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醒来后,发现病房外吵嚷得很厉害,似乎有很多人围在门口水泄不通,声音很吵杂。凌云立刻警觉起来,她在商界多年,又是陆总亲自栽培,时时刻刻在陆总身边面对大小事情,早已经练得周身是刀。
凌云的耳朵可以从声音分辩出事态的严重轻微,现在外面的吵杂声明显是一群记者,而且是一群刚刚得到无名线索的记者,全都在争抢得到第一条新闻。这样的记者会不择手段从当事人口里挖到无论是什么的情报,结果往往立时令人身败名裂或声名鹊起。
但是阿冰也不是省油的灯,香港的狗仔队有多厉害,阿冰就有多少耐性和狗仔队打消磨战。
“我们要见凌云小姐,让凌云小姐出来回答我们的问题。”有记者向阿冰发难。
“这是医院,在医院里要遵守医院的规则,你们这样吵嚷影响了其他病人的休息。”阿冰先给记者们下马威,但是她接着又安抚这一群记者:“但是我很体谅大家工作辛苦,可是我们凌云小姐遵医嘱要静养,不能开口谈话,所以你们有什么问题请到外面。”
一群记者乱嚷嚷地跟着阿冰到了医院外,他们也知道在病房走廊里采访,脾气不好的病人肯定要投诉他们,就是院方也有权不允许他们采访。
到了医院的花园,阿冰接受记者们的采访。记者问她:“您知道陆白芳出车祸死亡和凌云有什么关系吗?”“这是不是凌云小姐蓄意谋害?”
面对总总尖针似的问题,阿冰一律微笑作答:“我是从香港来照顾凌云小姐的,此前她所做的一切我均不知情,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凌云小姐的律师。”
“但是您刚才说有什么问题到外面说,现在您却说什么也不知道?”有记者气愤地指责阿冰。
阿冰依然微笑回答:“这位先生,你们刚才的问题全部涉及到刑事案件了,这样的问题在凌云小姐的律师没有出现前,我们不做任何回答。另外,我倒想问你们,为什么前几天医院里很安静,根本没有人来采访,为什么你们突然之间跑来?”
“我们当然得到举报,有人说凌云小姐和陆白芳的死有莫大关系。”一群记者知道再问也挖不到什么,不禁垂头丧气地告诉阿冰。
“是什么人向你们举报呢?”其实阿冰对于凌云的事情知道地并不清楚,此时她并不想言多坏事,只想从记者们嘴里知道谁弄出这个大麻烦。
“我们有义务保护举报人的身份。”记者们对于阿冰的提问也给个不知道的答案。
“我觉得你们从他那里说不定能知道很多东西。”赵建国一大早过来就看见这么一个场面,真是头疼不已。不过他看到阿冰在苦苦支撑,赶紧走过去解围。
就在此时,有一群男人走向记者,这是一群保安,他们围住阿冰,护送她进病房,拦住其他记者以防进去再骚扰。
记者们没资料可挖,但是个个心里吃了萤火虫,知道赵建国那句话有很有道理的。是啊,何不打电话给举报人的电话?那个人有能力举报,自然知道更多的详情,甚至可以查一查这电话的来源。
半小时之内,毛健文私人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他的秘书(毛健文一向不用女秘书,全部起用男秘书)秘书们对着话筒回答无数个相同的问题。毛健文听得火大,冲上前把电话线拔掉了。挥手向秘书说:“都出去,把邓飞叫进来。”
毛健文没有想到赵建国对于他的陷害竟四两拨千斤轻易地打发了,还用重拳还击了他,让他不得不对赵建国刮目相看,此后他不会再轻举妄动。在不了解情况之前他会蹲在窝里伺时出击。
半小之后邓飞进来了:“公子爷,有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地招呼我?”
