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论剑大会也要如期召开,不管是不是有人因为没钱而不能取得参赛资格,或者说觉得这样的报名有欠公平,这一切都已于事无补。
若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三天之内竟然连一两银子都没办法赚到,那他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这种人即使冲到了前十又能如何?岳霆的想法多少有些怪异,却也有些道理,反正他没打算说出来,因一时之快,与众人敌,这是最愚蠢的。
天津本是个小城,若是在城里设擂,必是施展不开的,好在海边那有一块空地,沿着岸边,一字排开,三天的功夫不知搭建了多少擂台。
此次报名参赛的有三千两百多人,也就是说要进前一百名,得连赢下五场,前三场是连着打的,中间会给你运功回复的时间,设置的倒也颇为合理。
岳霆所面对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书生样的人物,拿着把镂雕滤空镶着宝石,像配饰更多过像武器的剑,神情专注,身上隐隐竟是带着杀伐之气。
看到对手是一个小孩,那书生又是愧疚又是开心,神色颇为复杂的开口道:“小朋友,你确定你是来参加比赛的?要不……”
欲言又止,像是想劝岳霆放弃,又怕错失这轻松能取胜的第一场,话才说到一半,那书生又咽了下去。
“莫要怕伤了我,尽管动手吧。”岳霆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这个书生没有丝毫内力,那丝杀伐之气是恐怕是因为怀着死志,以命而博衍生出来的产物吧。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书生豁出性命来打这擂台。
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书生终于下定了决定,抽出宝剑,将剑鞘仍然用腰带扎好,怕打斗中给遗失了,显然是很重视那把剑。
岳霆有些哭笑不得,这擂台上做这些无谓动作,若对手不是自己,恐怕已经被人甩了下去了,到了此时此刻,岳霆倒是想看看这书生还能有什么样的表演。
“呀!”一切准备动作完成,书生用一个篮球中风车大灌篮的方式,抡圆了手臂,把那剑当头向岳霆劈了下去。
没错,是劈,就像是拿着把刀似的劈。台下的观众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这傻货,居然拿剑当刀用,这是哪来的?”
“就是,还轮上一圈,换俺上去,能捅他十七八个窟窿。”
“我说他是让着那个小孩才对。”
不管台下多么议论纷纷,不管这劈剑的姿势多么可笑,岳霆纹丝不动,直到那剑逼临他的头顶,这才闪电般的出手,屈指在剑尖轻轻一弹,发生一丝龙吟般的声音。
竟然没弹断?岳霆很诧异的看着那把剑,竟真是把宝剑,以自己七分功力,居然没能给它留下一丝痕迹,当世名剑,不外如是。
虽然岳霆的内力大多都作用在了剑身上,可余下的力道还是使得那书生连连往后退,一直到了擂台边缘,才堪堪稳住。
书生脸上一片苍白,本以为一个小孩,定能战而胜之,可谁知眼前的小孩竟这么厉害,难道自己和武林中人的差距真就这么大吗?即使赌上了性命,仍然无一博之力吗?
其实这倒是那书生想差了,所谓武林,并不都是高手,武林中更多的是只会两手庄稼把势的底层人物,若没了他们,哪里又能有什么二流高手,三流高手的划分呢。
可惜他碰到是岳霆,光以功力论,已经可以与五绝比肩的怪物,如若碰上江湖底层的那些人,以他不惜命的架势,再加上那把宝剑,或许真有胜的可能。
“还要打吗?”岳霆淡淡的问道
书生一脸茫然的看着天空:“难道……就这么完了?”
“我劝你还是下台吧,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只是仗着胆气和兵锋,碰上真正的高手还好,若是碰上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一时收不住手,你会死的。”
对眼前的书生颇有好感的岳霆,想尽力劝他下台,这正是大好年华,却拿生命开玩笑,何苦?
岳霆的劝告并没有让书生动摇,本来迷惘的眼神,渐渐又凝聚在了一起,无比的坚定,竟凭空产生了一种惨烈的气势,不似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
仍然是劈,仍然是退。再劈,再退……
往而复之,足有数十趟,台下的观众渐渐也不再哄笑了,看向书生的眼光中,居然夹杂了一丝敬佩。
是啊,如此毅力,虽然明知不敌,但一次次上前,且不论他的行为是否愚蠢,但只是这股信念,就值得众人所给予他的敬意。
喘着粗气,用剑支撑着身体,让自己不至于倒下,踉踉跄跄的继续向着岳霆走去,岳霆的眼中一片不忍,他有种想帮帮这书生的感觉,但帮的方式绝不是自己认输,那不是帮他,是害他。
“不用打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能说说吗?相信这事若我都不能帮你,也没几个人有这个能耐了。”
岳霆的话乍听有些大言不惭,可细想来,如此武功,却也有狂妄的资本。更何况岳霆的身份也是非比寻常,在这诺大的帝国中,比他高贵的,除了皇家直系,再无其他。
书生楞住了,眼前的小孩竟说要帮自己,若换了一个月以前,他肯定哈哈大笑而去,顺便再赋上一首小诗,以显风liu,可现在的书生对眼前的这个小孩,真的很琢磨不透。
也许,他真的能帮我,书生心中暗暗想道。
见书生犹豫,岳霆连忙宽慰他:“天大的事,也没有自身的性命重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然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要打这擂台,但我岳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发誓,将尽全力为你达成心愿。”
“好,我相信你……”话音才落,书生就昏倒在了擂台上,本是靠精神强撑,这一放松,自然就支持不下去了,怕此后,还要大病上一段时日。
打擂还要继续,岳霆没办法料理这书生,把他扔在一边也实在太不象话,于是他走到擂台边缘,一抱拳,运足内力,盖过了众人的议论之声,洋洋洒洒的传了开去:“台下若是有丐帮的兄弟,请到前来,岳霆有一事相求。”
很快,就有一个乞丐来到台前,岳霆一看,竟是那天在店中碰到的马六,开心的说道:“原来是马六兄弟,既然是你就方便太多了,麻烦您将这书生妥善安置,顺道帮我向七叔问声好,就说岳霆搅扰了。”
“岳公子哪的话,我们帮主说了,岳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让我们尽全力襄助,这等小事算得了什么。”马六显得很豪爽,很对岳霆脾胃
“那好,我也就不矫情了,这还有比赛,不与马兄多聊了。”
“岳公子请便。”
负责本台的公证人,此时走上台前,高声宣布道:“第一局,岳霆胜!”
四下一片叫好之声,岳霆的能耐,虽然因对手不强,未能尽露,但冰山一角,已足以动容,台下众人为自己能见识到这么一位少年高手而欢呼,为选对擂台,能有精彩的比赛而欢呼。
随着欢呼声,被吸引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恍惚间,岳霆竟然感觉自己像是到了罗马的斗兽场,成了《角斗士》的主角,只是对手由猛兽变成了人。
“需要调息一下吗?”
岳霆摇了摇头,他内力未损分毫,用不着休息,示意公证人可以继续比赛。
心中记挂着那个书生,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岳霆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松的把动手给击败了,之后急匆匆的向丐帮赶去。
那书生的背后一有故事!岳霆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