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294200000024

第24章 万家诉讼/陈源斌(4)

忽听有人声闹动。转过弯去,见坡岸凹了进去,约有半块麦场大小地盘,铺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地上站了一些穿红着绿的人。春阳斜射下来,被凹地聚起了热,近前暖融融的。这些人就站在石块上脱衣服,男女夹杂,不见有个躲的避的。那男的把上下都扒光了,单剩裆间一张薄皮。女的有只穿遮胸连裆服的,也有戴着罩子和遮羞短衩的。脱好了的,原地跑两圈,把脚一,吸口气,扑通跳进冷水里去,看水面上散布着多少颗湿头。远眺对面的亭栏上,有男有女一个接一个爬在上面,返身朝水里跳。只觉得那塘水的冰凉,激到自己身上了,身上也就迸出了鸡皮疙瘩。

看到这里,不由得身子往后退退,站到坡上的树林里。树林里也站了些人。这拨人跟凹地上的那拨并不相干,一并穿得整齐,有的毛衣厚袄,有的棉布冬衣,有的鸭毛鹅毛夹克,把手插在裤袋或袖口里,只管睁眼朝下看,见岸边水里动荡的几个女的,正在二八二九好年岁。这几个女子脱剩贴身的,要么是红,要么是黄,要么是绿,要么是紫。水中有几个尽了兴,爬上岸来,却不急着穿衣服,站着让水自己滴落。风由一个突坡处荡过来,将皮肉上吹出寒噤,人便用干毛巾略揩揩,来捡衣服。何碧秋身边这拨看客此时盯定一个穿红色衣的小女子身上。那女子不去寻隐蔽处,就站空地上,在大众目光里脱换。见她将刚揩身子的干毛巾往腰间一围,借它的遮挡,弓腰把下身湿衣脱了,顺势套上长裤,嘴里还跟面前几个赤膊男子不停搭茬。再看她把一件罩衫由头颈套好,探手解脱上身的湿衣,几次没脱下,猜想是其中一个纽扣紧了,又猜想是背带打了死结。她本人倒坦然地不停口舌。岸上这几个穿好衣服,坡上的看客把目光转了,移去水面上看红黄绿紫。

看到这里,一颗春阳渐渐西下去,何碧秋忙向一个看客问了钟点,转身赶回法院开庭。

到了四点整,庭铃响过,审判长说话,说的也都是上午各方说过的话,说完了,起身清清嗓子,开始宣判。

审判长道:“本案经本法庭依法开庭审理,并经合议庭慎重讨论,特判决如下:市公安局对县公安局对西北乡王桥村村长王长柱殴打本村村民万善庆一案裁定的复议决定,正确无误,本庭无异议。”

听他说罢,何碧秋晓得是自己输了,呆在那里。耳听听众席上的腔调,有一些向着她,这些人都散退走了。见审判长和严局长几个人走过来,和缓着口气说话,说的还是她如果对判决不服,仍可以向中级法院上诉。听见这句,何碧秋好了一些,坐在那里说:“上诉,当然上诉!”

上诉后等了两月,天气递升着暖,一日不比一日了。柳条浅绿又深绿了,整个地面上都绿了,油菜花儿落尽结了荚儿,麦子在地里站起了身子。四只秧子猪各窜成一张弓,再粗填几天,能细喂催膘了。

这日何碧秋去地里垩拔节肥,两墒没到头,有人捎信说上面来了人。何碧秋问:“让我去村长家?”捎信人说:“不是,是去村公所。来了三个人,先见村长进去过,不一会出来了,脸上多了些许,像刚被人讨了债似的。”何碧秋拾掇好手上,往这边来。

远远望见空地上一辆小车,白色的底漆,腰上粗细两道蓝杠,顶上一盏红灯。一望便知是专抓犯人的警车。看见车内没人,返身朝那边走,听见屋里人在说话,话题与她有关,脚下放慢了来听。

听一个陌生口音道:“这个女村民告到乡里、县里、市里,又起诉到县法院,上诉到我们中院,原以为她是个蛮缠角儿,现在下来开座谈会和个别调查,却没想到对她反映这样好。”另一个口音老些的道:“照打人情节和伤势看,前面的处罚,是有依据的。可这个何碧秋既不是个蛮缠角儿,头脑又没毛病,她为什么一告再告,抓住不放呢?是不是另有缘故?”听又一个道:“你们来一趟也不易,不妨仔细听听她本人的,看怎么说。”

