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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狱

王家仆人听到震天般的轰隆巨响,都纷纷出来查看究竟,丫鬟翠红直接冲进少夫人的房里,她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呆了,傻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袁倩还算比较理智,立即吩咐翠红交待下人前去报官,并叫人守在门外,不得擅自出入。

开封府府尹宗泽一接到出了三口人命案,这是一件大事,便立即派人前来办案。当第一批赶到的捕快,看到地上躺着的是本朝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牵涉到朝廷大员,他们这些小喽啰哪敢擅自做主,班头吴七不敢怠慢,只好命人请示宗泽再做论处。

“李园?哪个李园?本大人不管是谁,立即将人带来!”

宗泽火爆的脾气,这些衙役都领教过了,可能是宗泽大人没有明白问题的复杂性,来报信的差大哥小声地道:“大人,这李园便是礼部侍郎李侍郎的二公子!”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宗泽冷笑了一下,原来是当朝显贵,难怪这些小子们做事有所顾虑,他最恨的就是所谓官场的潜规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立即将他抓捕归案,速去速办!”。

门下躬身站着的差役愣了愣,没有立即照办的意思:“回禀大人,死了!”

“死了也要抓捕归案!”暴怒的宗泽,将惊堂木猛的一拍:“好个混账东西,你吃的是朝廷俸禄,办的是朝廷公差,不是李家的私差,你可仔细!”

宗泽早就有所耳闻,这李园不是好东西,专门干欺男霸女的勾当,仗着他老子头顶上的乌纱帽,在外面狐假虎威,这狗娘养的早就该惩处一番了,却不知是什么样的英雄为民除去这祸害精,真是畅快!

当捕快们赶到现场,杨明仍然昏迷未醒,有经验的衙役取来一桶水,从杨明的头上一直浇到脚跟,这一招果然有效,受冷水的刺激,杨明开始悠悠醒转。

“这是什么地方?”

陆判官虽然告诉过杨明,他将重生于一个和现实不一样的时代,初始有点犹豫的杨明没有经受住陆判官嘴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和美女的诱惑,终于决定就算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上一闯,但是,前提条件是要保住吃饭的家伙和享用美人的道具,死或者变为太监,他就算成孤魂野鬼也比这强上百倍,但似乎眼前的局面不太乐观,因为他清晰的注意到身旁躺着两个死人,尤其鲜血还在流淌着!

一股凉意从脚跟直接涌上杨明的心头:“几位大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你速速跟我们回衙门,等候大人的审判!”

这几个衙役如豺狼饿虎,不给杨明自我辩解的机会,简单地对现场做下记录,杨明就被他们强行拖走,稍作反抗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轻的恶语相向,重的就拳打脚踢,杨明苦笑着一路在心里将陆判官骂得畜生不如!

袁倩的表情木然,看不出一点惊喜,也似乎没有一点悲伤。

杨明从天破屋而降,难道是采花贼,对自己也有非分之想?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性,袁倩呆滞的眼睛里像揉进了血丝,对这个突然出现而挽救自己清白的陌生男子,她仅有的一点感激之情全部转换成恨,恨不能立即在杨明的心口一剪刀下去刺个大窟窿。

宗泽连夜升公堂审案,料猜想牵涉朝廷大官,怕夜长梦多,对李景升素有看法的这位战场悍将,有一个直觉,凡是跟李园作对的都是良民,凡是李园想对付的都是好人,所以,杀李园的英雄只要理由适当,宗泽就会网开一面,轻判或者无罪释放,甚至还想以后带入军队。

这个杀敌如麻的悍将,着实是个感情用事的武官,因受宋哲宗的器重,年仅37岁的宗泽便做上开封府尹之位,这个素有皇家安全卫士之美誉的府尹,前有宋太宗等太子任职过的四品官职,虽官阶不高却是朝廷显贵的标志。

“威武!”

“跪!”

两班衙役分列左右,一边十二名,全部手拿杀威棍,大堂里一片肃静,宗泽抓起惊堂木,猛地击打下去:“带人犯!带死犯!”

“带人犯!带死犯!”

洪亮的声音层层地传了下去,不一会,连同两具尸体,杨明和袁倩两个都被带到大堂。

袁倩跪在堂上,杨明笔直地站立。两边的衙役偷眼看眼前闭月羞花般的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这李园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liu了。宗泽见过妇人无数,心神不免还是为袁倩清纯脱俗的模样所动,当即定下心神。

宗泽看杨明只是站着不愿意下跪,已猜到他必有功名之人,当即道:“堂下所站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肯下跪?”

杨明心里恨极了那个陆判官,刚来这个世界就跟杀人犯混为一体,当即强颜笑道:“在下杨明,上跪天下跪地,三跪父母先人,却不曾跪拜他人!”

