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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刚刚吃过午饭,姚志海就来到中队值班室。

上午才上任的指导员陈有信连忙迎了上去,说:“政委……”

姚志海立即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政委了,中队长,姚中队长,哈哈……”

陈有信恭恭敬敬地跟着笑,等他大笑之后,谦卑地说:“政委……姚中队长……以前你是我的领导,以后还是我的领导,二中队的事,我听你的。”

“你这话我不爱听,什么都听我的?同志哥呢,论职务我俩现在平级,但是你是支部书记,在党内,你是我领导。对了,今天上午就开始种麦子了吧?”

“各分队早上都出去了,你坐镇,我去看看就是了。”

“你在当兵之前种过地没有?”姚志海突然问。

陈有信说:“说实话吧,没有,我出生在城市。不过,这几年啥都干过了。”

“我可是什么都干过,祖祖辈辈播种小麦,顶多一亩下30多斤种子,这一下子下种200斤……你说……今年这么个种法有没有问题?”一说到种麦子,姚志海眉头紧锁起来,看着陈有信说。

陈有信吃惊地看着他:“这不是地委的文件要求的吗?农场党委也发了文件,还是你签发的。报纸上也登载了钱学森的文章,他可是科学家呀?”

“小陈,我听说你这里有个农业专家,叫孙什么来着?”

“哦,孙成忠,在小间。”

小间就是禁闭室。

禁闭室一般高60厘米,宽不到一米,里面还要放一只木桶,供罪犯解大小便。小间有一道小门,小门上只有约莫一只小碗大小的窗口,窗口只有在送饭的时候打开几秒钟,这是唯一能看见光线的时候。人在这样的空间里站也不是,睡也不是,只好蹲着。为了打击那些违规抗改的罪犯,每个中队都设有小间。有时小间不够,甚至两人关在一起。只要被关了小间,每天的伙食就变成二三二,都是稀粥,即早上二两、中午三两、晚上二两。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把稀饭变成了面糊糊,没有油,没有盐,更有甚者,面糊糊就用开水甚至用温开水冲兑,半生不熟的。在犯人的感受中,小间就是人间地狱,在这里面他们都会明白一个高深的哲学问题,原始宗教是怎么产生的——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怕黑。在黑暗中你只能想,却什么也不能做,就像一只被已经吊起来的狗,看见屠夫举着明晃晃的屠刀,明知将死却无能为力。加上饥饿的折磨,没有一点力气,在身体某个部位传来痛痒感,知道那是蚊子或者臭虫在啃噬着自己的躯体,想消灭它们,却没有一点力气;抑或不想消灭它们,因为只有它们的存在,才使自己感觉到还活着。

“去看看……”姚志海说着便向小间走去。

陈有信连忙叫值班干部打开小间,把孙成忠叫出来。

值班干部是昨天下午报到的,叫苏涛,第一次上班。挂在墙上的有三个钥匙板,不知道小间的钥匙究竟是哪个,手忙脚乱地拿了三个钥匙板,跑到陈有信面前问:“指导员,哪个是小间的钥匙?”

姚志海眉毛一横,正想发火,但想到自己已经不是政委了,便压住火气,把头扭到一边。

陈有信大声叫:“哪个值班?人死到哪里去了?”

早在一边候着的犯人大组长陈恒山屁颠屁颠跑过来,立正报告:“报告指导员,我值班。”

不待陈有信发话,拿过苏涛手中的一个钥匙板,跑过去麻利地打开小间,大叫:“孙成忠,出来!孙成忠……”

叫了几声,见没有应答,陈恒山便猫着腰钻进去,从里面拖出一个人来:“起来,站起来,政府找你问话。”

孙成忠仰面一动不动地睡在地上,脑袋歪在一边,面色死灰死灰的。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衣上,到处露出泛黑的棉花,一双布鞋已经裂口,露出大脚趾。大脚趾很脏,裹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一阵恶臭迎面扑来。

苏涛第一次看见半死不活的人,背心嗖嗖地刮起一阵冰凌般的风,汗毛倒竖,两股颤颤,下意识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看孙成忠,又看看姚志海他们。

