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柔公主下嫁的事情,惊动了整个计都。
百姓们纷纷传诵着,说这位公主不嫌寒门,竟然肯嫁给一个侍卫首领,可见其和蔼可亲。
钦天监司正日夜翻阅黄历,夜观星相,认为最好的日子,就在三个月之后。
但不知道为什么公主听到这个日期,表示非常的不满,让钦天监继续选日子。
这一次钦天监选了六个月以后的日子,送过去,公主大发雷霆。
钦天监很是不明,最后花了钱,才从侍卫首领赵承俊的人那听到消息,原来公主和驸马等不及了,婚礼越早越好。
钦天监司正不傻,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战战兢兢地把婚期定在半个月之后,这一次公主和驸马都很满意,皇帝却不高兴了。
“为何如此仓促?”
赵永德一拍青玉案,脸色铁青。
钦天监司正擦了一把冷汗,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回皇上,微臣综合了公主和驸马爷的生辰八字,夜观天象,发现只有这个日子对公主最吉利。之后的一年里,都没有合适的日子,否则,会对公主带来血煞!”
据说这是驸马爷的意思,钦天监司正按照驸马爷的原话说了,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唉,为皇家效劳真是提着脑袋领薪水,不容易啊。
赵永德目光阴沉,盯着钦天监司正,半响,语气才缓和了:“很好,朝会上,你就如此解释吧!”
钦天监司正大吁了一口气,放松不少。
公主的婚事在即,整个计都一片热闹,从皇宫到都城百姓家中,处处挂着红灯笼,都城十里红妆,只待几日到来。
赵思娇这些天就像一只幸福的小燕子,一心等待着婚期那日的到来。
不料,这一夜,皇兄却找到她,要她亲笔写一封信,给远在北炎的皇帝,说是自己和赵芊芊情同姐妹,希望自己出嫁那日,能得到和雅公主的祝福,期盼她回国送自己出嫁。
赵思娇自然是不同意的,小嘴一撅:“皇兄,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情同姐妹,我巴不得她死在北炎呢!”
“皇妹!”
不知为何,赵永德有些反感妹妹的任性胡闹,他头痛不已:“不管你怎么讨厌她,她也是你的姐妹,是我南梁的帝姬。她现在有难,皇兄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北炎。”
“那是皇兄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这书信,谁爱写谁写,我反正不写!”
“别胡闹!”
赵永德沉了脸,厉声道:“她若在北炎出事,朕就要履行当初诺言,出兵攻打北炎,你愿意到时候两国交战吗?”
“那不打不就是了!”赵思娇一脸的满不在乎,天真烂漫。
“当时朕是对着满朝文武许下承诺,你要皇兄做一个食言之君?以后君威何在?”
他知道妹妹与赵芊芊向来不对盘,但妹妹对自己却是真的关心,肯定不会让自己为难,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果不其然,赵思娇闻言犹豫了,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赵永德点头,替他分析赵芊芊现在的情况:“若她真的是北陷害栽赃杀人,那她死了,我南梁和北炎就失去了联姻关系,免不了生出一场风波,可能要再次联姻,你愿意嫁去吗?”
赵永德知道此时妹妹一颗心都在赵承俊身上,绝不愿意,故而有此一说。
赵思娇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可不要去!那个后宫太可怕,我不要嫁!”
“那就是了。这还是最好的打算,若是北炎皇帝也不相信她,那她在北炎孤立无援,没人帮她,回头北炎皇帝再把害死他妃子的事算到我们南梁皇室,这笔帐谁来偿还?”
赵永德纯属信口互掐,正是因为知道赵思娇对这两国之间的政治斗争不感兴趣,才敢忽悠她。
很显然赵思娇很信任她的哥哥,被他连哄带骗的吓到了,于是写了一封书信,去救那个她最讨厌的女人——赵芊芊。
赵永德离开的时候,志得意满地拿到了书信,连夜派自己身边的铁卫,送信去北炎。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慌乱,只是一想到赵芊芊独自一人在北炎面临着那凶险的状况,就很是担忧。
…………
北炎,皇宫,上书房内。
闻人非靖正在处理政务,忽然接到奏报,有南梁使者求见,带了一封书信,据说是十万火急。
扬了扬眉,闻人非靖有些纳闷,这赵永德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停下手头的事情,他接见了使者。
待展开书信,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之后,嘴角抽搐,差点当场发作。
还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奇闻,一个出嫁的公主,千里迢迢回国只为参加自己妹妹的婚礼。
不过,这封信言辞恳切,虽然不合理法,却是在情理之中。
但就自己在南梁亲眼所见,闻人非靖绝对相信,这个赵思娇和赵芊芊没有信中说的那般姐妹情深。
既然是南梁皇帝的使者,想必这是南梁皇帝赵永德的意思。
他这个时候要赵芊芊回去,意欲何为?
