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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视物练习

第二天的太阳还未升起,一老一少便已在靶场上了。

格尼森端着弩,他面前的靶子还不到五米,而那靶子上的靶心,已经快有整个靶子那样大了。他感觉自己十分滑稽,可是飞卫却执意让他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射击。

啪,箭射中了那大得夸张的靶心,载着强弩的余势,靶子被击穿了。

“不错!这不是可以射中吗?”飞卫在一旁鼓励道。

格尼森的脸有些发烫,感觉老师似乎在嘲笑他,于是嘀咕道:“离得这么,那红点又那么大,射不中那才怪呢。”

“只要让箭靶靠近,把靶心放大,那谁都可以射得中,对吗?”

格尼森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老师干嘛还要再问自己一遍。

“不错!好的射手,其实和常人一样,他们也无法射中距离太远,面积太小的目标。但他们和常人不同的是,他们能够将距离远的目标,看得很近,将面积小的目标,看得很大。所以射起来,便相当的容易了。”

“什么?把远的看成近的,把小的看成大的?”格尼森更是一头的雾水,一脸迷惑的看着飞卫。

飞卫还是那般和蔼的笑了笑,很调皮般地指了指格尼森的眼睛:“对,就是要有这种能力,所以你首先要学的,并不是射箭,而是练眼,要射得准,先须看得准。”

“练眼?”格尼森摸了摸他的光头,飞卫的话,让他感觉都新鲜。

整个上午,格尼森都在射着那离自己很近的靶子。不时的,他能够听到欧灵的嘲笑声,格尼森压着火,继续练习。飞卫主要是让他先熟悉熟悉弩器的使用,和获得一些射击的自信。

到了中午,正式的基础训练,才真正开始——练眼。

飞卫把克里斯丁也叫了过来,让他们在强烈的日光下看太阳,那光是极其的刺目,格尼森的双眼根本不听使唤,只要一和太阳对上眼,眼皮就本能的把眼球盖住。

所以最开始练习的时候,飞卫让他们先睁一只眼。大概十分钟过后,格尼森看着太阳的那只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个太阳形状的影子,牢牢地定在他的眼前,任他往哪个方向看也摆脱不掉。

十分钟过后,又换一只眼睛,继续盯着太阳。在一个小时的训练后,克里斯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热辣辣的,眼前全是太阳形状的黑影,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对这种“酷刑”提出了抗议:“老师,我们不是学习练眼吗?可我没感觉视力有什么提高啊,但反而感觉眼睛都快瞎了。”

飞卫点了点头道:“不错,刚开始练习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这便如同一个普通人,再偶尔的身体锻炼后,非但不会感到肌肉力量的增长,反而会感到比以前更酸痛了,可这种酸痛往往也是进步的象征。你现在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瞎了,可如坚持下来,终有一天,你的眼睛会适应这种强烈的日光。”

“稀父,可这样看太阳,怎么能让我们把远的看成近的,把大的看成小的?”格尼森也是一头的雾水,于是问道。

飞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学习射箭,为了什么?”

克里斯丁极兴奋地道:“当然是要像父亲一样,日后成为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了。”

格尼森也把胸脯一挺:“我希望成为如塔南一般的战神,让谁也不敢再瞧不起地精。”

看着两个朝气而又稚气的少年,飞卫点了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好,好。”然后语气又加重道:“可你们知道战场可不比这练靶场,那里的环境错综复杂,有许多外在的,和内在的不利因素,干扰着射手的射击精度,而做为一名出色的射手,首先就应当学会克服这些干扰。否则,射得再准,到时候发挥不出来,也是无用。所以,你们在学习射击之前,必须得先拥有这种抗干扰能力。”

两个少年听罢,方才点了点头。

中午过去了,阳光也再那么毒辣了。而抗干扰的视物练习还在进行。格尼森和克里斯丁,都站在一个大铁笼前,铁笼内困着一群毒蝇,这是西北沼泽地区独有的生物。这种昆虫形状如蜻蜓,却比鸽子还要大,它们的行动十分敏捷,性情凶暴,经常成群潜伏在阴暗的沼泽中,伏击过往的猎物。这本是位于沼泽的塔塔利亚帝国,尽献给埃拉西亚的礼物。现在由克里斯丙批准,用来做抗干扰练习。

