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略想了想说道:“老爷不如把大小姐和三小姐找来问一问。”
沈伯邑正端起茶盏用盖拨了拨茶叶,浅啜了一口。听孙管家这样说,皱了皱眉,不悦的把茶盏往桌上一丟,说道:“去唤三小姐来吧。”
片刻,柔姁来了。沈伯邑看着幼妹瘦小的身板,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但在对上她那一双沉寂的眼眸后,一丝怜悯顿时荡然无存。
那双眼睛,不属于一个小孩。让他有种被看穿灵魂的感觉。
沈伯邑不由得后背微微冒汗。他移开眼眸,冷冷的说道:“老孙,改天给三小姐请个郎中,看她身子单薄的!”
孙管家诺诺连声。柔姁看了看和自己年龄相差太多的哥哥,淡淡的说:“让兄长费心了,我挺好的,不用看郎中。”
沈伯邑问道:“小妹可知道你二姐失踪了?”
柔姁点点头:“听府里婆子说了。”
沈伯邑略感失望的问道:“你就没发现她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柔姁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
沈伯邑困乏的闭上眼按了按晴明穴,说道:“没事了,你去吧。在家里要听你嫂子的话。”
柔姁平静的答应着,黑亮的眼眸看向孙管家,孙管家心头一颤,慌忙低下了头:好厉害的小妮子,长大可了不得!这么小,眼神却那么凌厉……她会不会知道什么?……
沈伯邑在家呆了几天,他并没有报官,不知道他怎么和王氏密谋的,一切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风平浪静了。
府里难得的安宁了一段时间,王氏没有再为难两姐妹。
息姁每天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女红,柔姁看父亲留下的书。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度过。
这天晌午,王氏进了息姁住的小院,息姁正在花架下支着绣架绣单子,碧绿的荷叶,粉白的莲花,息姁绣的全神贯注,没发觉院中进来人。
王氏站在她身后看了半天,开口说道:妹妹啊……”
息姁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指尖便被绣花针扎到了。
回过神来的息姁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王氏。
王氏干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确实不是故意来搅扰你的。”
息姁揉捏着指尖没好气的说道:“又有什么事?”
王氏说道:“你哥哥镇上的铺子里有人给放了些东西,外人呢,我也不想让知道,还是自己人放心不是?我让老李送你去。”
息姁转身暗暗白了她一眼,冷冷哼了声,心里骂道:“自己人?亏你能说得出口!”
王氏边向院外走边说:“赶紧的,啊,老李可在外面等你呢!”
息姁低声喃喃的骂道:“催催催!催命鬼!”
马车晃晃悠悠往镇里走,突然咔嚓一声,马车停下了,老李跳下车查看一番对马车上坐着的息姁说道:“大小姐,车毂断了,我先陪您去镇上,正好再找个修车的,我们好往回赶。”
息姁只好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往镇里走去。
好在路不已经不远了,镇上挺热闹,息姁边走边看,没一会儿便到了自家的店铺前,老李去找修车的匠人,让息姁在店中稍等便来接她。
息姁拿上东西,觉得有点烦闷,便站在店门外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边说边笑的经过时,其中一个年纪约摸四十多岁的男子不经意的一扭头,瞥见了正站在那里看远处的息姁。
他停下脚步盯着息姁目不转睛的看,息姁收回目光便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男人,正色色的盯着自己。她的脸倏的便红了,立刻拉下脸狠狠白了他一眼,悻悻的骂了一声:“不要脸!”转身走回店中。
台阶下的男人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