不会又是一个死人吧?刚一上班,就碰到两个死人,也太晦气了。想到这里,他额头涔涔冒汗,手脚不听使唤地摇摆起来。

本来他是去参军的,可到了县上,一个穿着军装的干部来作动员,说他是地区公安处的,来这里招20个人,到了公安处直接转干,拿工资,比部队津贴高。尽管他说了一大通,可没人去,大家还是想到部队,穿军装、扛枪,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最后只有指派,20个人中就有苏涛。苏涛打小就胆小,儿时的玩伴没有哪一个不敢欺负他,只好到公安处报到,公安处又把他分配到两溪口劳改农场。

他家据说是清朝康熙帝时候湖广填四川时候从湖北迁徙来的,在高坡子广袤的荒野上和山下的河谷地带圈了大片大片的土地。尽管占有了土地,但是政府管辖能力有限,这些土地长期没能在政府备案,流民、土匪、当地人,甚至包括同样是迁徙而来的人,你争我夺,能霸占就据为己有,即便不能霸占,抢掠些粮食、财帛也好。曾祖父乃江湖人士,胆大心细,一身本领,十几个人都近身不得,靠这身本事,累次把来犯的当地人、土匪打得头破血流,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最高峰时候,他家田产数千,在当地颇有些名望。

但是到了他爷爷这一辈,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血统似乎产生了变异,苏家的后代没有了祖上那种血性,变得胆小、怕事,继而由胆小怕事演化出来的没有主见、卑躬屈膝在他父亲这一代表现得淋漓尽致。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土匪、各路军阀、乡长保长无休止地压榨,尔后是地痞流氓的敲诈,最后连乡邻也开始侵占苏家的土地。

父亲这一辈,倒是出了个颇似曾祖父那般有血气之人,那就是二叔,但掌家的是他父亲。二叔的拼杀冲锋得不到家里的后援,只好流落他乡,不知所终。二叔走后,家业全归了父亲。父亲为了躲避飞来祸事,礼让谦恭,小心翼翼,最后把自己和母亲关在后堂,礼佛念经,偶尔也写写书法,吹吹笛子,把偌大个家业托付二奶奶。其实父亲是识文断字的,据说在省城新学堂念到高中毕业,这在当时的高坡子,那就是大秀才。为了一家人能生活下去,二奶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卖田卖地。到解放前夕,家里的田地基本卖光了,树倒猢狲散,二奶奶也搬回了娘家,从此不再踏入苏家的门。

所谓祸福相依,解放后进行土地改革,本来是大地主的苏家,却家徒四壁,本该划分为贫农,但是不知怎么的,却划分为中农,还分得了几亩良田。而大量廉价购买苏家土地的宋姓人家,却被划为地主。落得个败家子名声的父亲此刻挺起了腰板,笑得合不拢嘴,大谈财帛是祸的道理。没了了土匪、军阀和地痞流氓,父亲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担惊受怕,整日里在分得的那几亩田地里刨弄,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

父亲倒是变了,尽情分享着新中国带来的心理上的安宁。而苏涛开始便受到歧视,尽管他们是中农,但在人们的眼里,他们之前很多很多年都“剥削”着这里的人,他们就是大地主,是剥削阶级。说穿了,苏涛从根儿上还是大地主的种。这种潜移默化的认知,无形之间就转移到苏涛他们这一代的意识中。苏涛本来就像他父亲一样胆小、懦弱,在与玩伴的游戏中,他只能别无选择地扮演坏蛋,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渐渐地,他不愿意跟伙伴们玩耍,成天躲瘟神一般躲着他们,可他们总是千方百计地找到他,抓去当坏蛋。

