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面具,银光闪烁,仿佛天上的星辰,看起来十分的美丽。
在面具的旁边,还放着一本薄薄的淡黄色书册。
书册上端端正正的从上到下写有三个大字。
《易一经》。
面具、经书都放在桌上,桌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很瘦小,脸上还有一丝菜色,看起来他的生活有一些窘迫。衣服不破不旧,穿在身上,看起来很精干。很精干的意思其实就是,少年乃是一个需要自己动手自食其力的人,而不是穿宽袍大袖的公子少爷。
少年认真的看着银色面具和书册,两只好看的眉毛,微微的皱着。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时也正充满了疑惑。良久,他才收起了面具、书册,将他们放入怀里,然后仰身躺在床上。
这是一间颇为简陋的厢房,实际上,不但这间厢房很简陋,整个独立的小院都颇为的简陋,而且显得有些狭窄。但是这已经是少年仅有的一处房产了,比露宿街头的人好的太多了。
这间小院,是他母亲留下给他的。在他十岁那年,他的母亲就去世了。而他从小就没有父亲,更准确的应该说,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直到临死前,卢天的母亲都没有告诉他!这让他心中从来没有一点父亲的概念,除了一些怨恨和无尽的想象。
现如今,已经是大业王朝第九任皇帝庸平帝在位。而庸平帝也已经在位三十年了。在庸平帝继位三十年来,除了在边境爆发战争之外,其余地方都颇为太平。
就像这帝都中京城,就已经有一百五十余年未闻刀兵之声。
当然,这和大业王朝以及它前面两个朝代,不遗余力的禁武有关。而一切的起源,却是因为曾有强大的练气士仗着一身的神通,直接介入皇族的帝位继承。
于是,就导致将近千年来,民间偃武修文,而强大到可以改朝换代的练气士,更是销声匿迹,再也未曾听闻。
当然,这一切都和少年没有关系。少年叫做卢天,乃是帝都天牢重狱当中的一个杂役。
自十岁时母亲去世,一向颇为神秘的赵叔便将他托付给了天牢的常总管,于是,六年多来,他就成为了天牢当中的一个杂役,一个最脏最累的杂役。
不过有赵叔的人情在,虽然是最脏最累的杂役,倒也没有受人欺负。
而那位赵叔,自他懂事时起,便每年都会来他家中。本来他还颇为怀疑是他父亲。但是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母亲死的时候,便将卢天托付给了赵叔。赵叔也没有推辞,最后临走之前,将卢天托付给了天牢的一个杂役头儿——常总管。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泛黑了,看了看桌角的滴漏,应该是晚上六点。大业王朝将一天的时间分为十二个小时,一个小时又分为四刻。
在床上躺了片刻,他又忍不住想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关于那张面具和书册的。
那是一个垂死的老囚,在卢天经过的时候叫住了他。这个老囚乃是一年前关进天牢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因为三天前陷入昏迷,醒来之后口渴难受,卢天一时大发善心,给了他一口水喝。
当时那老囚没有说什么,却不知道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叫住了他。
卢天在天牢之中呆的久了,一看那老囚的神态,就知道他活不长久,最多还有两三天的命。所以,也就停下来,看他说什么。
老囚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他这张面具和那本书,然后在陷入昏迷之前,告诉他“千万不可被人知,否则有杀身之祸”之语。
天牢是什么地方,关押得都是重囚,平常卢天听说过的关于这些重囚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他便知道所谓的“杀身之祸”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于是,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将面具和书藏在了怀里,带回了家中。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从怀里将那本书册拿出来。
看着那《易一经》三个大字,他心想;“佛经道经,四书五经到也读过许多,就不知道这《易一经》是干什么的!”
打开,第一页上首一行粗体字,“易一炼体无上法”。
再看下面,密密麻麻数千字,大略一观,却是讲一些如何练气的文字,颇为晦涩,看的卢天一阵气闷。再这些字过后,却是一幅幅的图像。
图像画的都是赤裸男子,盘膝而坐,身上布满了红色、绿色的路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又再翻,分别是什么气兵、风行术、拟物化形、挪移身法、培兵诀等。卢天看的头昏脑胀,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将书收起来。他幼承母训,学习的都是四书五经,虽然后来母亲早逝,这功课便都荒废下来。而且对于杂书也颇感兴趣,但是这本所谓的《易一经》,他读来还是有些气闷。
什么狗屁练气,莫非还是方士炼丹之术?
练气、炼丹之术!
这两个字眼忽然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莫非这书乃是传说之中的练气士的练气之术?”
如今虽然是练气末世,但是千年前那些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练气士的传说却也流传下来。卢天从小就非常喜欢去茶楼免费听这些传说。
对于这些练气士的事迹更是极为渴望。
只是,这些都是传说而已,也没有哪个真正的见着。
当下他哑然失笑,心想;“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传说之中的事情都会在我眼前出现?”
只是有了这样的念头,再也忍耐不住,正要将那《易一经》从怀中取出,仔细一观。忽然眼角一扫滴漏,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时间到了,都坚持两年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他冲出厢房时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