听着这话耳熟,一想,是乡里的李公安员。此时已阻在门前,不好后退,何碧秋特地脚下踏得重了些。屋里听见了脚步声,不说了。只见李公安员伴两个穿制服的坐着。李公安员介绍道:“这两位是中级法院负责你上诉案的,朱审判,杨审判。”三个人面前凹腰杯子里都有茶水,李公安员要代为泡茶,何碧秋抢过自己泡了,为他三个添了水,坐下来,说了几句。口音老些的是朱审判,另一个年轻人是杨审判。两人要她把事情从头至尾详细说一遍。

何碧秋理个头绪说:“秋后割过稻耕好地,村长选定村前一大片地集中种油,事情是这里惹起的。照实情说,集中种油是上面布置的,晓得是好事情。村长选的地方因是进出的路口,来人好看,不单他当村长的光荣,一村的面子,大伙儿都答应了。只是我家夹在中间的三亩三分地,头年种过一季油,依理得换茬。村长又大咧咧地一讲了事,话没细说到家,我家就种了麦。

麦苗出土了,麦叶长到两分宽了,都没话。上面来验收扣了分,村长火了,就有话了。答应他明年笃定种油,不依,让午时三刻毁了麦子,补栽上油菜。

庄稼人能忍心下得了手毁青苗?三言两语来去,村长就动了手,把他打了。”

朱杨二审判把话记到本子上,说:“打的过程呢,你说一说。”

何碧秋说:“他当村长的管一村人,譬如一大家子,当家长的管下人,打,骂,都是可以的。可他呢?踢他胸口倒罢了,又踢他下身,几乎擦着要害了,不是逼人命嘛!”说到这里,姓朱的审判插问道:“卷宗里只提到你丈夫下身被踢伤,诊断也是这样写的,没提到踢胸口呀?”何碧秋道:“在场人三睹六见,还有假?只因他一脚不很重,不碍着什么,就没让医生诊断,也没多提。”姓朱的审判道:“你说你丈夫稍稍干活,就累得胸闷?”何碧秋道:“做男人的被人打了,还了得?这场官司告到乡里、县里、市里,再告到法院,又上诉给你们,至今扳不平这个理,他一口气憋在肚里,岂有不累闷的?”

两个审判听了,对望了一眼,说了几句话,又问她:“你丈夫在家吗?”

何碧秋道:“追麦肥呢!”两个便道:“走,我们去看看他。”

在太阳底下走出村来,仰看天空干干净净,一片云彩丝儿也没有。一地的都是庄稼,放眼望不清尽头。田埂上的草长到这会儿,脚踩着锵锵的。何碧秋领三人来到地里,见丈夫趁这工夫又垩了两墒肥,正撑着歇息。到了跟前,介绍了,问答几句,让脱上衣看了,用手按了捺了,两个审判说:“到医院拍个透视片子吧。“何碧秋道:“也好,您稍等到傍晚走,我们赶去江苏地面一趟,来得及的。”李公安员说:“那是区医院。上次因为情况特殊,将诊断算数了。按规定是县以上医院证明,才具法律效力。”何碧秋为难道:“地里有点忙了,这儿又不比别处,进趟城不容易呀。”两个审判想了想道:“让他乘我们的车一道进城吧。”

何碧秋待要应了,转头看见散布在地里干活的人,都朝这边张望,心里多了一忧,说出来道:“承你们情。俗话说十里无真信,何况我们被水库隔断的王桥?都晓得警车是专抓犯人的,他若同乘了走,难保没人嚼出多少舌头来!”三个人不好说了。何碧秋又道:“还是我们自己由摆渡口进城,再找你们领去透视拍片吧。”三人听了说:“也好。”开车由新修土路上走了。

进城拍过透视片子,住下,店主过来问候。何碧秋说:“看他一脚并不重,没想到真把一根肋骨踢断了。医生说自然愈合得不太整齐,因此胸口累闷。”店主问:“开诊断了?”何碧秋道:“开了,叫轻伤害。比先前的轻微伤害,少了一个字。”店主点头道:“三年前我亲戚打过一桩伤害案官司,因此这方面我倒在行——现在性质两样了。”何碧秋问:“哪儿不同呢?”

