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两人的话,吴池笑了笑道:“难不成陆韬又嘲笑了詹兄?”
“哼,那家伙自己也没答出来,只不过他答题在后,那时我已经被怜欣姑娘拒之门外。”
好笑的摇了摇头,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两个官家子弟如此仇视,这又是何苦呢?不过吴池仍旧不太想去,毕竟他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就算现在他将诗韵之类的弄了明白,但真才实学还是无法和那些大诗人相比,抄袭几首诗词,或是写几个字也行,万一人家出的题目超出他的预估,那不是出丑嘛?
看到吴池的踌躇,两人不由的再次鼓动起来,眼看这两人非要去一争长短,吴池也没辙了,总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吧?再说一个青楼不一定能弄出什么惊世题目,想了想吴池也道:“既然陆韬无礼,我就和两位去见识见识吧。”之所以他对陆韬不怎么在乎,是因为岑参是他师父,陆韬的老爹不敢把他怎么样,而最主要的是陆韬是庶出,在家里还总要跟长子夺权,这种庶子就算外人也不怎么看得起,就算真的有他老爹出头,这边李尚楠的老爹总不能看儿子吃亏吧。
惜花楼离吴池的居所并不太远,三人步行而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赶到那里,而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两个小子还真会挑时候,估计他们都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哎呦,这不是李公子和詹公子吗?昨天怜欣还提起你们二位呢。”一个脂粉味相当严重的老鸨凑了上来,熏得吴池差点打了个喷嚏。
詹通微微一哼:“提起我们?她不是总想着陆韬吗?”
“詹公子真是会说笑,这哪能呢?昨晚两位公子刚走陆公子就走了。”一边调笑着还一边看向旁边,看到吴池时不由微微一愣:“不知这位公子是?”
“这是吴公子……”
“啊,原来是吴公子,三位快里面请、里面请……”虽说吴池看起来有些小,但老鸨不在乎这个,有钱的就是大爷,更别说这两人的老爹都有些本事,老鸨赶忙将三人让到了二楼雅间。
詹通两人看来没少来这里,旁边的李尚楠已经开门见山的道:“不知怜欣姑娘今晚有何考究?我们可是带了个才子过来。”
所谓才子当然就是指的吴池了,老鸨又诧异的看了吴池一眼,这才笑眯眯的道:“二位公子真是性急,这不还没到晚上嘛,再过半个时辰怜欣就会出来见客,至于考究嘛,自然还是老规矩了,我这个当妈妈的也不知道啊。”
吴池懒得听她废话了,这会儿早已要上了些点心,还招呼起詹通和李尚楠:“两位兄台也多吃点,免得晚上干活的时候后劲不足。”
看到吴池吃的那个悠哉样,老鸨脸上微微有些鄙视,人家来这里都是寻欢作乐的,哪像吴池看上去就是为了吃东西,说话又一点都不文雅。
旁边陪酒的女子都省了,就这样三人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直到一楼的声音慢慢停下,詹通这才拉了拉吴池的袖口:“好戏上场了。”
二楼一共有十余个雅间,正好都在栏杆旁边,可以看到一层那个大大的高台,随着詹通的这句话,高台后面响起了一声柔嫩的声音,琵琶声也是随之而起。
对于唐朝的歌曲吴池也听过一些,只是前世听惯了那些音律复杂、乐器繁多的名歌,现在听起这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能有这番造诣已属不易,当她一曲作罢,詹通和李尚楠已经鼓起掌来。
“诸位公子,今晚怜欣以琵琶献艺,还望各位公子不惜笔墨,写上一副寓意琵琶的诗词。”当鼓掌声稍歇,台上的怜欣已经幽幽开口,看那容貌果然让人神魂颠倒,所谓以花为貌、以鸟为声,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再配上那副曼妙婀娜的身姿,还有那欲语还休的神态,的确是让人流连不已,一些色急的家伙更是有些眼冒绿光。
詹通和李尚楠分别皱了皱眉头,先是看了吴池一眼,这才小声嘀咕着道:“乘风兄不知想出了什么?”
