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楼,刘君、酒楼服务员等人围坐一桌,霍木吆喝着:“来了!”端着一盆鸡肉放在桌上,“都尝尝,都尝尝,看看怎么样?”
刘君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称赞道:“好,果然是肉烂骨酥,味道甚佳!”其余人等也都纷纷把筷子伸进盆里大捞特捞。大家一边吃,一边称赞,一边还不忘了同霍木讨论:“这就是你那高压锅做出来的?真神了,用锅炖一晚上都炖不烂的老母鸡,用高压锅炖一会就出锅了,还这么烂,老太太都能咬动,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霍木得意地来了一句唱白:“山人自由妙计!”看大伙愣神的样子,恍然,这时候还没有京剧呢。
“如此说来,这个高压锅是个好东西了,我怎么觉得和那个爆米花罐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从这上面多做做文章,这就是我们不同于其他酒楼的地方!”刘君道。
“不错,和爆米花罐一样,这个高压锅就是因为压力高,所以温度高,所以肉烂得快,别说老母鸡,就是老牛皮都能把它蒸烂喽!”霍木自夸道。
“哈哈!”大家笑起来。
刘君道:“得月楼又添了一道新菜,大家给起个好听的名字。”
这是个正事。一个上过学的服务员小曹子道:“这个菜炖法新奇,别人也学不来,味侵骨肉,就叫透香鸡块怎么样?”
其他人觉得贴切,纷纷点头赞成。
“不很好,这个名字只说了鸡块的味,没有说到肉烂骨酥的特点。”刘君反对道。
霍木沉吟了一下道:“确实如此。刚才怎么说来着?这肉烂,老太太都能咬动,不如就叫老太太透香鸡如何?”
“好名字!”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大声夸赞,一看,是刘虎来了。
“快坐,尝尝我们的新菜!”刘君让道。
“正要来叨扰叨扰。我知道今天必有口福,十里外就闻着味儿来了!”刘虎笑道。
落座,几杯酒下肚,刘虎才对霍木刘君二人道:“荣幸啊,第一次做出来老太太透香鸡,就让我吃上了!不过今天我来,也不光是解馋来了,还要给你们俩个任务。过几天,郭大人的一位好友要从京城来德州,官职不小,需要你们得月楼好好安排安排酒席。”
刘君喜道:“这是个好事情,得月楼肯定会做好,不让郭大人丢了面子。”
“我也不知道这个京官是个什么来头,但是郭大人很重视,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位老爷是从来不喜欢巴结权贵的,既然这次招待这么周详,自然大有原因。”刘虎嘱咐道,“虽然是好事,但其中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对得月楼恐怕不利呀!”
“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小心伺候为妙。表哥,这位大人喜欢什么口味?有没有什么爱好?了解清楚,我也可以投其所好啊。”霍木问道。
“这个郭大人有过交代,他对各种菜品很有研究,口味偏重,性格和郭大人相似,有些豪放。”
“行了,有这些我就可以搞些对口的菜了。”
刘虎走后,霍木就把这件招待北京贵宾的事当成了政治任务来抓,亲自选菜品,调口味,定下了大部分的菜单,但总觉得缺了提神菜。似乎这古代的菜里面少了些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因为自己不是专业厨师,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兀自坐在大厅里发愣的当儿,刘嫂端着盆冻蔫了的花总后院走进来,吩咐一个服务员:“时令到了,都冻成这样了,拿去留点种。这果结得最好看,明年多种点。”
只见这花叶子都快冻干了,十多个青的、红的尖尖的果子干巴巴的缀在瘦弱的枝干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到底是什么?霍木不由凑近了仔细瞧。
“看什么看,没见过吧?”刘嫂笑话霍木。
“辣椒!”霍木脱口说道。
“什么辣椒,是番椒,这是暖和的时候从田大人花园里挖的,我一个亲戚在他家做园丁,天气热的时候搞了一棵给我,我看着挺好看的,放在后院里养着。”刘嫂纠正道。
原来古代中国并没有辣椒,16世纪才传入,一开始并不是作为调料,而是当作观赏植物来种植的。古人对辣椒叫法不同,有的叫番椒,有的叫秦椒,这个时候还没有食用。“你们不吃它吗?”霍木用颤抖的声音问(激动,总觉得缺了什么调料,就是辣椒啊!有了辣椒,自己的那些花色菜,简直不能计算了!)。
“吃?谁吃这东西啊?别看样子好看,辣人,味道怪怪的。”刘嫂道,心里肯定在想:阿木怎么什么都吃啊?
霍木心道:不辣那能叫辣椒嘛,看来古人还没有吃辣椒的习惯,只是拿来当花养了。当下也不管刘嫂怎么看,上去揪下一个红了的辣椒就咬了一口。辣!真的很辣!简直是太辣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只要辣就行,自己本就是嗜辣一族,这么久没吃了,先做个辣菜解解馋!
当下把几个卖相好看的辣椒全部揪下来,挽胳膊撸袖子,亲自下厨,什么菜也没整,直接炸了一碗辣椒油出来,闻着那个香啊!拿个火烧,直接蘸了吃,吃出满头大汗方才作罢。一看刘嫂和几个服务员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呢。尴尬地笑笑:“都尝尝,好吃着呢!”这个霍木怪怪的,大家都有些习惯了。
霍木想,有了辣椒就可以给郭达的贵客做这么几个菜:辣椒蒸土鸡、重庆辣子鸡、辣炒萝卜干、鱼香肉丝、水煮肉片、辣椒鱼、酸辣土豆丝、糟辣回锅肉……,还有阿香婆香辣牛肉酱!凡是和辣沾边的都做出来,川菜啊!不知道现在明朝有几种菜系呢?
于是回头问已经目瞪口呆的刘嫂:“还有多少辣——哦,番椒?”
刘嫂指了指辣椒棵上那最后的几个比小手指头还小的小青椒:“全在这里了……”
糟糕!没有辣椒,自己的美食计划就全泡汤了!
“哪里还能搞到?”
“田大人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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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木唱道:票啊票,你在哪疙瘩藏,想得我是好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