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幕楚楚恢复记忆后,就一直住在救难帮,有幕婉清陪伴着,很快就忘却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姐姐,到底我是回去好还是不回去呢?”她询问坐在不远处的人。
关于回去纳兰端那边,幕婉清认为是该回去,只是需要回去的筹码。空手回,岂不是给他多了杀死妹妹的机会。
“楚楚,姐姐认为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机。”
要是有一张护身符,当然,回去纳兰端身边,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幕楚楚仔细寻思,认为她说的话不是没道理。
“那要怎么样才是回去的时机呢?”搞不懂幕婉清说的,那个所谓机会究竟在哪里。
其实,姐姐为她好,不会不懂,毕竟要回去的那个地方是相府,还是纳兰端身边。此人诡计多端,心机沉沉,总之若梅万全之策,必然不能轻易上门。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侥幸一回,哪里有再吃亏的道理。
就在幕婉清想要开口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贴身护卫进了房中,“启禀帮主,睿王府来访。”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瞥了一眼还在思考的幕婉清,幕楚楚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姐姐……”她轻轻唤了一声。
心里猜不到夏侯靖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事。
握住了妹妹的柔荑,“傻丫头,无论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记住,千万不要忘了,密函要是你拿到手了,一样能保住一条性命。”
听着幕婉清的话,她才懂得身边人的用心良苦。
不错,只要有了密函,纳兰端就会放自己一马。
“请他进来。”幕婉清笑着松开了幕楚楚的柔荑。
然后朝着妹妹使了个眼色,聪明的她马上走出了花厅,躲到了内堂。
倒是想听听,究竟夏侯靖前来这里想说些什么。
在护卫的带领下,他走进了花厅。
那眉宇间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淡淡神色,双眼无比锐利,等会儿想说的话,很有可能会和三年前有关,在幕楚楚看来,他们只剩下那个话头。
“请坐,王爷远道而来,本座未能出去远迎,实在失礼。”
幕婉清客套的开口。
站着的夏侯靖马上落座,“本王前来,是有话想说。”
密函,就该照陈绵绵说的,交给幕楚楚,三年前是他欠她的,理所当然,应该还了这笔孽债。
端着茶杯的幕婉清,眸光流转。“王爷想说什么呢?”
但愿,他说的是密函。
夏侯靖先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一样的东西,放在了手边的埃几上。
“这是纳兰端日思夜想的密函,麻烦帮主亲手交给楚楚,到时候好回到他那边去复命。这东西或多或少能保住一条性命。”他说出密函的价值。
这么一来,幕楚楚就彻底安全了。
看着夏侯靖拿在手上的重要物,幕婉清算是明白了一个理儿,眼前的男人,并没想象中来的那么薄情。
若是不在意妹妹的生死,这封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密函不用亲自送到救难帮,可想而知,在夏侯靖的心目中,仍然还留有幕楚楚的位置。
只是,这一厢情愿的想法是她们认为,而他没有想那么多,是陈绵绵提议,然后为了不让她失望,才送到了救难帮。
按照,夏侯靖认为,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并且交给和纳兰端相关的人,只是陈绵绵一门心思想把密函送给她,那么就算有再多的不乐意,很快有了转变。
“这封密函,对于王爷来说不仅仅是能够呈现给皇上的罪证,而且还能将不法的罪臣绳之于法,难道这些都没什么吗?”幕婉清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密函这么重要,他居然会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这对妹妹而言,可以说是天大的恩赐。
面对密函,夏侯靖想到更多的是,正如陈绵绵所言。要是幕楚楚真的没变,那么这东西,到最后都被留在最安全的地方。
要是真的变了,那么损失的是一封密函,好歹还有其他的罪证,能够指正纳兰端罪犯滔天的事实,和不忠的所作所为。
“本王既然是决定亲自送上门来,只希望楚楚能够保住性命,其他的帮主看着斟酌。”他说完后,人从椅子上起身。
该交代的已经说清楚了,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幕婉清派人送夏侯靖出去,目送着他走远后,她起身拿起了放在埃几上的密函。
“楚楚,你快出来看看真假。”拿着手上的密函,幕婉清催促妹妹。
总内堂走出来的幕楚楚,接过姐姐递过来的重要物件。
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字,确实是纳兰端的笔迹。
她见过好几次,对于笔迹是绝对不会认错。
幕婉清似乎看出了妹妹眼中的肯定,“现在看来,这东西是真的。”
手上的密函绝对不会有假,只是,幕楚楚想不通,夏侯靖是怎么想的,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亲自送到救难帮来给她。
是不是,上次拿出解药救了马熙儿一命,他就用密函来抵消呢?
