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又盘桓了片刻,同吕彦说了说军营的事,便拜别吕彦回剧阳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吕彦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闷酒。回想在军营的那几个月,吕彦心中的滋味儿就象这空荡荡的房子一样,空落落的。吕彦很想立刻就回到军营去,同军士们在一起纵情说笑、吵嚷打闹。
那时候,闷了,吕彦可以随便叫个军士过来,光着膀子比斗摔交,折腾个鼻青脸肿,叫嚣着下次再分输赢。
饿了,吕彦可以直接扎进士兵堆儿里,抢了饼子、野菜就吃;抢的士兵们后来一到开饭的时候就拼命把吃的往嘴里塞,象只藏食的猴子,生怕吕彦突然扎进来“虎口夺食”。
困了,吕彦就随便钻个士兵的帐篷倒头就睡,常常弄的巡值的小校满营地的找他。
而如今,这一切都以远离他而去。
杀和连的那一刻吕彦就知道,很快他将不得不离开这里,朝廷的那些个老家伙们不会放过他,肯定会派人砍了他的脑袋去安抚鲜卑人。吕彦不想死的窝囊,必须得走。但这个“走”也不是说走就走,必须得等朝廷的使者来了他才能走;当着那厮的面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身上,然后远走高飞。如此才不会使高顺担上“私放元凶”的罪名,也不会牵连张辽、魏续等人。
杀和连的时候,吕彦就一直在极力和高顺等人撇清关系,无奈,虽然制住了高顺却按下葫芦起了瓢,没困住张辽、魏续等人。事后,吕彦气的差点儿没杀了那个奉命阻拦众将的小校,亏得众将求情,说那小校功夫了得是个人才,现下又正值用人之际,吕彦这才留了那小校一命;但人才归人才,犯了军法还是要处治的,二十大板,留勘待用……
随后那天晚上,高顺与他为了担罪一事闹的不可开交。
高顺要吕彦明日就远走高飞,所有罪责由他高顺一身承当,而吕彦死活不从,非得等朝廷来人后,当着朝使的面将事情说清楚他再一走了之,气的高顺大骂吕彦胡闹。
高顺骂道:“汝犯重罪,那朝使又岂会独自前来取汝首级?朝使必有重兵护卫,朝使至时,汝再想逃命无疑于徒步登天……”
吕彦耍赖大叫:“一人做事一人当!逃的了是我运气,逃不了该我倒霉!”
恼的高顺将他一顿拳打脚踢,势要打跑吕彦,将他赶出军营。吕彦索性无赖到底,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哇哇乱叫:“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大哥打死我也比我被朝廷那厮砍脑袋顺心,你打死我,打死我……”
高顺被吕彦的死皮赖脸弄的七窍生烟,却又无计可施,最终逼的高顺抽剑横在项上怒吼:“再不滚为兄就死在你面前!免得见你被枭首示众,我心中难过……”
这下吕彦没辙了,高顺那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朝廷还没什么动静,自己这边儿却闹的要死要活,这算什么事儿?
无奈下,吕彦第二日只得怨气冲天的离开军营回了应县,奈何心中又放不下高顺,遂命魏续日日来禀报剧阳军情。吕彦在应县等着朝廷的使者,吕彦铁了心的一定要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闹上一番后再逃之夭夭。
…………
这十几天,吕彦过的可谓醉生梦死、糜烂颓废到了极点;回不得军营,无处宣泄的闷气都转嫁到了他从和连那儿救回来的三个女人“绦容、雯烟、麝菲”身上。弄的三个女子骨软筋酥,神魂颠倒,拿出了全套功夫招架吕彦。
天天大宅里**,娇呼荡叫,害的守后门的丫鬟小红日日站在“后宫”门前听“春歌”;煎熬的小丫头春心荡漾,情难自禁,再加上偷听了三女私下说笑与吕彦行乐时的销魂受用,这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更是难受的要命。
奈何,三女中吕彦亲点掌宅的“雯烟”却严命宅中的男女奴仆不得私通苟合,但有犯者家法伺候,打完了再赶出宅子。这世道人命卑贱如草,卖身为奴的哪个不是为了混口饭吃,“管事”下令谁敢不从?
丫鬟对吕彦也不敢做非分之想,三女将吕彦缠的死死的,恨不能将他吃干抹净吞到肚子里才好,和那三个女人争风吃醋纯是找死。
于是,小丫头就大着胆子将目标放在了天天来禀报军情的魏续身上,一解肉痒。
傍不着大树,傍个小的还不成?况且魏续是吕彦的亲信,大小也是个军官;运气好的话,魏续向吕彦将她讨了去也不是不可能,今后生计也好有着落,给魏续当小妾怎么着也比给人做奴做婢的好……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魏续和小红两人你情我愿,一拍即合,一来二去就勾搭到了一处。魏续向吕彦禀报过军情后就偷进后院小红的房间与丫鬟胡闹,不料却被管事的雯烟窥见,雯烟见与小红偷情的是魏续,不敢擅自惩处,遂将此事告于吕彦,吕彦没说什么,将此事压了下来惶做不知,直到这日,吕彦顺水推舟的做了个人情将小红赐给了魏续。
吕彦清楚魏续对他的忠心,但忠心与人心是两回事儿。下属的忠心还是要用人心来维护的,此乃人情本分也。这处宅子是吕彦亡命后唯一的落脚处,吕彦又怎能不需要忠心的下属照顾打点?吕彦既然进暂无门,自当为己留条后路。
狡兔尚且三窟,况人乎?
吕彦如今很有点儿穷途末路的感觉。世事无常,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吕彦是个军人,前世今生一直是个军人,前世杀敌报国,今生只想为大汉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人问心无愧,做军人忠肝义胆,虽有点小奸小诈却终没有阴险奸猾的心思,但为何最终却要落的个亡命天涯?逼的他不得不龌龊的算计下属、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世道!真他妈的操蛋!!”
吕彦猛的仰头干掉碗中的烈酒,狠狠将酒碗砸向窗子。
“噗.”
酒碗穿破窗子,飞到外面。
“呀!”
窗外传来女人的惊叫。
“滚进来!”
吕彦怒喝。
“是~是~是老爷。”
懦懦的女声中,麝菲端着条盘哆哆嗦嗦的进了房间。
“你在窗外做什么?!”
吕彦喝道。
“奴婢来给老爷送,送,哦不不不,奴婢是来收拾……”
麝菲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吕彦的模样很是吓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阴沉的象要吃人。
“还收拾个屁,老子先收拾了你再说,脱!”
吕彦烦躁的叫着,邪火上头。
“是,老爷……”
麝菲慌手慌脚的脱了衣裙又过来给吕彦宽衣解带。
“真他娘的慢。”
屋子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