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禅师回头看看宝麟,走回椅子前坐下,“况且,我看了天象,推演了国运,这孩子发病那天开始,就是那个傍晚,我在山顶坐禅,就看见长庚星大亮,周围五色星芒骤闪,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却让我看见了北方有星遥相呼应的闪了一闪。昨日宝相禅师遇到我说府上正在寻我,我大略推算,便知许是同此有关。于是匆匆便赶来了。”
赵一峰沉默了半晌:“我这幼弟,幼时便失双亲,长大了一直也是个痴傻的孩子。家父只有他父亲这一个弟弟,却幼年早丧,便把对幼弟的思念和疼爱都转到了幼弟身上。幼弟虽然痴傻,却是个善良的孩子,待我也亲厚。我照看着他,更像是照看自己的儿子一般。为此我才年近而立也不曾成家,只想着等他大些再考虑此事。若是真如禅师所言,不知幼弟的转机在何时。”
道衍禅师看着床上躺着的孩子和旁边轻轻把他胳膊放到锦被里的杜宝麟,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只怕是这转机如今已经转了一半了啊。”
赵一峰一惊,顺着道衍禅师的视线看着杜宝麟:“莫非和宝丫头有关?”
道衍禅师回头看着赵一峰笑了:“岂止是有关,我今日去这丫头住处看了天象和地象,那日同长庚星遥相呼应的那颗星,位置就是杜家店村北鸡鸣山上方。再说,要知道这凡间的鸡,却也是天上的凰鸟的同宗啊。”
道衍禅师看着沉静的听着两人对话的杜宝麟,继续同赵一峰说:“我今日看过了,鸡鸣山上空的那颗星陨,虽是在那天闪了一闪便隐匿了的,但我仍能看得出,那颗星怕是一年前便已经现世了的。”
赵一峰想了想,抬手招呼杜宝麟过来两人身边:“莫非就是去年宝麟父母过世时,她的病症忽然好了的时候?”
杜宝麟也听得明白了七七八八,恐怕自己还真是那个所谓应了天运而来的,若是这样说来,想回去这个事儿怕是不成了,恐怕日后定是有一番腥风血雨,否则她那么一个平凡的灵魂,大老远的来这儿一趟只为了体验潮流恐怕也说不过去。
杜宝麟觉得很是悲愤:我这辈子到底惹到了谁了啊,让我在新社会好好生活不行么?
赵一峰问杜宝麟:“宝丫头啊,你还记得从前的事儿么?”杜宝麟心里嘀咕:我又不是杜宝麟,我哪里知道从前的事儿,姐一醒来就掉地上了,还被折腾成那个惨样儿,心都差点给吐出来,哪里还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心里嘀咕归嘀咕,嘴上还是要好好说话的:“我也不大记得了,堂叔说我小时候脑袋不大好使,三岁前还懂事的,后来越大越呆。”
宝麟忽然想起之前和赵一峰说自己记得爹以前说过的话来着,连忙又说:“我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楚的,但现在想从前时候,也是前不接后不搭的,理不清楚。倒是爹爹教的东西记得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