“密函是真的,姐姐,你看王爷说话时,神情如何呢?”她关心夏侯靖送东西来的时候,有没有心神愉悦。
想了想,幕婉清认真的回答妹妹的话。
“楚楚,他怎么想的,或者表情如何,姐姐是真的不懂看。但让堂堂十王爷亲自来为你送密函,光是这份心只怕是千金难买。”幕婉清劝妹妹要放开心胸。
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捏着拿在手上的密函,“对,姐姐说的很对,总之东西已经到手,回去纳兰端身边也有了护身符,我该心存感激的。”幕楚楚说出真心话。
送完密函回到王府的夏侯靖,刚走进前厅,发现陈绵绵不在。
他赶忙又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远远就见到一抹纤瘦的身影,在花坊里摆弄着太皇太后送的那盆兰花。
“这些粗活怎么不交给奴才去做呢?”他上前抱住了陈绵绵。
正全神贯注在忙着擦拭,兰花叶子上的灰尘,她根本没想到夏侯靖会来,受了惊吓后,拿在手上的丝绢掉在了地上。
“王爷,臣妾正在忙。”她笑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他。
这盆兰花是皇太后送的,稍有差池,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松开抱住陈绵绵的动作,夏侯靖弯腰将掉在地上的丝绢起来后,学着她刚才做过的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兰花叶子。
绿绿的叶子看行去很美,看久了心情会得到暂短的宁静。
“照顾兰花怎么能让奴才代劳呢!这可是皇奶奶送的,当然凡事要亲力亲为。”陈绵绵开口解释,“当然,有时候浇水就会交给照顾花圃的家丁来做。”
她口中照顾花圃的家丁正是秀才。
低着头,擦着叶子的夏侯靖慢悠悠的开口。
“那封密函已经送过去了,刚回来就来看你,你说本王是不是对你宠爱有加呢?”他抬眼,认真的凝视着陈绵绵。
有宠有爱根本没什么用处。
要是幕楚楚想回到王府,或是想要回夏侯靖,她都必须让出来。
他们曾经有爱过,互相吸引着。
“王爷,假若有天幕楚楚想回来的话,你记得和臣妾说,然后,王妃的位置,我会双手奉上。”她凝视着他的眼,很是认真。
稍稍一顿,夏侯靖手上拿着的丝绢,被丢在了一旁,眼神转冷。
他千辛万苦的只想好好照顾她的心情,密函刚刚送到幕楚楚手中,居然问根本不该开口说的话。
“马熙儿,在你眼里,本王是随便能够转让的,谁需要就应该给谁?”夏侯靖左眼眼角向上高挑,目光里露出冷冽的胁迫感。
在陈绵绵看来,那个眼神极度陌生。
要是可以的话,真的很想收回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听出了他的话意,陈绵绵连忙摇头。
“我以为,王爷还放不下三年前理该死去的幕楚楚,故而才会那么说。”她好心好意的解释。
当知道幕楚楚恢复了记忆后,陈绵绵没责怪过任何人。
于夏侯靖来说,旧爱被杀,是一件怎么也忘不掉的伤痛,再加上纳兰端的逼迫。
这一连串,让他情绪崩溃。
“马熙儿,无论幕楚楚的现在和从前都好,我们能不能做到,尽量不要讨论和她有关的。”他的目光倏然收紧。
陈绵绵始终站着,“王爷要是不爱听,那么臣妾以后就不讲。”
他要怎么说,对三年前就该死去的幕楚楚至少是没了感情上的牵绊,至于对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呆瓜,夏侯靖以后的人生里,怕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记住,幕楚楚就算恢复了记忆,不代表,我就一定要与她有什么关联。”夏侯靖站的斩钉截铁的说。
陈绵绵轻轻点头,拿起被丢在一旁的丝绢,然后低着头又开始擦拭叶子上的灰尘。
兰花可要比一般花难处理多了,隐匿比较深。
“皇奶奶要是知晓你把兰花的照顾的这么细心,这么妥当,无微不至的,她肯定会感到开心。”他笑了笑。
从不曾见过陈绵绵亲自养过什么,照顾过什么。
关于皇太后的兰花,确实花了不少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