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云狂震骇,那种光芒斐云非常熟悉,那是愿力爆发的前奏,眼前这人竟然就是琴大国师之子,明明是在逃亡居然也敢站在他面前来刺杀。
斐云眼中的红色力量在刹那间同时爆发防御,接着闷哼一声,头脑中如遭雷噬般轰然巨响,无数幻象攻击纷至沓来,头脑几欲在杂乱的轰鸣中爆炸,他急忙抽身而退。
以无心算有心,琴钟已是占了先机。纵然斐云是大预言师,琴钟不过是少预言师,这忽然而来强力突袭也让斐云瞬息间难以消化。更何况,斐云十余日前也曾经在围剿大国师之战中身受重伤,伤势并不比琴钟轻多少。要是没有强大的队伍随行,他也未必敢独身追杀逃亡的琴钟。
“去死吧——!”
琴钟双目银色厉芒,急进。意志之力短瞬间无法再次凝聚,一柄短剑从他袖中疾滑而出,直取斐云咽喉。
斐云强行一扭急退的身躯,勉强躲过了咽喉要害。短剑一斜,“噗嗤”一声,惊然惨叫一声,斐云的一条胳膊被锋利的短剑削断,鲜血四溅。斐云砰的跌在甲板上,一滚半跪起,脸孔痛苦扭曲,抱着流血不止的断臂,森厉凄厉的目光望向琴钟。
琴钟欲再进,一支枯瘦的爪子一把扣在他的肩头,利爪入肩头肌肉中,黑色的薄雾从枯瘦的爪子中传入他的骨髓当中,一股阴寒瞬间沁入他的心肺。
琴钟闷哼一声,改变目标,短剑反削枯爪。
短剑触及枯爪的一瞬间,一道雄浑的掌力直接拍在他的胸口,爆发出一阵蓝色内气光芒,罩住琴钟的胸部。
琴钟暗道一声完了,甚至连惨叫都无法来的及,已经被那一掌直接拍起倒飞向船外。他惊异的发现,那强劲的一掌并没击穿他的胸,只是将他拍飞而已,甚至没让他受到半分内劲的伤害。
他还来不及明白其中的原因,两支带着青色和红色光芒的强劲利箭呼啸着射向他的头部和心口,一旦射中,非死即亡。
琴钟半空中强扭身体,胸腹同时中箭,闷哼一声,摔向楼船外大河水面。
半跪在甲板上的斐云大急,双指一指,厉声大喝:“血和仇恨的沉沦深渊,无尽的杀戮与迷茫,梦魇诅咒——慑!”双目一道妖异的红芒爆射,穿透琴钟的心口,死死的纠缠住他的灵魂。
“嘭,哗啦!”一声,琴钟摔入大河中,水面上冒出几个咕噜咕噜几个水泡和血迹,水底暗流急涌,顷刻间无影无踪。
斐云脸色煞白,步履踉跄的来到楼船船舷,鲜血从他用衣袖简单裹住的断臂中渗出,他的面孔狰狞异常。
水面上除了漩涡,什么也没留下。
大船上一片死寂,不论是灵府的人,或者还是岢启将军的手下,都震骇的看着不过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眼前的一切变幻的太快了,有的人甚至可能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斐云眼看着船下的漩涡,猛然回头,暴戾的大喝:“乌萨,你为什么把他击下水去?你不知道他会利用大河逃逸吗?”
乌萨握着手中的利剑,黑炭般的脸孔上毫无表情,道:“大人,我只是要杀他。”
斐云脸孔涌出血一般的猩红,怒喝道:“你这个叛徒,来人,杀了他!”最后五个字是朝其它人喊的。
斐云才刚喝出一个杀字,乌萨动了,他猛一挥剑将靠近在他身旁的一名剑师头颅直接削上天,转瞬朝斐云激身射去。
斐云冷哼一声,嘴角上一抹冷嘲。乌萨疾速移动的身形瞬间僵硬的滞了滞,一道黑色之雾从侧翼瞬息将他笼罩住,十余支利箭在间不容发之间“嗤、嗤、嗤”穿透他的胸口、四肢和大腿筋,溅起一团血花,乌萨急速的身体带着鲜血凶狠的摔在甲板上。
乌萨吐着血,用剑撑在地上,试图爬将起来。斐云身旁几名剑师快步上前,死死压住他的身体,将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斐云冷漠的看着他,阴戾的声音道:“乌萨,你还有什么话说?”
乌萨抬起头来,看着斐云狰狞狂笑道:“还有什么话可说?!琴大国师十七年前的救命之恩,我乌萨今天总算回报了!”呼息之间,他全身血脉膨胀,衣服鼓鼓。
轰——!爆体,船甲炸开一个大洞,乌萨连同身边撤退不及的几名剑师,一起化为肉沫和血雾。
楼船上众强者惊退几步,骇然变色,他们没想到大剑师居然会选择自爆。如果刚才是他们走过去,恐怕已经粉身碎骨。
斐云失血过多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却依旧站立在原地,心头大恨。顷刻间折损几员大将,众人心中已生畏惧,行动不免畏手畏脚。琴大国师之子生死未卜,如今被他再次逃逸而去,想要抓他,只怕更加不易。
斐云又想起刚才琴钟不要命的疯狂攻击,心头也不禁颤栗。这小子越来越凶狠,越来越难对付。如今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这小子居然尚且敢凶狠的反噬一口,假以时日必是一不亚于琴大国师的劲敌。
斐云朝众部将看去,人人皆是一副心悸的面孔。他知道,这次追杀行动已经失败。可是决不能纵虎归山,一旦这只稚虎继续成长,天知道谁才能对付他。
斐云的脸孔扭曲,露出更加阴森的颜色,猛的回身大喝道:“以国师府的令谕,调集所有水师舰队沿大河上下撒网打捞,令大河左右省郡派出驻军搜查大河沿岸所有野莽丛林,不论生死,务必擒杀!”
“是,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