店主道:“轻微伤害、轻伤害、重伤害,各有讲究。头一个不过吃些皮肉苦。中间和后边的都是伤筋动骨,程度又不相同,比方说,打断三根四根肋骨,手腕脚腕被打骨折,能接续愈合的,是轻伤害。把股骨弄断腿残废了,或伤了肝胆心肺脾,或弄瞎了一只两只眼睛,或弄残弄缺了一只两只耳朵,都是重伤害。”

何碧秋不解道:“手脚骨折再接续好,会影响做事的。可耳朵本是个无用的摆设,弄残弄缺不碍着什么,怎么反而是重伤害?”店主道:“毁人容貌了呀!”何碧秋再问道:“三个处罚有轻重吧?”店主道:“头一个不过罚些款。后一个最重要判无期徒刑。国家对你丈夫受的这个轻伤害,处罚余地大些:轻则治安拘留,重的要坐年把牢狱。”何碧秋便道:“依你说,我这回官司赢了?”店主道:“不好说的。我上次都说错了一回呀!”

忽然看见店主握只凹腰杯子喝茶,何碧秋惊讶道:“您也用这个呀?”店主奇怪道:“它有什么呢?”何碧秋说:“我一路打这桩官司,乡李公安员,县公安局承办人,市里严局长,开庭的审判长几个,管上诉的两位审判,都用凹腰杯子,疑心它跟制服一样,是政法口专用的呢。”店主忍不住笑道:“哪里,它本是装秋梨膏的,人一年总要咳上几回,吃完药,看它顺眼,就用来喝茶,慢慢在城里流行了。有一班青年,本没生病,用公费医疗开了,将里面的秋梨膏倒掉,只取这个杯子。我这一只,是熟人多余送的。”何碧秋恍然笑了,丈夫也笑了。店主笑道:“你这位当家的,话少呀。”何碧秋道:“他呀,葫芦晚了季节,没长出嘴来。”

店主说:“你当家的这根肋骨,依医生说法,重接不重接都行。这话要慎重听。若不重接,放在城里工作人身上,成天喝茶看报纸,是可以的。可乡下地里有活,说不定累积成大病;若重接吧,大小也是个手术,剖膛开肚一样风险。”何碧秋说:“正愁的是。”

店主便道:“我有个熟识的退休老中医,治胸肋是数世单传,几服方子,药到病也去了。只不知你家地里活儿能不能脱身?”何碧秋说:“家里请亲戚代照看的。地里的活儿呢,眼下温吞季节,说有,连日夹夜也做不完。说没有呢,丢下不管也不碍大事。”店主说:“那好,你夫妇在我这住下,先吃两服方子,再带一服方子回家去吃,管保见效。”何碧秋说:“只是法院让在家等上诉结果,要不要打声招呼?”店主说:“他们事多人少,半个月内难保忙到你的案子,不用的。”何碧秋把头点点,店主又道:“我也不是为揽生意:

住宿费又刚涨过,我们不是一日两日了,仍按每铺三块五一宿收吧。”

一住半个月,那退休老中医真的极好手段,不但将断肋挪正了原位,胸口积闷也排解干净了。夫妻两边谢过了,收拾回家。在乡里下了车,取路向摆渡口而来。沿途见两边田里秧青水白,心里焦急,脚下这一二十里路,不知不觉间走完了。

到了摆渡口,这边岸边没一个过渡的人,收住脚等。站了一会儿,丈夫照老样子闷声不吭,何碧秋早习惯了,不去管他。再站了一会儿,风从库水上悠悠地荡过来,吹透衣缝,激得皮肉有了松紧,这眼中的目光,一时便长长短短起来。

却见面前一库春水陡地涨过,下边一条岸埂被淹没了,水逼到上一条埂来,地皮浸湿透了。那水不比冬夏,碧透纯清得令人眼馋。上边这条埂头被无数只脚踩踏过的草梗,得着这些滋补,悄悄撑起了身子,又绽开新鲜茎干和嫩头。头顶一颗太阳像刚被这一库碧水泡过洗过,将一盘蓝空照得干净透亮。地上有地气云云雾雾漫起,远处近处的庄子、树木、庄稼、坡洼沟坎遮得糊糊涂涂,看不清之间的人、狗、牛和家养牲畜在走在跑在站。目光不觉软了酸了,收回来,向两边扫看。见左边一片天大白浪,被一截黑铁似的库坝阻住,那浪翻来翻去翻不出多少花样。有鸟在天上要么成群结队,要么单溜,再落到水面上歇住,猜测不准是湖鸥还是野鸭。将目光由这片白水上拢过来,那水越向右走越窄,到眼前便是三二里宽的库汊。库汊折向右边去,七绕八绕,把头埋进一道又一道坡坎里去了……看到此处,才眺见对岸也无人待渡,船工不见影儿,一只渡船冷清清地飘靠在岸边,心里明白,必得要喊了。

