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当徐献带兵将宋江那些“兄弟”团团围住,这些人一看身陷绝境,已经软了一大半,再加上吴用跳出来将宋江做过的那些事情一说,基本所有人都改变态度,要跟着“徐献大哥”继续干。
不过,这里里还是有真好汉的。
武松第一个跳了出来:“军师你可有凭证。”
“当然有!”吴用从容一笑,“拉他出来!”
两个亲兵冲到人群里,将一个瑟瑟发抖的汉子拉出来。却是当初到梁山来献马的“金毛犬”段景住。
未及发问,他已经自己号叫起来:“不干我的事,都是宋大哥叫我做的。”
这一次,武松也是再无话可说。
不过,他看了眼徐献,又看了全副武装将他们围住的喽罗,冷笑道:“宋大哥确有取死之道,但不知徐大哥带着这么多人马将我们围住,却是为何?”
原来是对这不满。
对于武松,徐献本就是颇有好感,又见他临危不惧,威武不屈,好感又增加几分,当下不怒反笑:“若非如此,唯恐众兄弟不听解释,自家先打了个唏里哗啦。”
将手一摆,他向杨志道:“带他们下去。”
杨志一愣:“公子……”
“下去!”
“是!”
虽然不愿,在徐献的坚持下,杨志还是一脸忧心地带着人马撤开了。
武松没想到徐献会如此,怔了怔才道:“徐大哥不担心我对你不利?”
徐献哈哈大笑:“你我虽甚少交往,但‘打虎英雄’的大名我是仰慕已久,若连贤弟你都信不过,这世上还有谁来相信。”
在梁山混了这么久,对于这些粗豪义气的好汉,徐献当然清楚什么话才能打动对方。
看到武松脸上果然显出了感激与感动掺杂的表情,徐献又冲其他人大声道:“在场的都是英雄好汉,以前不过是受了宋江蒙蔽,如今误会尽已冰释,我若不相信自家兄弟,还能相信谁呢?”
如果说之前是在威压下才会表现出顺从,如今徐献这一连窜收买人心的举动做出来,顿时让不少人产生归心之感。
一时间,“大哥”和“仁义”这两个词语在七嘴八舌的拥护声里不断出现。
徐献微笑着将手略压,止住了众人的喧嚣:“我徐献在此保证,只要大家以后跟着我干,我保证不会亏待大家,若有谁不愿意跟着我,我也不勉强,自有盘缠相送,大家好合好散。”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和面面相觑里,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此番梁山经此变故,小弟本该留下与大哥共渡难关,只是小弟实是心灰意冷,便欲就此归隐。”
徐献记得此人是“摩云金”欧鹏,当初在宋江上梁山途中投靠的人之一。
他是因为宋江的大名才会上的梁山,估计觉得是宋江嫡系,实在无法厚颜呆下。
他这一站出来,当时跟他一直投奔的三个兄弟也随之站了出来。
徐献劝说无果,便叫人托出一盘金银分与他们,就此放他们离去。
有了这四人带头,又走得如此轻松,不少与宋江交厚,或者是在这场兄弟内耗里弄得心灰意冷的人也吩吩站出来,徐献能挽留的挽留,不成的也不勉强,一一送钱作别。
很快,便走了几乎一半的人手。
看看没有人再站出来,徐献正要开口,突然又有一个人站到面前。
这一次,徐献终于忍不住脸色大变:“你也要走!”
武松点点头。
徐献急道:“武松兄弟不是对我处理宋江的方法有所不满吧。”
武松摇头:“宋江表面忠厚内藏祸心,残害自家兄弟,自是该死,武松如何会不满。”
“那武松兄弟如何要走?若觉得我徐献威望不足以带领众兄弟,我愿让贤于兄弟!”
反正武松绝不可能答应这个荒唐的提议,徐献说得没有半点犹豫。
武松顿时吓了一大跳:“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小弟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兄弟为何不留?”
可是,无论徐献如何劝说,武松都只是摇头,坚持要走。
便在此时,吴用一声冷笑:“大哥别再劝了,梁山经此一役实力大损,再难挡朝廷围剿,值此风雨飘摇之际,人心思动,大哥没看到刚才走了那么多人吗?武兄弟不肯下也是人之常情,大哥勉强也无益。”
听到这话,武松两条浓眉猛地往上一挑:“军师如此小看我武松,我武松倒要留下看看,朝廷大军究竟有什么可怕的。”
真是请将不如激将。
当然不会说破,感激地看了眼当了反派的吴用一眼,徐献紧紧握住武松双手:“贤弟,你肯留下,愚兄心中可算是有底了。”
便是再迟钝,武松也能感觉到徐献有多看重他。
他当下拜倒在地,虎目含泪:“大哥如此厚爱,小弟不胜惶恐,今日起,只要大哥吩咐,便是刀山火海,我武松绝不一皱眉头。”
虽然对宋朝许多阵规腐矩极看不惯,但徐献觉得,有些东西他还是极为欣赏的。
就比如说“士为知己者死”,换成现代,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武松会仅仅因为徐献的欣赏便产生以死相报的想法,但在宋代,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压抑着满心欢喜,徐献兴奋地将武松扶起:“贤弟切莫如此,从今往后,大家便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