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龙啸桀轻轻叹息,目注着林子里万千纷飞的桃花。
“小妹没变,只是长大了,也明白更多的道理了。”
“今年二十七了吧?”
“恩。”
“在我们这里,那可算老姑娘了,回头大哥给你张罗一门亲事去,说,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只要你愿意想怎么挑都行,可别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龙啸桀低眉浅笑。
“小妹不想嫁,只愿一直陪着大哥,为北朝的老百姓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让天下的穷人,都能有饭吃有衣穿。”女子淡淡一笑,继续看着男子为她揉着那些淤青。
“傻瓜,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就是你想,我也不准。”
东岳天策城。
“皇上!”
喜公公欢喜的小跑着进了书房,一脸的兴奋,不用说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皇上!”
“什么事,让你都这么咋咋呼呼的。”箫如然放下手里的奏折,不解的看向他。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河运司曹为曹大人命人来报陈仓运河工程已经全线竣工,下周就将正式放水,还请皇上亲自前往观礼赐名。”
“观礼?赐名?”箫如然当即就愣了。
“是啊,当年宓姑娘不是说了吗?等运河竣工了,放水的时候就请皇上亲自去剪彩,然后提名。”喜公公话语刚落,就发现自己失言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他慌忙赔礼。
“免了,这里就你我两人没那么多的忌讳。”箫如然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那曹为还真是有心,那么久的事情他都还记得。”
“何止是有心,曹大人完全奉宓姑娘为偶像。经常给他的学生说起她。”喜公公见他并不怪罪,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放开了说,反正每次一提到那女子皇上就特别精神。
“偶像?”
“宓姑娘说,偶像,就是自己崇拜的人。”
“是吗?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些?”箫如然对这事还真是不清楚了。
“当日在陈仓,她给众大人上课的时候说的。”
“那她的偶像是谁?”
“据说叫刘德华!”喜公公讨好的回答。
“那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老臣也不知,不过回头可以派人了解了解。”
“恩,能被她奉为偶像的估计也是个大圣人,如果找到,问他愿不愿意入朝为官,造福百姓。”男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一脸的惋惜。
“小的遵命,但这运河剪彩一事?”
“观礼就不去了,她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去,不是抢了她的风头吗?”
“那……那还是给运河赐个名吧。”喜公公也不好多说,这皇帝的心思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摸得清楚。
“就叫弱水吧,拿笔来。”男子沉吟了片刻。
“弱水三千,取一瓢饮之。”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回忆总是让人瞬间沉沦。
“真是笨。弱水是一条河的名字,在我的国家,那是代表了爱情的河流。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在感情里,就算有很多很多成千上万的选择,但我只会选择喝我自己选的那一瓢。寓意那些专一痴情的人。”女子的英容笑貌依旧在他的眼前那么的清晰,他时常想如若当初他不强迫诸葛世乐娶他的妹妹,她会不会还一直在他的左右,为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咳咳!”喜公公故意大声的咳嗽,拉回了主子的沉溺。
“还有什么事吗?”箫如然一脸不满。
“南朝国君卫正轩亲自来函,想购买我们的高产水稻技术。不知道皇上对这个事情有何答复?”
“此事容后再议,先看看形势,那东西现在可是我们独有的,自然不是他说买就卖的。”
“卫羽坤呢?”
“他还在战鹿草原,终日与那些西疆人凑在一起。”
“转告驸马爷,别再去招惹他,把天涯楼的探子都撤回来。那人他驾驭不了,就给我离得远远的,探子也都是爹娘所生,别一批一批的派去送死!”箫如然一提起诸葛世乐就感觉头痛。
“北朝那边呢?最近有什么动静?”
“听闻北朝龙帝在砦城巧遇失踪多年的呢喃郡主,如今已经带她回了桑奇城,最近便会大告天下,以正名分。”
“那不是他的旧情人吗?不是跳了尔玛河吗?他还真是艳福不浅,巧遇?多少人又能如他一般失而复得。”箫如然一脸的羡慕与感叹。
“派人给桑奇那边送份贺礼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
“皇上,我们和北朝历来关系就不好啊?两年多以前,你还在星月湾的悬崖边和他有过一战之仇,我们干吗要给他们送贺礼?”喜公公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揣摩皇帝的心思了。
“送礼一定要关系好么?我不过是想沾染点他们的运气,叫你去就去,问题越来越多了。”箫如然不满的训斥。
“那郡主还朝对龙啸桀来说是大事,再说我们也不能眼看着南朝坐大,这北边的关系自然要想办法去缓和。”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繁华的桑奇城坐落在苍凉的大漠之上,金色的阳光印在那巨大绵长的城墙之上给人一种沧桑厚重的感觉。骆驼和马匹交杂的商队拥挤在那宽大的城门前,正接受着卫兵们的盘查。
桑奇,是北朝的王城所在,也是北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虽然地处大漠,但大小的商铺依旧不计其数,各国的商队穿梭其中,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白衣女子,头带银丝面纱,迈着玲珑步伐,手拿一把普通的长剑,徘徊在各大商铺前,仔细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在她不远的身后,跟着两名矫健的年轻武士,寸步不离的随行保护。
女子认真的打量着整个城池的结构,边走边比画着什么,旁边的一名武士小心的在手里的地图上标记着,一路的谦卑,甚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