“我就是想问问你,局里查赵建国超市失火的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毛健文慢条斯理地问道。
邓飞心里起毛,心想:“难道他看出我倒戈易帜了?不对,我和赵建国做的事情很隐秘,他不会这么快发现的。管他的,就按实情说,反正是他叔叔手下的人在调查这个案子,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公子爷,你真是求远不求近啊,这案子不就是你叔叔在调查嘛!”邓飞以为这样回答就避过了。
“你这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啦?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我还亲自去向我叔叔自首?”毛健文问到了邓飞的脸上。
“这个放心,你叔叔查不到什么的,根本连个线索都没有,一场大火烧得无影无踪,就是个无头案。”
“可是现在有麻烦了,你知道我昨天给记者打了电话,真是他妈的一时脑子不灵光,我怎么用自己的电话打给他们,他们要是查到这个电话来源,那我在叔叔面前可怎么说话啊?”毛健文把心中话知己话告诉邓飞。
“啊!”邓飞张大了嘴巴,他犹豫不绝地走来走去,转身看毛健文,毛健文也在看他呢。
“公子爷,好歹我在你身边没做错过事,我不都在帮你嘛,可是这个,这个,我一家老小还靠我呢,我不能……”
“你放心,你的家人都在我身上了,这又是什么大不了事的,你在我叔叔下面办事,和他侄子当然会在一起玩玩,玩玩肯定就免不了要喝酒,男人喝过酒后什么话不会说。我叔叔不会因为这个怪你的,顶多给你一个小小的处分。”
邓飞怀揣着毛健文给他的支票,慢悠悠地走向公安局。怀里薄薄的支票烫着邓飞的胸膛,上面有好几个零。邓飞自从工作之后,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虽然这支票只是一张硬纸,可要是到了银行马上就可以换成花花绿绿的票子,在六安可以置一套房子了。
路上喧闹的车声在邓飞听来是一片白哗哗的空白,他的两只耳膜像有气体在吹,他什么也听不到。心里一遍遍回顾毛健文的话:“你知道我不会亏待你的,不就是跟我叔叔说一声,你又不是在值勤时喝醉了,到时出事了我罩着你,我罩着你,我罩着你,我罩着你……”邓飞的耳膜里就只剩下“我罩着你。”这四个字。
他到了安公局门口,一群记者已经围得水不泄不通,他们声言要采访公安局长,十几个警员拦住记者,记者举着相机嚓嚓拍照。邓飞好不容易挤进公安局。
这时候,公安局的办公室笼罩着紧张的气氛,透过玻璃窗子,邓飞看到局长坐在他独个的办公室里,此时脸色很严肃,看不出怒气。
公安局长就是毛健文的叔叔毛忠平,他已经近五十岁了,头发灰白,身体有些发福,一张脸因为长年做领导的缘故,不怒自威。
他自然听到了记者们的问话。
“我们得到陆白芳死亡和凌云小姐有关系的消息,这消息是从公安局里出来的,让我们采访公安局长,我们要采访毛局长。”外面一片片请求声传到局长的办公室。
他走上前拉上百叶窗,在办公室内踱步。“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又有什么目的呢?”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会是赵建国?不可能,这样的花招第一个受害的肯定是凌云,依赵建国的性格,他太重感情,这不是他能玩出来的活。邓飞?也不太可能,虽然没有得到应证,但是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这小子和健文最近走得很近,而且赵建国的超市失火和他们的关系很大,如果不是他这个公安局长捂住,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这个时候还去捅这个篓子?不太可能。到底会是谁呢》
“局长,这些记者要求开个招待会。”局里第二侦察大队的大队长管彬走进来汇报。
“知道了。管彬,你说说看,这个记者招待会有没有开的必要。”毛忠平在下属面前很有手腕,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没必要。”管彬直接回答。
“哦?为什么?新闻舆论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啊。”
“陆白芳死亡属于交通意外,这是早已经定性的东西,没必要炒冷饭。不能因为她陆白芳是全国人大代表就死不得。”
“恩,很好,你到外面去把这话说给记者们听,让他们不要无事生非。”毛忠平满意的点点头。如果这个管彬是他体系里的人,他还用得着邓飞这个没有的蠢蛋?可惜啊。
管彬刚刚出去,毛忠平心目中的蠢蛋就来了。邓飞一进门就把门关上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关门干什么,不知道‘开门办公’的要求么?”毛忠平眉头快拧到一块去了。
“局长,记者匿名信息的来源是您的侄子那里。这是我刚知道的。”
“什么?健文?你确定?”毛忠平震惊了。
“确定,这是他亲口说的。”邓飞战战兢兢,心里一个劲的嘀咕“建国你可不能害我。让我挑动他们叔侄反目,我现在可都做了。”
“他想干什么” 毛忠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听到您侄子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得赶紧把线索断掉’。”邓飞说完后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的看着毛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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