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魂魄合一--黑衣无面人
在汤家老宅前面纵横交错的水网之中有一条硬石沙小路，小路上正有一个画片一样的黑色身影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慢慢腾挪着前行。汤家大门两侧守门的两个家奴把脸抵着手里的打狗棍上打着瞌睡。
画片影子来到汤家大门前望了一眼打瞌睡的家奴，从门缝里飘然而进。
影子入了大门左拐穿过花园、路廊，和一只晚上值班的大黄狗相遇。大黄狗见了画片影子惊厥的摇着尾巴，低声”呜呜”了两声，定在那里不敢吠叫。
影子并不理会黄狗，一直挪腾到了汤大的东院大门前停下。影子看了下四周从门缝里进到了院子。
院子里有几棵高大的杉树，大树的深影遮挡的地面一团团漆黑，靠东南墙角的一棵树下蜷卧着几只鸡，窗前的老槐树上有只不知名的小鸟惊恐地扑棱飞走。
有间窗户透出昏暗的光，窗棂半开，影子一下就从半开的窗棂里飘进去。
汤大正跪在案前烧香，影子拍了拍他肩膀，他騰一下站起来。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我是你的召唤，来自异域的通灵使者。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一个烟嗓子的声音说。
汤大看了画片人一眼，差点跌倒，画片人头发散在脑后，长着一张平平的没有五官的白脸，脖颈细长，松垮的黑色长袍一直拖到脚跟，因为衣服太肥大太长手也缩在袖子里，看起来就像吊死鬼。
来者原来是个无面人。
“呃”
汤大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怎么又知道我想要什么？”
汤大狡狡黠地问，他想仔细看看那个压着的烟嗓子的声音是从他哪里发出的。
“天机不可泄露，你知我知。”无面人嘴部的部位一起一伏，汤大知道了那个声音是这样发出的。
“我就是想想，我不会做对不起汤氏家族的事。”
汤大说。
“你非常想得到那两个男孩，梅绮马上就要生产，我可以帮你弄到。”
刚刚还说天机不可泄露，立马又出尔反尔的无面人让被揭了隐私的汤大恼怒，他大声说道：“不关你是谁，请你出去。”
无面人“呵呵”笑了一声说，“想知道梅绮是什么样的人吗？”
无面人挪移到汤大的跟前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些话，汤大听了手心火烫，不由得摸了摸脖子。
“梅绮生产后我们在一边等，你来抢孩子，我在一边帮你，我给你分身让梅绮认不出你来。然后找个地方把孩子藏起来你养。”
汤大听了也“呵呵”地笑，觉得无面人太瞧不起自己冷冷地说道，“想分身我自己也可以。”
无面人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在嘲笑，
“知道你有点通灵能力，但是要让梅绮认不出你还做不到。”
汤大眼睛狡邪地转了转说：“汤世仲那个家伙不好惹，他会拼命的。”
“这个不要担心，我自有安排。”
无面人说完转过身，慢腾腾挪腾到门口回望了一眼汤大转眼迅疾不见。
汤大望院子看了看一切都很平静，无面人来去像风。
“梦游的东西！”
被打扰的汤大狠狠地骂道。
离预期生产日还有半个多月时间，梅绮肚子就开始了游疼，看样子双生子就要降生。
全家老少跟着忙活起来，汤家老爷命人找来了江南最有名的两个接生婆，两个接生婆一胖一瘦，一切准备妥当，只等两个小少爷来临。
洁净的产屋挂起了花花绿绿的布帘，一张大床安在主屋的西侧，梅绮就躺在上面，脖子里饶了一大圈绸巾遮挡着脖子。肚子已经开始巨疼，下缀感越来越强烈。
两个接生婆一边一个指导着梅绮，几个女佣在主屋里等着差遣。
汤世仲在门口紧张的走来走去，汤老爷专门安排了两个家丁看他，怕他进入产房。
“二少爷呢？”
梅绮问身边的丫鬟穗儿。
穗儿给她擦着脸上的大汗说：“二少爷在门口呢，肯定欢喜的不得了。”
梅绮让穗儿到门口一站，自己有话要给两个接生婆说
梅绮让接生婆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接生婆眼睛睁的很大不住地点头。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产房门侧后，趁汤世仲不注意再飘到他身后，然后挥起黑色的衣袖打在他头上，接着又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汤世仲痛苦地“哼”了几声后昏了过去，黑衣人在两个家丁尖叫之前把他们兜到了黑色的大衣襟里。
主屋等着的几个女佣被他肥大的衣袖抽扫昏倒，有一个没昏倒的也不敢睁眼，那袖子抽在身上像铁板一样重。
又是一阵巨疼，感觉像紧绷的花瞬间开放，梅绮肚子一使劲，一声清脆的哭叫声传了出来。一个男孩顺利降生。
瘦个接生婆剪掉胎盘迅速把胎盘递到梅绮手里。梅绮一转脸张开了像深渊一样的大口吞掉胎盘。胖接生婆用小被子包好孩子抱着。
又是一阵痛疼，第二个孩子也顺利降生，瘦接生婆正要剪断胎盘，一个脸被头发遮挡的很严实的黑衣高大男子来到床前，从胖接生婆手里抢过孩子后，用长长的的衣袖狠狠地向穗儿和瘦接生婆甩去，瘦接生婆头一下栽倒在梅绮的腿上，穗儿跌倒在床前，胖接生婆也被他猛烈的动作带倒在地上。
梅绮拿了身边的枕头向黑衣人扔去，在黑衣人躲避时，她迅速坐起，拨开接生婆，拿起剪子剪掉胎盘然后张嘴去吞，黑衣人伸手来抢胎盘，梅绮用另一只手拿着剪子去戳黑衣人被头发遮挡的脸，黑衣人猛地一躲，遮挡脸的头发散开，露出了没有五官的白光脸，抢孩子和胎盘的原来是无面人。
梅绮手里的胎盘已经吞光，无面人的平白脸紧皱了一下露出凶狠的模样，随即用一只手在床上拿了婴儿的小被子包好第二个婴儿，看了一眼床上有气无力的梅绮抱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消失离去。
“少奶奶！”
穗儿醒来一声惊叫，见梅绮已经脸色惨白吓得不知所措，胖接生婆跪着擦拭梅绮出来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净。穗儿哭叫着出来喊人，只见屋里和门口的人都东倒西歪，汤世仲嘴角上还挂着血，一条腿别扭地放着。几个人毫无动静。
梅绮刚刚和黑衣人打架时出了太多血，呼吸变得轻浅眼神迷离。
穗儿又跑到屋里和胖接生婆一起救治梅绮，想用布给梅绮止血。
“没用了，出血太多了。”胖接生婆说。
她不明白梅绮为什么不抢孩子偏偏要吃胎盘，接生这么多，可是第一次遇到。
穗儿跪在床前大哭，梅绮用最后的力气小声说，“我是本能，为了家族必须这样做，不要让二少爷去找孩子，孩子会没事。。。。谢谢你。。”说完梅绮闭上了眼睛，惨白的脸上流出了两行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