢!”
那少年疼得咧着嘴,踮着脚尖,却仍毫不知趣的说道:“师姐,这可是这个月第六个来提亲的了,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呢?师父说了,筑基后,双xiu可加快修行不少呢……”
粉衣少女越听越气,手上更是加了一把劲,大声说道:“你个臭小子满脑子就是双xiu、双xiu,我非叫爹爹把宫里最丑的丫头许给你,叫你双xiu、双xiu……”
少女说着说着,更是扬起巴掌朝那道童头上拍去。
那道童招架不住,忙大喊一声:“还有好消息!好消息!”
少女忙停止了拍打,神色急切的问道:“什么好消息?快说!是不是能下山了……”
那道童哪敢怠慢,飞快的说道:“师父炼器用的地寒潭水快用完了,特命师姐你带几个师弟,前往天山地寒潭取水,期限一个月。”
少女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心中暗笑:那水哪里是用光的,是自己每隔十天半个月,花好大功夫偷上一点倒掉,活生生偷光的。为的就是创造这下山的机会!
笑到得意处,少女手中长剑飞射而出,如游龙般绕着一块小屋般大小的巨石飞舞,速度之快,肉眼只见道道白光。待到那飞剑飞回少女手中,那块巨石才轰然散开,竟被切割成上千块整齐划一、砖块大小的碎块。
少女名叫凌语蝶,是青阳宫长老凌青云的独生爱女,年方十七,于两个月前刚刚筑基成功。虽说自小服用灵丹妙药无数,习练的也都是顶级功法,更有众多高手提点教导,但以十七岁之年纪筑基,也算是罕见的绝佳资质了。
只是凌语蝶出生在这仙霞山中,除了偶尔跟父母出去拜会一下各方道友,就从来没有下过山一步。
何况每次都是飞剑来飞剑去,虽听得一些师兄讲些尘世中的景象,觉得甚为有趣,可自己却从未亲眼得见,心中自是无比好奇。
眼见许多练气期的师兄弟都有机会出山帮山门做些任务,很是让她眼热。可是父亲总是一味督促自己修炼,恨不得自己是一夜筑基,整日里就是打坐练功,分外的苦闷。
好不容易筑基成功了,以为可以歇口气了,来提亲的人又络绎不绝,说是什么筑基后双xiu更有利于提高修为。
凌语蝶想想就头大,整天就是修炼,练气完了是筑基,筑基完了又要结丹,修炼个没完没了,活那么长岁数又有何乐趣呢?
凌语蝶真觉得自己就是那下雨前池塘里的鱼儿,真想露出水面透一口气啊!
偷倒了寒潭水后,就天天盼着父亲下个任务,自己好跟着出去玩玩。
其实凌青云又何尝不知道寒潭水就是自己这宝贝女儿偷的,想想这取水的任务,随便叫几个筑基期的大弟子,飞剑来去,哪里还用得着一个月?只是想想她这么多年努力修行也怪乏味的,索性顺水推舟,放她出去逛逛,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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