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村口处远远走过来一支队伍,前边有许多的鸣锣夫、鼓夫按着七声锣、一声鼓的节奏,鸣锣开道。吹鼓手吹吹打打,皂隶们排好全副仪仗,举着红漆牌子,上边写着“丁未进士”、“进士出身”等字样,后边跟着一前一后两抬蓝呢官轿。
等到队伍来到了西门府门前,头一抬官轿旁边一个好像长随模样的人大声喊道:“落轿……”,四个轿夫稳稳地把官轿停了下来,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旁边的长随掀起轿帘,从里边走出来一位官老爷,一身全套的大明文官服饰。这位官老爷穿得是浅蓝色的官服,上边绣着一寸大小的杂色花纹,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鸂鶒,如果有明眼人一看的话,就知道这是一位七品官。
后边的官轿上同样下来一位与前边这位官老爷同样装束的人,也是一身的浅蓝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胸前是鸂鶒的补子。
西门豪忙迎上前去,对前边那位官老爷说道:“父母老大人(治下百姓和乡绅对知县的恭维称呼,也称“老父台”)光临寒舍,真是令舍下蓬荜生辉。”
这位官老爷正是直隶广平府邯郸县的正堂知县刘大人,他对西门豪说道:“西门老先生免礼,侍生(明朝士大夫对前辈的自称,地方官拜访乡绅,一般也自称“侍生”,表示所谓尊贤的礼貌)此次来得匆忙,有讨扰之处,还请西门老先生见谅。”
接着指了指身后这位官员,说道:“西门老先生,这位孙大人乃是本官的同年,如今外放为四川承宣布政使司CD知县,路过本地,拜访本官。只是本官衙内窄小,难以待客,因此才会到老先生府上讨扰。”
西门豪连忙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两位大人能光临寒舍,乃是西门家的荣幸。来,来,来,两位大人请进内叙话,府内已略备薄酒,与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说罢,当先引着刘、孙两位大人走进府内。西门府上的管家则安排下人们招待随两位大人而来的衙役等人。
这样的大场面,向张尘这样的低等下人只能在队伍的最后边“陪站”,是没有他说话的余地的。眼见着府上的老太爷、老爷、太太们都各忙各的去了,张尘也回到自己的小屋内。好在昨天晚上那群白猿抱来不少柴禾,足够府上两三天用的。张尘如今难得轻闲半日,躺在秸秆铺成的床上,准备美美的睡上一会儿。
这边的客厅上,西门豪陪着刘、孙两位大人吃酒饮宴,酒到半酣之时,西门豪使了一个眼色,老管家点头退出了客厅,不一会儿,领着两个家丁进来,每个家丁手里还端着一个红漆盘子,上边用红布盖着。
西门豪对两位大人说道:“二位父母大人,这是老朽的一点心意,希望二位大人不要推辞。孙大人要远赴异乡上任,这点银两就做为孙大人路上的盘缠之用吧。刘大人身为本县的父母官,维持本县的安定而劳心劳力,这点银两请刘大人回去买些补品,将养身体。”说罢,两个家丁掀开盘子上的红布,露出里边的银两,都是一锭一锭的上好的雪花纹银,五两一锭,足足有二十锭。
刘县令乃是收礼的祖宗,受贿的行家,见西门豪这么识趣,只一挥手,自然有师爷、长随将银两收下。然后刘县令说道:“老先生,下官还有一事,要烦扰老先生。”
西门豪说道:“大人说哪里话,如有事情,请直接吩咐,老朽一定照办。”
刘县令说道:“这位孙大人要到四川上任,如今孑身一人,而且是头次出远门,路途遥远,多有不便。老先生府上如有长年外出的家人,不如赠与孙大人一两个,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这是结好官员的大好机会,西门豪怎么会不答应,那孙大人不过三十出头,已经能当上CD县的知县,那可是四川的首县,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就可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西门豪虽然是乡下的土财主,但是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西门豪心想:“府上就老管家和阿忠出过远门,老管家是府上的旧人,用起来十分合意,不能送给那位大人,就把阿忠送出去吧。然后再找一个吃苦耐劳的下人,一路上帮着照顾这位大人的起居,如果把这位大人平平安安的送到任上,他能不感激我西门家。日后他一旦高升,如果能做到广平知府或者直隶布政使的话,那我们西门家靠上这样一棵大树,可就发达了。”
“但是派谁去伺候这位孙大人呢?即要吃苦耐劳,还要手眼灵活,不能惹这位大人生气……对了,柴房那位遗腹子(只在父亲死后,母亲生下的孩子)张尘很能吃苦,任打任骂,到是个干活的好材料,而且也不用给工钱,就这么送给孙大人,到是可惜了……不过眼下结交这位前途无量的孙大人才是头等大事,用一个小奴才换来西门家日后的发达,这笔买卖划得来。”
想到这里,西门豪对刘、孙两位大人说道:“二位大人放心,区区小事,包在老朽的身上,正巧老朽府上还真有出过远门的家丁,就送与大人,再给大人配上个下人,伺候大人起居。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这位孙县令听了西门豪的话,冲刘县令点了点头,刘县令明白了孙县令的意思,对西门豪说道:“如此甚好,一切就麻烦老先生了。”
西门豪对老管家说道:“福叔,去把阿忠和柴房的张尘叫来……”
老管家福叔应命去了,不一会儿,就把张尘和那个经常打骂他的忠叔叫到前厅来。张尘从小在西门家长大,十几年来只在后院柴房附近活动,还从来没有到过前院来。本来正在他的小屋里休息,突然被高高在上的老管家福叔给叫到前厅来,心里难免有点忐忑不安。
注:主角在蜀山世界的奇遇马上就要开始了,主角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来年的小村庄,将要踏入蜀山那奇妙的世界。接下来主角将会去四川CD,有可能会与峨嵋派人发生接触,敬请大家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