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她若真敢嫁他,我便敢灭了南朝!”男子阴冷的开口,不容半分质疑。
喜公公慌忙连连点头:“老奴相信,老奴怎会不信?对于陛下予姑娘的感情,老奴从来就是深信不疑!”老者毕恭毕敬的回答着,丝毫不敢有半分鄙夷。只有他心里清楚,分别的这些岁月,他是多么深深的自责着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如果姑娘成为了瑞王的王妃,那他今生都不再有机会去弥补自己内心的缺憾,那无疑是比死都还要残忍的惩罚。所以别说他要灭了南朝,如今以东岳的地位,就算了为了她颠覆了这个天下他都相信。
此时的南朝,卫羽坤刻意押缓了行程,一路与宓可游山玩水,终究在三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一行人才缓缓进了南都城,而卫老将军那边虽然早他们几日进城,但沿路风波不断,虽有大军随行,却也损兵折将了不少,搞得老将军烦恼不堪,回头还得想着怎么给卫正轩交代。
偌大的瑞王府一扫早前被削去爵位的阴霾,又挂上了明亮的华灯,金漆雕花的门楣和牌匾无一不凸现出主人的华贵与大气。王府的宫人们早早的就在们前排成了几排,必恭必敬的等候着他们主子的归来。
“朵儿,我们到家了!”男子撩开帘子,亲自将女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连日来的跋涉颠簸,让宓可的腰都快被抖断了,坐马车的感觉真心不爽,回头得让莫桑改良改良这个减震的问题,若不是为了防止身份暴露招来杀手,她到是宁愿骑马。
女子微微皱起眉头,脚还没有落地,就看见面前站着的百十个宫人,慌忙推开男子的手,站稳了步子,扯了扯衣服,对着大家尴尬的一笑。
“嗨!大家好!”女子客套的挥了挥手。
“奴才们见过王妃!”众人见女子主动示意,慌忙行礼。
“殿下,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了,将最大的倚兰院用作给王妃当寝室,屋内的装潢也都按王妃的喜好布置,宫人们早就打扫干净,这就可以入住。”卫叔谦卑的迎了上来,接过男子手里的斗篷,对着他身边的宓可更是讨好的笑。虽然他以前就不大喜欢这姑娘,但谁叫他们家爷喜欢呢?爱屋及乌,自然以后也得对她万般礼遇。
“不用,既为夫妻,哪里有分房而睡的道理,以后朵儿就住羽园,不用麻烦了,直接将王妃的东西搬进去就是,自然有茱萸帮她打理,别的人就不要插手了。”卫羽坤边说边心痛的帮女子揉着腰,全然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摸样,惊得那一干下人目瞪口呆。
“看你家的人,还没有成亲,就想把我们分开了!”女子故意瘪了瘪嘴,在男子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吓得卫叔和众人慌忙跪下:“王妃恕罪,奴才们万万不敢有这分心思啊!”
这一跪到倒真是吓了宓可一跳,果然当了这王妃,身份不一样了,连说话都要多加考虑,自己说错了不要紧,吓到了别人,那可还真是罪过。
“我和你们家殿下开玩笑的,大家快起来,快起来!你看这真是的!”女子无奈的望向身边的男子,这才真正见识了他家教森严的一面,不就一句玩笑话吗,用得这么紧张,仿佛要被杀头一般,瞬间就跪了一地。
“玩笑?”卫叔不确定的望了望卫羽坤,什么时候他家殿下居然会给人开玩笑了?
“罢了罢了,以后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用问我,直接请示王妃即可。”男子挽着女子的手,拉她入内,两人毫不闭嫌的穿过众人的身旁,所有的王府的宫人们全都聚集在道路的两侧,看着他们向来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三殿下拉着那个娇小清秀的女子如欢喜的孩童一般拂袖而去,消失在一片瞠目结舌的表情之间。
温暖的被子将女子包围了起来,她躺在他的大床之上则着身子,庸懒的扭动着腰枝。“好好睡,明天还要进宫见父皇。”梳洗完毕,卫羽坤小心的为女子拈好被角,自己却一副不打算的睡觉的样子守在一边。
“你干吗?”女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虽然他们如今还没有行礼,但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又为了能与她朝夕相处,卫羽坤早就是寸步不离的粘在她的身边。
“叻!”他无辜的指了指外室那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军情要报,可怜西西的望着女子:“这些个战报、要情都是我离开之后的,若是不看完,怎么搞得清楚如今朝廷的局势?”
“不行,要看也等明天再看,这是我们回到南都的第一晚,你若不陪我,我会害怕的。”听她一语落下,男子的心突然就涌过一丝暖意,认识她这些年,金戈铁马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他何曾听她说过半个怕字?如今她还真的就开口说了,而且不怕别的,怕的不过就是自己不在身边。
“好!为夫遵命!”男子爽朗一笑,拉开被子钻了进去,女子当即就靠进了他的怀里,微微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兰芝清香,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真的好累,比行军打仗都要累上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可是却真的很欣慰。她反复咀嚼着卫羽坤进门时的话,朵儿,我们到家了!他说的是“家!”,多么温暖的一个字眼,让她一生都在寻找的地方,如今她也有家了,这里就是她以后的家。
第二日辰时刚到,卫羽坤就已经带着女子进了南朝皇宫。自从卫羽平派人行刺的事情闹开了以后,整个南都城都加强了戒备,如今的局势可谓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从瑞王府到皇城大门不到五里,马车已是停下来接受大大小小的检查五六次,可见卫正轩的防范心理有多强。好在大多数的军人们都出自卫羽坤的神卫营,对瑞王府的马车自然是认得,见了卫羽坤多是殷勤的打声招呼,然后简单的看上一眼便就放行。女子乖巧的偎依在男子的怀里,对于一路的严防死守的哨岗颇为不满,很是有点过头的感觉。
“难道你父皇还真被刺客给惊到了,这般的谨慎难免会让人觉得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