他曾经向父亲哭诉,可父亲抚摸着他头上的青包,笑呵呵地说:“吃得了亏,才打得弄堆(方言:才能搞好团结)。”或者说:“老实人最后不会吃亏。”在新社会接二连三的运动中,他父亲这种明哲保身的想法,的确是安身立命之道,但对于苏涛来说,那就是梦靥。在学校里,苏涛受到的歧视比在高坡子还有过之而不及,在同学和老师的眼中,他永远是剥削阶级,曾经残酷地、无情地欺压过劳苦大众。他一度想辍学,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贯怯弱、没有主见的父亲一下子变得倔犟起来,用木棍把他打出了家门,威逼他到学校读书。好不容易挨到高中毕业,好歹也算个知识分子了,但在家乡依旧受到翻身老乡们的歧视。他想离开这个地方,而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参军。在军队好生表现,说不定还能提干,而军属的荣光也将会多少改变他的处境。哪知道就像父亲败家一样,命运就像一根风中的芦蒿,时东时西难以捉摸,苏涛没能成为解放军战士,而到了劳改农场当了管教干部。

劳改农场关押的是犯人,犯人是什么?是阶级敌人。在战场上,你可以随意消灭敌人,而在劳改农场却不行,据说可以打可以骂,却不能消灭他们。这好比你把虱子、跳蚤养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可能会冷不丁咬你一口,偷偷摸摸地,明目张胆地,这让苏涛害怕。他想起了童年时候那些玩伴,冷不丁从后面把他按在地上打,或打他一拳、推他一掌就跑,令他防不胜防,永远处在惊恐之中。

到二大队二中队报到后,他愈加绝望了,虽说是干部,监管阶级敌人的武装力量,却没有制服。干部们都是各穿各的衣服,颜色五花八门,有身份的或者有家庭背景的,穿着棕绿色军装,只是没有了领章。有的干部,比如像他这样农村来的,家庭很困难的,穿的是洗得发白、补丁又补丁的衣服,好些犯人都比他们穿得体面。阶级敌人居然比管教干部穿得还好,这算什么无产阶级****?在中队办公室等到快中午时分,刚刚从中队长升为指导员的陈有信安排他午饭后到中队值班室值班。他满以为要交接枪支,自己摸都还没有摸过枪,心里不停地嘀咕,这可么办?

陈有信带他到值班室,同事指指墙上挂着的钥匙,就只说了一句“钥匙板在那里”,扭头便走。

他急了:“枪呢?”

“什么枪?”同事转身,诧异地看着他,不过旋即明白了,哈哈笑起来,“小子,我们值班不准佩枪,警觉点。”

苏涛一下子懵了,他强烈感觉到他的笑是那么坏,比阶级敌人还坏。

陈有信说:“你是新干部,不懂劳改队的规矩,不准干部带枪进入牢房。”

苏涛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正想问如果犯人都冲杀过来怎么办?

这时候,大组长陈恒山在值班室外边报告:“报告政府,又死了一个。”

陈有信坐在椅子上抽烟,头也不抬地说:“背出来确认一下。”

“报告指导员,他们都说怕死人……”陈恒山站在值班室外不走。

“妈的,真他妈晦气……”陈有信站起来,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了一下,对苏涛说,“走,去看看。”

走到门口,陈有信不满地看着陈恒山:“怎么着?合起来欺骗政府?”

陈恒山连忙立正,然后鞠着躬说:“哪敢?指导员,你就是给我一千个胆儿,我也不敢……这帮孙子,就想着你老人家奖励一个馍馍,欠抽!”

苏涛头皮发麻,他从小就怕见到死人,但是又不得不进去,只好蹑手蹑脚地紧紧跟在陈有信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监管区罪犯活动的院子里,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罪犯纷纷跑到院子的角落处,蹲在地上,有一个动作慢了一点的,被陈有信踢了一脚,连滚带爬地跑开。

“怕死人,你们破坏社会主义的时候怎么都******那么大的胆?你,你,去给老子抬出来!”陈有信随手指定了两个犯人。

两个人低着头,慢腾腾地站起来,极不情愿地慢腾腾地走,其中一个转身朝陈有信媚笑,结结巴巴地说:“报告……报告中队长……”

陈恒山上去就是一巴掌,骂道:“是指导员,我们陈中队长已经升官了,刚刚才给你们讲了,记性被狗吃了?”

