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三段感情,就此终结。我跟的第三个男人,在我心底就此死亡,而且是彻底死亡。我想,这一生不会再爱了。这三段感情,这三个男人,已经耗尽我对爱的所有憧憬,所有想象,所有激情。我已找不出任何理由和借口,再去相信所谓爱情。直到······直到遇见生命中的第四个男人······”
白若尘道:“哦?”
九九瞧着他,眼波无比温柔:“在我眼里,天下所有男人全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他不但英俊儒雅,而且才思敏捷;虽然家资豪富,却一贯低调为人;他细致体贴,什么都由着我。我饿了,他亲手给我做面;我难过,他千方百计哄我开心;只有他,永远知道我要什么······”
她抿嘴一笑:“除了偶尔吃两口干醋——当然这也是因为在乎,他简直堪称完美无缺······”
白若尘顿然呼吸困难眼珠凸出:“世上竟有此等男人?我嫉妒了······这谁呀?”
九九柔声道:“这人姓白,叫白若尘呢。我希望他永远好好待我,我也永远好好待他。今生今世,不再分开了。”
白若尘静静凝注她。
九九也静静凝注他。
这一刻,两人双手互握,似已心意相通······
经过这天的长谈,白若尘开始认识一个真正的九九。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坦诚。
也许,她自此丢掉“女神”的光环。
但她在他心目中,逐渐变得明晰,变得真实。
之前,她似雾,如谜,时常显得那样的不可触摸。
现在,云消雾散,阳光普照,一切竟豁然开朗。
想起对她的无端怀疑,想起自己的堕落荒唐,白若尘一时愧疚无比。
有些事实,他当然不能老老实实向九九坦白。
既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那么总能找到某种方式补偿的。
所以,他更加没头没脑的疼九九。
九九坦然接受他的百般呵护千般柔情,照常叫他“喂”,照常对他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照常跟他来点逆向思维反向推理,弄的他鱼死眼闭一口气吊不上,再笑嘻嘻安抚他······
门面的装修进展极快。
这天,赵土豪打来电话,说顶多再过七十二小时,这个工程就全面完工了。
白若尘记得他好像从不这般说话,想来必是最近附庸风雅,不言“三天”,偏来“七十二小时”,以显示自己有文化。
开始白若尘还怀疑赵土豪为贪进度偷工减料,跑去一验,旮旮旯旯的活儿,无不做的妥妥帖帖。
他一高兴,对赵土豪大加赞赏。
赵土豪两眼放光,说能为白先生效劳,实在三生有幸。
白若尘正踌躇着要不要请这人吃个饭,手机响了。
他冲赵土豪点头致歉,跑出去接电话。
电话竟然是老爹打来的。
白若尘颇感诧异。
印象中,老爹极少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甚至某次肾结石发作,痛的那般凶险,也只出了医院后,才轻描淡写给他讲了几句。
他似乎从不打扰儿子,也似乎不希望儿子打扰他。
电话里他只淡淡问,现在有没有时间,有的话,过来一趟,爷儿俩说几句话。
其实,老爹目前成了横亘在他跟九九间的一个阴影。
白若尘现在最怕见老爹,一直极力回避的某种尴尬,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笼将到头上。
他只能毫不犹豫的应道:“······我这就过来。您在城里,还是乡下?”
老爹说:“乡下。”
顿一顿,他又说:“开车慢点儿······顺便带瓶滨江大曲过来,今儿我想喝一盅。”
白若尘笑道:“爸,现在谁喝那几块钱的酒啊?我那儿存着好酒呢,另外给您带一瓶?”
老爹说:“人老了,念旧······我就喝那个。”
语气平淡,但透着孤傲,透着倔犟。
白若尘太了解老爹的脾气,无奈道:“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