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胡德香被侍卫狠狠地打了一拳,倒在地上,她面孔扭曲,眼中射出怨恨之色,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商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侍卫,但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饶过她,于是色厉内荏地说:“放了我,要不然我母亲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徐芷云笑得那个和谒可亲,完全可以拿奥斯卡小人奖了,拍拍那张猪头脸说:“看来,你母亲很疼你,她知道的事,你也该知道吧,来人,带下去好好的审问,她都知道些什么?”
徐芷云悠闲地坐在马车上,眼睛欣赏着美男子,耳朵听着卟卟的入肉声,还有人的惨叫声,突然对夏思寒说:“思寒,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世上像江姐一样的人物少之又少,而胡德香更是根软骨头,最后她全招了,不但招了她老妈做的坏事,连她老妈外面有几个情人也招了,完完全全是内贼一个。
夏思寒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没有半点犹豫,马上就带着所有的侍卫直奔万荣县,借着钦差的身份,先是问万荣县令索要去年一年的案卷。万荣县令胡慧早听说钦差要来,将早准备好的案卷递上,夏思赛当然是一无所获。
夏思赛强忍怒气,和风细雨地说:“胡县令真是国之栋梁,今年若大的水灾,万荣县还被治理得发此繁华。”
万荣县令胡慧满面堆笑道:“卑职所辖之地,民风原本极为纯朴,但由于年年水旱,灾民四起,幸得皇上天恩,朝庭拔下款来,安置灾民,过往一年之中,虽有不少邻里纠纷,卑职也都依律而判了。不怕说句惹大人笑的话,卑职并不算是有才,只是一心想为老百姓办点实事,让吾皇治下,四海升平。”
夏思寒装作不在意地地说:“既如此,这些公事就放在一边,本官也不用再看这些案卷了。只是本官有桩私事,还请万荣县令帮忙。”
“大人有事请尽管吩咐,卑职一定会为大人尽心效劳。”胡慧正暗自窃喜逃出生天,不料夏思寒的后面一句话,把她立刻从仙界到地狱。
“那就麻烦老姐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下吧。”
胡慧吓了一跳,两个膝盖都软了,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她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以前,她不过靠着家中有钱,辗转走了丞相家最受宠的四侍夫的关系,捐了一个候补知县的前程。三年前,她又拿出三万两银子送给那位四侍夫,于是得以放任成为实授的七品县令,虽不是富庶的江南之地,但这里也自有它的捞钱之道。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三年来,她早就赚得金银满贯,今年是她最后一任,她正打算再用大量的钱财,买通过那位神通广大的四侍夫,由此而和丞相大人搭上边,成为丞相门生,便有个锦绣前程可待。不想,这个当口上,却杀出了一位夏思寒。
胡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定地说:“卑职实不知所犯何事惹大人震怒?再说卑职乃朝庭命官,没有圣上圣旨,你无凭无据,你想屈打成招么?”
这一切都被早有准备的夏思寒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说:“证人到是有一个,只怕你见了也不敢不认。”
他一挥手,立即有两个侍卫捉住胡慧,摘下她的乌纱,胡慧正在挣扎时,突然看见一个捆得像个大粽子的人被提了上来,而那个大粽子一见胡慧,马上哭丧着脸大叫:“母亲,救命啊!快来救救孩儿,她们要打死我了……你再不救我,你们胡家就要绝种了…..”