“是是是……报告指导员,请你老开开恩,奖……奖励个馒头什么的,这抬死人我不怕,就是就是……”

陈有信突然笑起来,说:“老子一看就知道你们心里的小九九,这样吧,奖励两个馒头,愿意去的举手。”

院子里几乎所有的犯人都举起手来,争先恐后地说:“我去,我去……”

先前被指定的两个犯人跳起来,朝屋子里跑去,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把死人抬了出来。

陈有信握住鼻子,绕着尸体走了一圈,问:“死了?”

陈恒山用手指在死者的鼻子上探探,点点头说:“真死了。”

“拉出去,埋了。”陈有信转身朝值班室走,没有看到苏涛,转身才发现他一直躲在他后面,不悦地说,“你是咋的了?神出鬼没的。记着,跟管教干事说一声,叫他去大队管教办备案。”

两个罪犯在陈恒山的指挥下,把死者抬上一架板板车,这时候伙房犯人拿了两个馒头过来,将其中一个小一点的掰成两半,递给那两犯人,而把另一个馒头递给大组长陈恒山。陈恒山眼疾手快,马上装进裤袋里,一阵小跑站到值班室外,以便干部随叫随到。

那两犯人一人分了一半馒头,一口就塞进嘴里,拉起板板车,慢悠悠地朝外走。

苏涛跟着陈有信回到值班室,先前的问题还在脑袋里萦绕,还想问如果犯人都冲杀过来怎么办?

指导员却笑吟吟地跑了出去,迎接刚才大组长称为政委的人。

……

“你冷?”姚志海看到苏涛有些异样,便问。

苏涛从回忆中惊醒,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冷……不冷……他是不是……死了……”

陈恒山见孙成忠还是躺在地上,便踢了他一脚:“哟,****的,耍死狗?起来,起来!”

“你干啥?”姚志海喝道,上去随手打了陈恒山一巴掌,“你个驴日的,政府还在呢,去去去,搬一把椅子来。”

陈恒山一溜烟地跑去,风一般地拖了两把椅子来,放在姚志海和陈有信面前,点头哈腰地说:“请政委坐,请指导员坐。”

“把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姚志海说。

陈有信把椅子拖了一下,正准备坐下来,但听到姚志海这么说,便站着不动了,疑惑地看着姚志海。

孙成忠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一时适应不了外边强烈的光线,紧闭双眼,右手抬了一下又掉下去,胸口起伏了一下,像是在积蓄全身的力气,第二次举起手,搭在额头上遮挡光线。

“他怎么被关了小间?”姚志海问。

陈有信说:“他恶毒攻击毛主席的******这面红旗,说什么亩产万斤是天……”他转头问陈恒山,“他说天什么?”

“天方夜谭,就是不可能的意思。”陈恒山连忙解释说。

“去给他弄点吃的来。”姚志海目光在孙成忠身上游走。

不一会儿,伙房犯人端来一碗水和两个馒头。

孙成忠睁开眼睛,看了看馒头,喉头微微动了几下,显然是受到食物的诱惑,本能地吞咽口水,但是他只是接过那碗水,战巍巍地喝了几口,面无表情地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们找我什么事?”

“啥?掘来之食?我们这里哪一粒粮食不是从地里刨出来的?你不吃,要当土地老儿?”姚志海嘲笑说。

孙成忠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怎么,我说错了?喂,我没文化,大老粗一个,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弯弯绕。你啥意思?不吃是吧?”姚志海看着他说,又看看陈有信,“那个……他说的那个刨来之食,啥意思?”

苏涛有些好笑,正想解释一下,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里很危险,要是那些阶级敌人像渣滓洞的革命者一样扑过来,他们几个将被撕成八块,于是悄悄退回到值班室。

陈有信说:“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就是不吃么,不吃拉倒。”接着对孙成忠厉声喝道,“孙成忠,你什么态度?政委关心你,那是我们党的人道主义。你要清楚,就凭你昨天那些****、反红旗的言论,要是上报上去,你是了吃枪子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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