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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旧时称为南岭。这片群山在渭水南岸的百里之遥拔地而起,横空出世,形成一道道雄伟壮观的高峰绝谷。西起于雍凉戈壁大漠,东尽于中原豫兖之地,横厄千里,断分神州。
墨门总坛,就位于秦岭中最高的山峰太白山绝峰谷中。相传老墨子十八岁时在齐国稷下学宫挑战儒学,驳斥儒家学派的荒谬、虚伪、守旧和迂阔。孔子门下七十二儒家子弟轮番上阵,竟不能挡。被老墨子一人辨得是无地自容、颜面尽失。后儒门从弟子群起而讨之,老墨子愤而离开儒家,四处游历,宣讲教义。
数年后,老墨子循着当时流传的神农氏采药的足迹来到了这茫茫大山中。见此谷景色幽雅,天地灵气充沛其间,实乃修心讲学的绝佳之地。更兼此处人迹荒至,世事不忧。于是就带着随行的六十四弟子在此建堡修路,开荒种地,建立了名闻天下却又神秘莫测的墨家总坛。
经过后世数代墨家巨子的不懈努力,如今的墨家总坛已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气势宏伟的城池。方圆足有五里,隐藏在树木山林中的房舍、山洞是数不胜数,更皆墨门中上至巨子,下至门人,都是当时一流的工程师,对于这隐蔽工作是做得相当的出色非凡。所以这五里之城隐藏在苍莽群山里却是从外界看不出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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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与钟叔堰一谈后,刘勖就临时改变了计划路线,连司马直那里都没有去。而是派李虎率十个侍卫保护田丰继续在冀州寻访人才。
另外派程朔转回五原,以这次刘勖带的三个亲卫中,相比较而言,程朔比起李虎和雷横要稍微细心谨慎一点。而这次派程朔回去,一来是探听一下五原的状况,毕竟出来也有个把月了,不知郡里的情况怎样。二来是要督军府派遣一些士兵前来保护郑师的泉谷学宫和沮授的住所。毕竟这些人到时都极有可能归属于自己,现在做点保护措施是有必要的,要不然黄巾大祸一起,那些流贼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学子给杀了他刘勖可就损伤大了。
其实按田丰的想法,是反对刘勖轻身前往的。一来初次见面,彼此都还摸不透底细,二来刘勖现在可是一郡之长,按田丰的说法,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没必要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但刘勖的想法却刚刚相反,他相信墨门人并没有什么图谋他的动机,谈不上犯险,最多只是辛苦一点罢了。再说要是这次能说服墨子巨子,那对自己以后的帮助可就是不可想像的,这个机会可是绝对不容错过的,所以也就决定一定要走这一趟。与田丰等人讨论处理完一些事,并约定好以斥丘县为联络地点后,刘勖就随着钟叔堰等人赶赴墨门总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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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勖随着钟叔堰一行历经数月的舟车簸波,出冀州,渡河而转虎牢,再进关中过蓝田,终于抵达了这隐藏在茫茫原始森林中的绝峰谷。
只见那谷口鬼斧神工般雕出惊险奇绝的狭长峡谷,峡谷两层峦叠嶂的群山长青苍翠,虎啸猿啼,鸟鸣花香,多姿多彩淡淡白云下,秀峰迭起,刺破青天。林木萧森,离离蔚蔚。谷地险滩密布,乱石林立。千尺飞瀑从天飞降而下,激起千堆白雪。瀑布下的幽塘分作数十条奔腾急湍的小溪,在山谷的乱中里盘旋。山拥抱着水,水映照着山,描绘出一幅巧夺天工的九天仙境图。全然不见人间烟火,唯闻远处飞瀑轰鸣和长风掠过林海的隐隐涛声。
绕过瀑布,攀上悬崖上一条宽仅三尺的栈道,行不数里就到了山谷深处的总坛门口。
总坛大门由几块巨大无比的山石搭建而成,古朴简约却又显得壮观雄伟,门楣大石上的墨门两字更是如同刀凿斧堑,刚劲有力。刘勖看着这气势宏伟的石门,突然间心生一种无比渺小和脆弱的感觉。
蓦然间,一阵洪亮苍朴的钟声响起。总坛厚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滑去,几十位墨家门人在几个首领的带领下步列出门,在石门前的石阶两旁排成整齐的迎宾队型。看起来也就平平淡淡,刘勖也不以为然,本来他一向就不是那种喜欢渐渐计较的人,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而看在钟叔堰的眼中,却是无比的惊憾。九钟接客,四子迎门。在自己记忆中,也只有当年平定的西域的大将军班勇前来拜访时才出现过这种隆重的接礼。看来,掌门巨子这次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此次预言中振兴墨门了。