吴池看过怜欣的容貌也是颇为赞叹,毕竟他禁欲很久了,可他这小身子比较麻烦,就算想干点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就算已经“力足”,但还没成年也要爱惜点身体,所以听了两人的话只是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摇了摇头道:“这诗写不得。”
“这是为什么?”李尚楠有些诧异,吴池说写不得,而不是不会写,两人都知道还有后话。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吴池指了指下面那些挥笔疾书者:“如此之人的诗词不过是庸碌之作,看过后便会弃置一旁,对我们读书人来讲,墨宝诗词当然不可凭空赠人,更何况是赠与一个女子。”
女子是说的轻了,吴池只是不想将自己的第一幅墨宝赠送给青楼女子,这要是以后进了官场,说出来丢人啊,古人虽然逛青楼的不少,现在这时代逛青楼更是成了一种潮流,但逢场作戏玩玩还行,这种事总是登不得大雅之堂,万一日后成了一品大员,民间流传某位吴宰相将生平第一幅墨宝留给青楼女子……就算同僚不举、皇帝不究,可也实在是脸面无光,说不定还是政敌攻击他的手段,毕竟古人爱面子的事吴池相当明白,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詹通两人可是不太明白了,吴池在书院几乎都没写过几个字,而且李续辰也不怎么管他,所以这两人心里有些嘀咕,李尚楠更是思忖了一下才道:“乘风兄的书法可是练到了一定境界?”
“然!”听了这话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今天是让吴池帮忙找场子的,看到吴池那个自信的样子,李尚楠的嘴角稍微牵动一下:“乘风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他们这个样子,吴池也是笑了笑道:“两位兄台不过是想气一气那陆伯涛,正好他也在那里作诗题词,等他写完我们在打击他岂不更好?”
“嗯,只要能看他出丑就行。”詹通今天就是这个目的,至于让怜欣选作入幕之宾?他已经被打击惯了,也不知还有没有那勇气?
一会儿工夫不少“才子”的诗词已经交了上去,旁边有人上来一副接着一副念下去,这是惜花楼的规矩,好坏全凭在座众人品味,也省去了作假之嫌。
只不过短短时间作出的诗词又能有多少好诗?虽说唐朝重诗词,各处士子都能凭空来几句,但也不是随便一人就是个大诗人,现在读了半天有两个还算可以,还有几个是勉强,剩下大都交了但没什么出彩之处,在座的众人都明白,所谓的过三关一下子就出来两关,作诗是一关,写字是一关。
等到读完陆韬那首诗的时候,詹通先是哈哈大笑一声:“陆兄的诗词果然不凡,比三岁稚童可要强多了。”
陆韬听后气得够呛,不过詹通和李尚楠的诗还没读,他也不想打没准备的仗,闻言只是冷笑了几声:“看来詹兄和李兄早有把握,我在这里恭候二位的大作。”至于吴池是背对着他,陆韬一时没看出来。
有了这么段小插曲,众人都知道这三人算是扛上了,而这三个官宦子弟也有不少人认识,一个个全都等着看今天的好戏。
不过读到最后也没见詹通和李尚楠的诗,就连台下的宾客都有些窃窃私语,陆韬更是大声嘲讽起来:“想不到二位连区区‘琵琶’都作不出诗来,还真是给我们溪湖书院长脸面啊。”
“陆兄此言差矣,詹、李两位兄台不是不想,而是小弟阻止了他们。”
一听这声音陆韬就知道是谁了,他跟吴池没有什么正面冲突,这时候不由皱眉道:“想不到吴兄也来了这里,但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小弟哪里敢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一首诗、一幅字,惜花楼是否有‘润笔费’?”
下面轰然一声响起了阵阵叫喊声,想不到吴池竟然来这里收钱了?人家都是巴不得献上大作让怜欣看看,好有机会一亲芳泽,谁知吴池的意思竟然是他的诗、字比这要值钱的多?
陆韬更是一愣,继而在旁边语带讽刺的道:“难不成吴兄是穷疯了,竟然来这里要润笔费!”
别说是他,其他人似乎也看不过去了,就连詹通都有些脸色尴尬的道:“乘风兄,我看今天是不是……是不是先走再说?”
冲他摆了摆手示意,眼看李尚楠还坐得住,似乎正在那里低头沉思,吴池倒是有些欣赏:“詹兄何必着急,你看李兄不是仍旧闲坐其中嘛,这镇定的工夫你可要好好学学。”
李尚楠低垂的头总算抬了起来,不过却是有些脸红:“是、是啊,能把润笔费要到青楼,乘风兄实在是不简单、不简单……”说完这话再次将头低了下去,这下估计吴池都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镇定,而是害臊的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