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跃
1985年左右,太行师范开始筹备建校。1989年,学校招收了第一届一百来名学生。但由于当时入学条件尚不具备,这一届学生先被送往太谷师范借读,一直到二年级第一学期的第二个月,才返回太行师范完成余下的学业。因此说,这届学生是太行师范与太谷师范共同培养出来的,在太行师范与太谷师范的历史上有着特殊身份。
我是这届学生之一。从太谷师范入学,在太行师范毕业,对这两所学校怀有同样深厚的感情。“那时年少爱追梦”,回忆起来,在两所太师校园里的三年,真是人生一段难忘的时光。现在已快过去二十年了,但合上眼,往事历历,依然如在目前……
“一二、一二”
1989年9月9日,是太谷师范新生开学报到的日子。
我们这一百来名太行师范的学生,有近五十个被整体划为一个独立班,名字就叫“太行班”,其余的被分散插到同届的太谷师范其他班级。我当时被分到了“太行班”。代我们课的老师,有太谷师范的,也有分配到太行师范但又随同我们到了太谷师范的老师。这些老师中,当时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有两名,一名是我们的班主任王宪文老师,一名是代历史的郭素明老师。(听一些同学说,郭老师是太行师范驻太谷师范的联络人)
太谷师范的领导、教师、同学在各方面对我们都很好。但我们多多少少总把自己当作客人,觉得在太谷师范总不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再加上我们大多来自左权、榆社、和顺县,心里都盼望日子快点过去,我们好早一点回太行师范,离家近一点。和我们一起来到太谷的太行师范的老师们想着却是要把“太行班”各方面都搞好,站到同年级各班的前面,为太行师范增光添彩。
开学后是二十多天的军训,军训完了要比赛。这是入学后各班级的第一次亮相,郭老师和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非常操心,天天在操场上陪着我们训练。我们的教导员叫龙祖安,是驻太谷某部队的一名年轻战士,也想取得好成绩。因此,整个训练特别刻苦。9月的太谷,天气仍旧酷热难当。白天九个小时以上的队列训练,晚上看革命题材的电影,其余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反复整理内务。这种军营一样的生活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记。
郭老师一直对我们的训练情况不满意。在我们面前,他的脸总是绷着。我们偷眼看其他八九个班级,教导员和班主任也都十分严肃。整个操场上,教导员大声喊操的声音和班主任指点的声音此起彼伏,气氛非常紧张。
越紧张越出错。一天下午,龙教导员让我们列好队后,抽出一些同学单个训练。立定、稍息,齐步走、正步走,向左转、向右转。大概压力太大,抽到江东红同学时,终于出错了。随着教导员“正步走”的口令,江东红的手脚忽然不听使唤,左手左脚、右手右脚一顺顺地同时前、同时后。教导员大声喊叫让他改正,东红脸憋得通红,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却始终改不过来。这种滑稽的正步走动作让同学们控制不住发出了笑声。
在一旁看着的郭老师大概恼火到了极点,但始终没发一言。
第二天上午,还没到训练时间,郭老师早早地到了操场。他把我们集合起来,非常严厉地一顿训话,说:“我就不相信,咱们太行班的同学就走不好!”训话毕,郭老师亲自操练起来。令我们大吃一惊的是,郭老师独具特色的喊操节奏: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一二……”他带着火气,一口气地往下喊,中间没有一点点停顿。这和教导员喊的“一、二、一,一、二、一”根本不一样。
全班同学比头一天看到江东红一顺顺走正步还想笑,但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发笑的后果,硬憋住了。
现在想起来“一二”这个口令,我好像又回到了太谷县城白塔旁的师范操场上,眼前好像又有了郭老师年轻的身影,耳畔好像又回荡起郭老师高亢的声调。
忍不住,笑了,哈哈!
“二姑娘”
我的同桌姓李,很漂亮的一位女生,但皮肤稍微有点黑。男生们爱搞恶作剧,晚上在宿舍挨着给女生起外号。大家觉得,班里还有一个女生比我的同桌黑。如果按皮肤的颜色排名,我的同桌应该是第二。以后男生们回了宿舍就“大闺女”、“二闺女”地称呼,“二闺女”指的就是我的同桌。
同桌时间久了,说话就有点不注意。我音乐学得不好,断不了向同桌请教。一次,嘴一张就冒了一句:“二闺女,你给我拼拼这首歌的谱。”话一出口,我立马知道闯祸了。给女生起的外号,我们当然不敢让女生知道。我正寻思着如何向她解释,不想她却现出惊奇的样子,问我:“你怎知道我排行老二啊?”
着急中根本回答不出来,我一脸尴尬。
大前年,同桌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电话。打通电话后,我很想告诉她当年为什么叫她“二闺女”,但终究没这个勇气。这次,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画胡子
三年级时候,还和一位叫张九婵的女生同桌过。上午第三节是美术课,老师给我们布置下做水彩画的作业后就出去了。我们拿着画笔自由地涂抹。一不小心,我碰了张九婵一下,把她好不容易画好的画弄脏了。张九婵性格很烈,骂我,并且顺手将画笔一甩。很不凑巧,她蘸了颜色的画笔,正好从我的鼻子下面划过。我用手一抹,一把蓝颜色。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就说了一句:“九婵,你看看你,火是火,也不能给我画胡子呀!”
张九婵扭过头,一双眼狠狠地瞪着我,好一阵也说不出话来。最后流出两行泪,回宿舍去了。
下午上了课,我给张九婵赔许多不是,她却一直不吭气。几个月我再也不敢招惹她。一直到毕业,也不知她是否原谅了我。
韩文跃 1992年毕业于太行师范。现在左权县政府办公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