闻人非靖皱了眉头,沉声对那使者道:“使者远道而来累了吧,来人,送使者去驿馆休息,待朕明日给你答复。”
打发了使者,闻人非靖继续批阅奏章,然而却心神不宁。
昨晚听了清风的奏报,那个赵芊芊——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居然胆大包天,在青楼里真的当起……
想到这里,闻人非靖一张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会有这种能耐。
仔细想来,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她想当花魁,那么,很好,今儿个晚上,他若不去看看她的演出,又怎么对得起她的苦心。
黄昏时分,万花巷里的各家花楼灯笼高照,只待贵客。
杏花楼里,姑娘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奴才在忙碌着打扫卫生。
晚饭前,赵芊芊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的托盘上,托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竹笋老鸭汤,往三楼东厢的薛青衣房间里而去。
薛青衣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看见赵芊芊手中的汤盆,顿时无奈的笑道:“今天又做了什么?我真的不饿,可不可以不吃?”
芊芊嘻嘻一笑,将托盘放在圆形玉石桌上,哈着手道:“这可是我大清早就起床去厨房,为你精心熬制的孕妇进补汤,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你必须喝!”
青衣面色郁郁寡欢,说实在的,她到现在还是倾向于拿掉腹中的孩子,但芊芊一直在劝说她,加上母性毕竟是不舍得孩子,她还犹豫不决。
芊芊可不给她机会,直接走过去,拉起她走到桌旁,给薛青衣盛了一碗汤,道:“来吧,我陪你一起喝。”
青衣无奈:“再这么吃下去,到时候孩子还没生,你都要变成肥猪了。”
芊芊调皮一笑:“哈哈,那没办法,你怀的是我干儿子,我这干娘别的忙帮不上,陪她娘一起吃吃喝喝是必须的。反正本姑娘就算是成了肥猪,也一定会是杏花楼的头牌肥猪!”
青衣“噗哧”一声,一口汤都喷了出来。
这几日,若不是芊芊陪着她,恐怕她愁肠百结,这赵芊芊总有本事让人开心。
她笑道:“是啊,转眼间你都成了我杏花楼的头牌了。我前天听院里的一个姑娘说,客人之中在流传,说我这杏花楼来了一位能歌善舞的姑娘,歌声好比天籁之音,舞姿婉约如仙女。现在呀,整个凤城都知道杏花楼有位福珠姑娘了。”
芊芊嘿嘿一笑:“我就说你当初收下我准没错吧!嘿嘿,没想到青楼姑娘这么赚钱,等我赚够了钱,我就去开个酒店或者搞个房地产开发什么的,也尝一尝当女大款的感觉,哈哈!”
芊芊的嘴里经常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薛青衣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她来说,和赵芊芊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快乐,很温暖,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总是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能量,让人暖心。
也正因如此,她就越发不忍让芊芊继续唱歌了。
喝完了汤,青衣也执着地开始她新一轮的教导:“芊芊,你已经证明了你的魅力,不需要再登台演出了吧?”
“那怎么行?”
芊芊两眼圆瞪:“你别再劝我了,再劝我翻脸了啊!”
青衣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好端端的皇妃,怎么就偏偏喜欢当姑娘呢?
她轻叹一口气,开始为芊芊妆扮起来。
为了不让众人看出芊芊的本来容貌,芊芊每晚都戴着黑纱面罩。要不然早就被人认出来了。
芊芊坐在镜子前,看着青衣的样子,有些担忧她,提议道:“今晚我跟你睡吧。”
青衣一愣,含笑问道:“又是怎么了?”
芊芊自然不好说出自己是担心她,自从前日绍王爷离去,他就再也没来过。
她看得出青衣心情不好,怕她做傻事。
想了想,只好胡乱找个借口:“你房间漂亮,我喜欢。”
既然芊芊坚持,青衣再也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否则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她淡淡一笑:“那好,这个房间,让给你睡,我去别的房间。”
“啊!那也不行!”芊芊这才意识到,这是人家薛青衣的卧室,自己是鸠占鹊巢了。再说,她本意也不是这样啊。
立刻慌乱的说:“不用了,我怎么能霸占你的床呢。”
“不,这里比较安静,你一定喜欢安静的地方,还是我去别的地方吧。”青衣看来是误会了。
芊芊看了一眼那绣床,足有两米五那么宽大,雕龙画凤,十分古朴和漂亮。
不由得眼珠一转,上前拉住了薛青衣,笑道:“青衣,要不然你也别去其他房间,我们两个人共挤一床,在这里睡可好?”
她眨了眨眼,竭力表现出自己是不敢一个人肚子睡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