宗泽暗赞一声好汉子,果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早就打定主意不将他按律治罪,也就随他站着回话,随即问:“你是哪里人氏?为何夜晚出没在一个妇道人家?李园他们何以会命丧当场,你如实讲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还你个公道,你若刻意隐瞒,或者有意颠倒是非,本官定不与善罢甘休!”

负责记录的书记官诧异不已,宗泽大人要杨明讲来而不是招来,已有为他开脱之意,不禁摇了摇头。

杨明道:“多谢大人垂怜,我实在是冤枉,请大人明察,这老大娘和这个小伙子并非是我所杀,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醒来他们已经倒地上了。”

捕快吴七道:“确是如此,我等到的时候,杨公子仍是昏迷不醒,况且他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无血迹,王夫人曾作证,老妇人是被李园所杀,而李园之死显然是脑部遭到撞击,至于什么东西所撞,小的也难以明白。”当时袁倩并没有说出实情,是以捕快并不知道李园是死在杨明的无影脚之下。

“王氏,李园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如实讲来。”

始终低头不语的袁倩这才抬起头来,道:“不错,我婆婆是李园所害,他闯入我房里想对我非礼,我婆婆在外边听到我呼叫撞门而入,与李园厮打起来,李园恼羞成怒,从怀里抽出刀子残暴地将我婆婆杀了。”

说着呜呜咽咽起来。

袁倩想到婆婆居然引狼入室,可她毕竟人已经死了,再给她舔加罪名也于事无补,况且此事只有自己一人亲眼所见,婆婆和李园已经死去多时,正是死无对证。

袁倩顿了顿:“就在李园杀了我婆婆后,又向我扑来,幸亏杨公子从房顶上冲下来,正好一脚踢在李园的头上,整个细节就是这样,小妇人不敢说一句假话,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杨明愕然,仿佛是这么回事,他这个重生的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居然会从天而降,更荒唐的是居然一出脚就踢死了色鬼!

“杨明,王氏的话,可有半句虚假?”宗泽暗想,这案子的疑点就在杨明是怎么会爬到房顶上去的。

杨明点点头:“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派胡言!那你为何在黑夜之中藏身在人家房顶之上?说!”宗泽也不禁大怒,初始他还以为这小子是撞见李园行凶,他是仗义打抱不平,哪会想到现实与幻想背道而驰,他竟然是个好色之徒!

“这个......这个......我得想一想......”

“啪——”

宗泽将惊堂木重重在案桌上大拍:“你个好色之徒,看来不给你点甜头,看来你是不会招的了!来呀,上夹棍!”

杨明知道这个夹棍万万上不得,那玩意从电视剧上多次见到,经过它的侍候不死也要去层皮,大叫:“大人且慢,我愿从实招来!”

宗泽喝道:“那还不如实招来!”

到这阵子,杨明已经大概明白这个案情,看来是自己重生的不是时候,杨明叹了口气,道:“小寡妇貌美如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就是想爬上房顶偷看她洗澡的,可当我看到有个家伙比我还恶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出脚教训他一顿。大人,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请大家明鉴!”

案情终于大告天下,宗泽松了一口气,当即宣判,道:“王氏,无罪释放,令你回家好生安葬你婆婆。死者李园是罪有应得,欲强奸王氏,是自食恶果。杨明,李园虽然不是你亲手所杀,但也因你而死,还趁夜黑爬上房顶,滋扰民众,败坏民风,现本官判你入狱三年,你服不服?”

袁倩对这样的结果最是满意,杨明有点心不甘,可也无可奈何,这还是走了大运,要是遇到不辨青红皂白的糊涂官,准是死罪,正要称赞大人英明神武,这时候大堂内匆忙走来两个太监。

“开封府尹宗泽接旨!”

所有衙役慌忙跪下,宗泽也是大吃一惊,这么快就有人把消息捅到皇帝那去了,这事看来会有变故,心念电转之际只得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礼部侍郎之子李园无故横死,朕令开封府速速查明真相,钦此!”

还好,圣旨说的是命他全权办理,这就容易办了,宗泽谢过圣恩接了圣旨,公公忙着回去向皇帝复命匆匆去了,宗泽将圣旨交给心腹收好,吩咐退堂。

第二天,宗泽将真相写成条陈送给皇帝预览,皇帝当场夸赞宗爱卿办案神速不负重望等语。

礼部侍郎李景升却随后上了奏本:“皇上,臣得到消息,说是那寡妇忍受不了寂寞,与人**被婆婆现场撞见,于是,他二人杀死婆婆企图灭口,正巧犬子路过,便打抱不平,不料,犬子好心却惨遭贼人毒手,请皇上为臣和死去的犬子做主!”

在大殿之上,李景升头如捣蒜,如小鸡啄米,哀伤过度之下以致磕出血来,昏倒在大殿上,皇上急传太医,口谕御史协同宗泽重新彻查,一定要给李爱卿和朝廷一个公正的答复。

宗泽愤愤不平地回到府衙,大骂李景升不止:“子之死,父之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有什么样的老子,才会生什么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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