胡慧见到自己的独女变得跟猪头似的,心疼万分,马上责问,“夏思寒,你竟然敢如此大胆,欺辱朝庭命官和官员家属,我……我要见皇上,我要告你。”
“不用告我,你很快就要见到皇上了,不过不是以朝庭官员而是阶下囚的身份,”夏思寒接过徐芷云递上的圣旨,高高举起,“圣旨在此,奏皇上圣命,本官有先杀后奏的权利。”
“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胡慧垂死挣扎着。
“哈哈,证据么……”夏思赛眼中露出寒光,“一会儿,将由你家小姐亲自带路,去你家秘室就能找到。”
千里为官只为吃穿,胡慧挣下万贯家业,也只有一个独女可以继承,为了让独女早日明白官场的凶险,她收授贿赂时,从来没有避开过胡德香。她唯恐怕被上司当为弃子,于是把每笔交易都留了底,以做将来保命之用,但那些证据一旦被这位钦差找到,她不但会丢掉小命,恐怕连诛九族都有可能。
“不要!我儿,不能去,去了我们全家都会死。”胡慧慌忙地向正被提出门的胡德香叫道。
夏思赛憎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说:“不去马上会死,去了可以晚点死,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早死晚死都是死,这个现实让胡慧顿时脑中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神情完全木然地看着,查抄归来的夏廿一将几本账本呈给徐芷云,徐芷云又把它递给夏思寒。
夏思寒拿过账本翻了翻,大怒,他把账本扔到胡慧面前,说:“万荣县令,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胡慧面色灰白,简直像是死人一般,她不想死,“大人,我们一朝为官,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徐芷云在旁边冷冷地道:“万荣县令,你可要想清楚,以你现在的罪行,没人能救得了你,在下劝你一句,好好写份供词,指出幕后指使之人,这样你只算是从犯,而且我家世子还可为你向皇上求情,给你胡家留条香火。”
胡慧瘫坐在地上,一下像是老了二十岁,过了半晌,说:“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家世子真能为我胡家留条香火。”
夏思寒淡淡地说:“我夏思寒乃威远候世子,何必骗你这将死之人。”
胡慧沉重地点了点头,唐国军神夏家的信誉她还是信得过,虽然知道不管揭不揭发上司,自己都没命可活,但现在能为胡家留条香火,胡家九泉之下的老祖宗们也不会太过怪她。
过了半晌,胡慧道:“多谢大人美意,卑职想明白了,现在就去写供状交给大人,请大人花厅稍后,卑职去去就来。”
“好!”夏国寒淡淡地说,“你们放了她,跟着去侍侯!”
胡慧来到书房,对背后如影随形的侍卫惨笑道:“侍卫大人不用在跟进来,本县会马上就写供状。”
侍卫只是冷冷在看着她,说:“军令难违!”
胡慧苦笑着,走到书桌旁,弯下腰,随手拉开桌底最后一个抽屉,却突然从里面掏出一把匕首,侍卫大吃一惊,以为胡慧意图逃跑,正要大声示警,不料胡慧却拿着匕首,狠狠地刺在自己的身上,意图自杀。
侍卫急忙冲向前,正欲抢夺匕首,但手脚却慢了一步,胡慧瘫软了身子,倒在了一旁。侍卫立刻大叫,“出事了,犯人自杀了!”
徐芷云和夏思寒急忙冲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胡慧,夏国寒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徐芷云心中更是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她瞬间明白了胡慧为何要自杀,于是急冲上去摸摸胡慧的鼻息,发现她还有救,大叫:“夏廿一,快去请全城最好的大夫,务必把她救活。”
女尊也有人死财烂的传统,这个贪官打算用自己的死,背下所有的罪名,以求上面能看到这份忠诚上,给她的家人留个善缘,这种事在后世比比皆是,再大的贪污案,总是查到中层就有人自动认罪,最后不了了之。
此刻胡慧如能死倒算是解脱了,她后面的官员也因此而脱了干系,可是问案的夏思寒就会被陷入了尴尬境地。如这案要是通天了,皇上要怪罪下来,这些贪官多半是将一切责任统统推在已死的胡慧身上,
就算所有的罪名归罪于胡慧身上后,她后面的官员也不会与夏思寒就此罢休,一定会给他上眼药。更有可能陷害夏思寒,说他擅刑官员,逼迫其人致死。
一想到此处,徐芷云也不免觉得后怕,谁说女人在女尊好混来着,一入官场那也是步步惊心啊!
在一阵人仰马翻后,总算是把胡慧的小命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这回徐芷云不敢再怠慢,把这个七品万荣县令当最危险的精神病人打理,全身包得紧紧的,嘴里也塞上棉布,以防她想不开咬舌自尽。只有在喂饭时,才把棉布从她嘴里取出,但也立即被摘了下颚,喂以饭食,一日不过,胡慧就只求能早日解脱这种束缚,再也不想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