钟叔堰引着刘勖拾阶而上,那领头的四位首领一齐上前行礼。
“墨家丑门首子朱相、寅门首子羊曜、辰门首子韩嶷、巳门首子贺历,奉掌门巨子之命,前来恭迎刘太守。”
刘勖一一答礼。在诸子的引领下,朝着位于山腰的尚贤院走去。
一路上,钟叔堰热情的介绍墨家总坛的建筑和墨门的内部结构。
墨门当家人称为巨子,通常为墨翟直属后人担任,但如门中人才学甚为出众是,也可被五大首子联合推举担任。现在的墨门巨子是墨离,乃墨翟的第十五代直系传人。其余的各门首子也是由门下弟子选举而出。
墨门共分为子、丑、寅、辰、巳五个基本门派。其中子门是整个墨家中才能最出众的弟子组成,共有十六人。他们往往都是集工、文、武三方面全能的教中精英。而且整个子门人数历来都是有限制的,如若有一人短缺,就要从所有名下弟子中考核提拔出来补齐。作为子门的首子,也是除了巨子之外,威胜最大的一人。
丑门则是专门研究学问和精通辨术之人。这里的研究学问,并不像儒学那样只是每天颂读子乎者也、背诵古代贤人典纪的人。墨家的学问,是以研究自然科学为主,在《墨经》里就有墨子关于力学、光学、声学、算术和机械制造、矿产冶炼等等方面的学问。而丑门弟子就是教中最精通这些方面研究的奇才。目前门下弟子三百六十人。但有大部分都散布在天下各州郡中,为天下黎民百姓打造生活耕作器具,促进生产。
寅门以兵学研究为主,门下弟子二百四十人。他们是护卫墨室总坛和奉巨子之令诛杀天下暴政官吏的主要力量。其人多从辰门中提拔,不但要求剑术出众,武功高强,更要求精通兵谋,善长机关和守城御敌之术。
辰门则是统带天下墨门游侠为主。只有门派首子和一些被挑选上来准备入选寅门的弟子才能驻扎在总坛之内,其余弟子都是跟随五方中子游历在大汉各州县中,随时准备行侠仗义,助弱扶强。据钟叔堰估计,整个散布在各地的辰门弟子加起来可能有七百二十余人。
而巳门就是墨家的耳目。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墨门的情报机构。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二百四十余人,也是像辰门一样都分布在大汉各地。但是他们每人都是拥有独当一面能力的人才,精通各项刺探潜伏之术,其信息传递手法更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
当然,墨门之内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机要部门,但却不是他一个州郡的中子所能了解的内容了。
听完钟叔堰的简单介绍,刘勖也算是对于这个神秘的墨门有了一点点的初步了解。相对于只会念书诵经,空喊口号的儒家门人来说。墨门就是一个专重于实践应用的门派,他们虽然人数稀少,但却拥有着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只是墨门始祖墨翟定下祖制严格控制门人为权贵者服务,所以他们的才能都不能得到完全的发挥和利用。
如能把这股力量收入己用,让他们充分发挥各自的才能。那么自己在民政、城建、军备和军队编制等方面就能省掉很多的麻烦了。只是墨门好歹也算是经历了几千年风雨起伏曾经与儒门相庭抗礼的大学派,想要一下子拉拢过来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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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贤院,取名于墨子的十大思想中的’尚贤’一词。意思为天下人应不分贵贱出身,唯才唯德方为贤人。历来这尚贤院都是墨门接见个客的地方,这次刘勖前来也不例外,墨家巨子墨离亲自带领坛内的五门首子前来接见刘勖。
说是接见,其实不过是考核。刘勖心里明白这个意思,墨门的人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预言中墨门要举门支持的人物。
尚贤院门口,刘勖洗脸擦手,再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冠带。钟叔堰伸手推开院府的木门,示意刘勖入内。作为一个中子,他是没有机会参加这种关系到墨门命运的高层会议的。
刘勖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昂然入内。能否求得这古往今来最神秘也最出具才华的门派相助,就看今日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