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吗?”岳霆赶到丐帮时,那书生被安置在了天津分舵的一件偏房内,因为天津是净衣派掌权,丐帮的居所虽然不华贵,却胜在简洁。
“没呢,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一个读书人,去参加比武,实在有些过了。”接话的是洪七公,他听说岳霆送来了一个书生,出于好奇过来看了一下,经马六的嘴,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对这书生倒也颇有好感。
洪七公年少时本是富家子弟,因为家道中落,最后沦为乞丐,这才当上的丐帮帮主,眼前的年轻人倒是和他有些类似。
岳霆在那干坐着,注视着书生额头上不断流下的冷汗,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一个书生不计生死,去与赳赳武夫拼个生死,连自家性命都顾不得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书生睫毛微动,眼睛缓缓的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中年的乞丐,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到了马六,心中疑惑自己怎么到了乞丐窝了?直到岳霆面含微笑的向他走来,这才松了口气,他并不是骗我,他真的来了。
“兀那后生,究竟因何事去那高台博命,说上一说,或许我和岳家小子可以帮你一帮。”人醒来,洪七公率先发问了,好奇心横埂在心中实在难受,好似千万只小猫,用爪子挠啊挠的,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是啊,这位大哥,有什么事说说,有我和七公在,必能帮你解决。”
本来精神萎靡的书生猛的从床上蹿了起来,指着洪七公,有些结巴的说道:“您……您……就是,洪……洪七公?”
“然也!”红七公很是得意,自家名头居然“腐儒皆知”,着实值得自豪一下,难得的竟是拽起了文来。
“七公救我!七公救我!”
书生跪在床边,不住的向着七公磕头,没几下,已经然一片红肿,声音悲切,闻之心伤。
洪七公连忙将他扶起,道:“有话好说,您且给我起来,若是有什么老叫花能帮忙的,一定帮你,莫要做这女儿态势。”
岳霆很郁闷,人是自己救下的,现在却反而成了配角,郁闷的坐到了一旁准备听故事。
原来,这书生名叫易天成,去年学业有成,取了些银钱,依照惯例,从古风,辞别父母,进行游学。
游学之路并不顺畅,嵩山脚下他竟是碰上一伙盗匪,欲要杀人劫财,自觉必死的易天成闭目以待之时,却天降救兵,一执剑女侠从天而降,杀散盗匪,听闻易天成是出来游学的,很是钦佩。
今时今日,会出来游学的书生实在太少了,真正的经国之才比起游学之风盛行的汉末,少了许多,于是那女侠决定顺路保护书生一段时日,到了天津再分手,那里毕竟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绝不会再碰上什么盗匪了。
而那女侠,也就是故事的女主角,洛水仙。
洛水仙与易天成,两人结伴而行,易天成发现洛水仙不光有一身好武艺,就连文采也十分出众,爱慕之心,油然而生。洛水仙也对眼前这个儒雅男子颇有好感,互相中意之下,两人竟是慢慢的相爱了,到天津之时,已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易天成提出上洛水仙家提亲,洛水仙也欣然同意。可令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洛水仙的父亲,这一方武林的名宿“金剑书生”洛青桑却不同意,说什么也也不让女儿嫁个一个手无负肌之力的书生,还在那嘲讽说,如果他能通过第一轮,也就是打败三个对手,就把女儿嫁给他,不然就别想了。
故事说完,易天成深深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别说三场了,这第一场便输得如此干脆,难道自己与水仙真的有缘无份?瞄见一旁听得认真的洪七公,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听水仙说过武林中的高手,其中这洪七公是最顶层的五人之一,若他肯出面,说不定洛青桑却于颜面,肯把女儿下嫁呢?
“这洛青桑,老叫花我倒是也曾耳闻,一手‘书生快意剑’颇为犀利,可这人家的女儿我老叫花子总不能代人做主,把她嫁给你吧?要不我去给你试试了?”自失的一笑:“没想到俺洪七这辈子还有当媒婆的命数。”
在一旁听着的岳霆像是发现了什么关键之处,一丝神秘的微笑爬上了嘴角,神秘的说道:“七叔,怕是你这次媒婆难以当成喽。”
“哦?难道你有什么办法?”洪七公惊讶的看着岳霆,虽然他是天才,但也不必天才到七岁就懂男女情爱之事啊。
倒是易天成,一脸期待的看着岳霆,脸上还夹杂着一丝因先前忽略而感到羞愧的神色。
岳霆慢悠悠的从椅子上起来,踱了两步,把所有人胃口都吊得高高的,这才说道:“易兄,你若是信我,现在就去那‘金剑书生’府上,说你已经准备师从洪七公,待练好武功再来迎娶他女儿。”
易天成一脸惊谔的看着岳霆,又看看洪七公,心内颇是挣扎,凭心而论,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若是七公肯收,前途不小,也不会再被洛青桑看不起。可这世间事,怕的就是夜长梦多,感情又经不起等待,这让他如何放心呢,万一等他易天成习武归来,洛水仙已嫁做人妇怎么办。
像是猜到了易天成心中的想法,岳霆呵呵一笑:“莫怕莫怕,我可不是真让你拜七叔为师,只是这么一说,我敢保证,那洛青桑必不会再阻挠你与小姐的婚事。”
易天成将信将疑,他实在弄不懂其中玄机,可岳霆如此肯定倒也给了他几分信心,咬了咬牙,决定就按岳霆说的试上一试,临出门之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答谢两人对他的帮助。
“喂,岳小子,你搞什么鬼,快说给老叫花我听听,你这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太烦闷了。”
易天成离去后,洪七公将马六也赶了出去,没了外人在场,开始对岳霆严刑逼供。这神神叨叨,讲话只讲半截,是他最痛恨的了。
岳霆笑得很得意,摆了摆手,谦虚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我聪明了一点,细心了一点,天才了一点,发现了其中所存在的一些蹊跷而已。”
还在卖关子!洪七公恨不得把眼前的小萝卜头给掐死,先来个青龙出海,再来个双龙戏水,最后来个神龙摆尾?
看到七叔的脸色不对,岳霆机敏的收住了话头,解释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以书生为号的人,怎么会讨厌读书人?唯一的解释,只有洛青桑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可他毕竟是武林中人,又是独女,一身武功自然要传给身为半子的女婿,想让他经过一番磨砺,我故意让他说准备师从七叔,就是要让洛青桑着急上火,不再摆什么架子,弄什么考验而已。”
洪七公恍然大悟,腹诽道:真是一个早熟的小狐狸!
帮易天成,并不是岳霆的一时兴起,一是佩服他在台上所展现的毅力,二是从他佩剑上,就可以知道他的家世非凡。
第三么,则是听了他自述后,才确定的,这年头,肯出来游学的,必不会是不学无术之辈,这样的人将来必有极大的发展,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武林,都很有可能做出一番事业。
如今先施恩予他,也就等于埋下了一颗暗子,以后或许能有用得着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