飞卫让格尼森和克里斯丁,将脸几乎紧贴在笼子前,注视着里面的毒蝇。

“嗡——”地一声,一只毒蝇猛扑了上来,就在他们咫尺的地方被笼子拦住,撞得笼子不住地晃动。

格尼森本能的眨了一下眼睛。

啪——的一声,“不许眨眼睛。”他的头上便挨了一记戒尺。与此同时,克里斯丁的头上却挨了数记戒尺,克里斯丁由于以前被蜜蜂蛰过,所以对这样的昆虫,更加的敏感。

“你们每眨一下眼睛,便要挨一下打!”飞卫十分严厉地道。

为了不再挨那重重的戒尺,格尼森尽量控制自己不眨眼睛。但他很快的发现,眼睛根本不买他的帐,就仿佛这双眼睛根本不是自己的,即使他的大脑已经下令:不伦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许眨眼。但眼睛却只关心自己,拼了命地眨个不停。

这群毒蝇,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成群地向格尼森和克里斯丁这边扑来,撞得笼子咚咚地作响。

他们二人心里扑通扑通地飞速跳动,真担心那些恶毒的生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真的撞破笼子,冲了过来。

也不知过来多久,格尼森已经感觉不到眼睛的眨动了。只是感觉头上的戒尺,还在不停地砸下。总是挨打,又打出了格尼森的牛脾气。他心里暗骂飞卫,觉得这样非把自己揍傻了不可,他的双拳开始握紧了,有种想教训一下身后这顽固老头的冲动。可他又一想,师傅昨天对他的认同,心头不由得又平静许多。他一边暗暗对自己道:“不眨眼睛、不眨眼睛”,一边忍受着头上打下来的戒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格尼森头上的挨打频率渐渐地减少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这些突然扑向自己的毒蝇。

他们足足练了一下午,从靶场上回来的时候,格尼森感到眼前满是乱飞的毒蝇,这简直让他的脑袋都快炸了。

傍晚,克里斯丁由于白天精神极度的疲劳,早早就休息去了。而格尼森却睡不着,吃过晚饭后,他独自的在人类的城中瞎转,好奇地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这也使城中的行人,频频向这个少见的绿色生物,投来惊异的目光。

不知不觉间,格尼森来到了城边,这里十分地热闹。由于上次失败后,克里斯丙就对蛮族有了忌惮,此时正在令人加紧巩固城防。所以,虽然已是傍晚,但往来的筑城力工还是络绎不绝。

格尼森呆呆地站在那,看着人类修筑城墙,觉得蛮有意思。他见到了两个力工在摇着一架机器的滑轮,而这架机器上面的绳索,正将一块又一块的大石砖拉到城墙上。格尼森十分地奇怪,那见方两米的大石砖,看上去比骆驼还重,但凭这两个人类摇摇轮子,就能把它给抬上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不出那架机器的奥妙。他急切地跑了过去,拍了拍那个摇轮子的力工问道:“喂!这么大的石砖,你怎么一摇,就上去了?”

这力工正在全神贯注地工作,突然被人叫住。转头看时,竟是一个浑身绿色,尖鼻尖耳的怪物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而其他的力工,也停下了工作,随手抄起工作用的铲子和锤子,警惕地打量着,这绿色的怪物。

“呵呵,放心它不咬人的。这东西叫哥布林。”一个身材仅有一米的胖老头,迈着滑稽的步伐走了出来。

那些力工听到这胖老头的话,紧握着铲子、锤子的手,略微放松了下来。

这胖老头原本是生活在丛林中的矮人,现在受雇在这里,负责为筑城工程,提供技术指导。

这东西?不咬人?老矮人对格尼森的定义,使他感觉很不舒服。他不太高兴的打量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矮人。见他一头的白发十分凌乱,眼窝中还残存着眼屎,他的鼻头很大,却布满了许多黑点,高高隆起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满是划痕和手印的眼镜。

老矮人凑近了格尼森,扶了扶他那惨不忍睹的眼镜,手指着刚才那架机器,脸上浮起了如孩童般的兴奋:“你想知道它为什么如此神奇吗?”

格尼森赶紧点了点头,矮人的话,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强烈的求知欲,使他忘记了刚才心中的那点不快。

矮人呵呵地笑了起来,原地跳着地转了一圈。然后拉着格尼森的手,就如同一个小孩,要让小伙伴看一件好东西似地道:“块!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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