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这其中大半的守卫并非皇宫的禁军,而是二哥的人,大哥被生擒之后,二哥就加强了整个南都的防守,还要求每两个时辰上报一次来往南都的人流信息,甚是严谨。”卫羽坤洒然一笑,宠溺的挂了一下女子的鼻尖,说道:“你是自由惯了,以前北朝的礼仪也相对随便,自然不喜欢这般的严谨作风,南朝百年来极其注重规矩礼数,自然会感觉谨慎得多,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有我陪着,难道还有人敢在你面前造次不成?”
言谈之间,已到了苍穹殿外的长阶之下,各个从府上赶来的大臣们相继下了马车,整理朝服,手持朝板,准备上朝。见到卫羽坤与女子同行,皆殷勤的过来示好,毕竟谁都知道这瑞王殿下可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虽然被罢了爵位,可却亲册王妃,而且这次又招回朝来,想必定是要委以大任。
女子今日穿了一身端庄的绛红色金银丝牡丹花开绣纹朝服,一身束腰广袖锦袍,以金丝银线绣边,领口上滚着白底牡丹细痕,雪肤玉颈,明眉皓齿,几屡细软的鬓发微微垂于两肩锁骨之上,满头秀发,没加任何珠钗点缀,只是高束向后如一弯弦月,发尾坠着了一颗简单的翡翠镂空璎珞,显得别样的性感诱惑。众人一见果真是气度沉静雍容,一丝不苟,暗自称赞不愧皇上亲自册封的王妃,那气度和眉宇间自然存在的英气与风采就已是让人不敢轻视。
反观卫羽坤,他原本是带罪之身,自然没有作朝服,只是着了件紫色锦绣袍子,腰系同色玉带,脚蹬黑色靴鞋,发髻简单的竖起,尽显儒雅之气。两人站在一起,果然是男才女貌,好一对风华无双的碧人。
这时,一身着玄色双龙戏珠锦袍男子从一华贵高大的软轿之上走了下来,他面容清俊,眉眼和卫羽坤有着三四分的相似。“参见贤王殿下!”众大臣一看卫羽熙到了,慌忙让出一条路来,瞬间和卫羽坤保持了距离,都站到了后面去,仿佛怕他误会了什么一般。
卫羽熙一下矫撵就缓缓伸出两只修长的手臂,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对着卫羽坤与宓可朗声说道:“大家看看,我们南朝举世无双的战神总算是回家了!”一旁的大臣们听了,也是大声跟风赞誉卫羽坤用兵又快又神,打得西疆与北朝措手不及,大片疆土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入了南朝的手中。
“二哥,你还真是折煞小弟,自家兄弟何来这般客套。”卫羽坤轻轻一闪,躲过了他的熊抱,心想你若真是欢迎我回来,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在路上一路阻截,既然如此,又何必来这一出?
女子站在一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是不安。历代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比自己还要能耐,尤其是在这朝堂之前。这卫羽熙凡表面上是称赞卫羽坤,实际上却是引起其他人对他的猜忌,居心叵测,杀人于无形。
“哈哈!瞧你说的,敢情还未离开一年,咱们的关系就疏远了!”卫羽熙大笑着走过来,来到卫羽坤面前,伸手拍了拍这位自己屡次想要置之于死地却屡次失败的弟弟,对着宓可说道:“三弟真是好服气,能得父皇亲自赐婚呢喃郡主,哥哥真是羡慕不来啊!要知道,这名动天下的呢喃郡主,一般的人可是招架不住。哦,不对,不对,看我这个记性,现在北朝已灭,早就没有什么郡主,如今还该称你一声梅朵姑娘!弟妹你可不要介意!”
女子微微一笑,心想这人几年不见果然是越发老沉,看他这副奸人样与龙则文还真是有得一比。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并不见气的说:“二哥说哪里话?能进你卫家门,成为你卫家人自然是小女子莫大的荣幸,既然是一家人了,梅朵自是不会和二哥计较。”
“三哥,嫂子!”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女子的话,众人回头,这才看见一身藏青色华服的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过来,一脸的迫切与兴奋,无疑是卫羽凌不假。
“我可算是把你们盼回来了!”卫羽凌一把拍上卫羽坤的臂膀,笑容和熙,悄悄的将脸侧到女子的面前,对宓可眨了眨眼睛,嘀咕了一句:“嫂子,可别忘了和弟弟我的赌约!”
宓可抿嘴一笑,自然点头。
这点小动作自然不会逃过卫羽坤的眼睛,他帅气的将女子腰身一揽,笑着说道:“我自认向来心思细密,做事谨慎,却不知你们有何赌约?夫人是否该对为夫仔细道来?”
“三弟和弟妹还真是鹣鲽情深,这般众人在场也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真是让哥哥的好生眼红。”卫羽熙见他们不大搭理自己,面容沉静的说道,接着又转向卫羽凌:“四弟也真是,你家三哥可是把你的宝贝嫂子看得紧要得很,你若是不知礼数,不懂得保持距离,日后倒是有你吃亏的。难道你要效仿北朝的兄弟二人?一女共侍两夫不成?”
“卫羽熙!若是我在这里杀人,你来猜猜父皇会不会怪罪于我?”卫羽坤猛的变了脸色,阴冷的眸子里瞬间折射出一道寒芒,旁若无人的接着说道:“二哥是不是太久没见老三,忘了老三的脾气?我的性格可是一直寡淡得很,而且还特别记仇,若是招惹了我,这辈子可都别想摆脱了!”
宓可一见男子御前变脸,慌忙拽了拽他的袖子,给一旁的卫羽凌也丢了个眼神。
卫羽凌微微一愣,随即一步跨出,站在两人的中间,认真的对着卫羽熙不屑的说道:“我与三哥三嫂的事情就不必二哥操心了,要上朝了,咱们快些进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齐声笑着附和,卫羽坤一手拉着宓可,一手拍了拍卫羽凌的肩,身后还跟着众多的朝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向了苍穹大殿。
宓可跟在卫羽坤的身后,一手提着裙褂,一手牵着他从前向后伸来的手,看着男子一身磊落的身影,心底突然生出一丝不安的情绪。这个地方她不是没有来过,上一次来她作为南朝的贵宾北朝的郡主由龙啸桀陪着进来,那时的她风光无限,率性纯粹,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而如今,她怎么就害怕起来了?眼前这座巍峨云天的大殿仿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她的心底,即便她深知眼前的男人可以用他全部的身躯为她撑开一方天地,但她仍就深深的不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