喊声也像目光一样,长长短短,传递到对岸去。先是女的喊了一阵,再是男的喊了一阵,才把对岸喊应了。遥见船工拿篙将空船撑出,再换桨摇过库汊中央,却懒得再换篙,只用两柄桨,咿咿呀呀摇近前来。

到岸边停下,船工老脸比往日多了些许。听他说:“消闲三五日了,想今天必定上床仰觉,不想到底摆渡了你两位。”何碧秋不解道:“人呢?”船工道:“自西北方向土路修好,由村里出去的,宁愿骑自行车绕着走。没来得及买车的,也只搭乘顺路拖拉机。”何碧秋问:“难道外边没来村里的?”船工道:“谁来这块僻地?上面来人呢,有大车小车送。这不,早上来过两拨人。一辆面包,是来验收庄稼的。另有一辆小车,都从那边绕行的。”又道:“我和这只船,怕是穿旧的衣裳,要收收叠叠,被人搁放进箱子里。”

见他对摆渡如此恋恋不台,又如此伤惑,何碧秋也随了同样心情,胸口多了些许。便找出些话来打岔,顺口问道:“另一辆小车,又来办什么事呢?”船工道:“不清楚。”再瞅瞅认出她了:“真忘了你是告状的万家,这是你当家的?那桩案子还没了?”何碧秋说:“怕是早着呢。”等船靠岸,又说了两句,双方分手。

到了家里,帮看家的亲戚说:“上午来警车,把村长铐走了。”何碧秋不信道:“怎么可能呢,你弄错了吧?”看家的亲戚道:“我在圈里喂猪食,起先也不知情。后听村里人沸沸扬扬传,才跑去看。这时村长刚巧从门里出来,身边跟着两个穿制服的。本以为他是应酬上面公事。他的双手原是缩在袖口里的,不料走着脚下一绊,双手一甩一扬,太阳光由他两腕上反照过来,把人眼睛刺花了,才晓得他戴了手铐。”

何碧秋这才吃惊信了,问:“上面人来过咱家?”亲戚道:“没有。”想了一回,仍旧惊疑道:“我上告他,不过想扳平个理,并没要送他去坐牢呀?”

因没料到有这个结果,往下不好说,也无话可说了。忙着弄饭吃,吃在嘴里一点不香。吃完了,看家的亲戚想起一件事来:“地里的麦子起了黑花,别人说得了黑穗病呢。”

当时赶来地里看了。地里的光景跟在家时自然两样,周围油菜早收割过,栽下中秧了。这老大一片秧苗也都返青了,反衬得这块麦田乌油油绿。麦子长势已及腰眼,麦身上的黑花眼见着多了。在埂边和田中间各折下穗头,揉去芒壳,吹出蓄浆半干的颗粒来,在手里掂了两掂,估算病情,还能抢救出六七八收成。忙活了一阵,何碧秋怕丈夫累着,催促他回去歇,丈夫只是不依。

正僵持间,见一群人远远地由秧田埂上走过来,到跟前停下了。其中一个指着道:“这片麦子,岂不是活教材?真该召集全体乡村干部,来开个现场会呢。”听他话者,知是上面来验收庄稼的。又认出这人是早年来讲过免耕法的乡农技员,何碧秋上前问他:“种这块麦子时,我也免耕了,也条播了,也清墒了,怎么它还得病呢?”

乡农技员指指四周,答道:“油菜茬口比小麦早许多,栽了秧,四面水浸润过来了。俗话说寸麦不怕尺水,尺麦却怕寸水,若没有上述措施,你的损失怕还要大。”又奇怪道:“这些集中种油种麦的好处,我在全乡村干会上,讲过不止一次两次,你们村长回来没说?”

何碧秋道:“他呀,先是大咧咧地让人全都种油,后又逼我把麦子毁了,补栽菜苗。他早讲这些理,会生出那许多事来?”听她这么说,一群人杂叹道:“这位村长呀!”略站站,向别处去了。这边何碧秋劝不转丈夫,便把手上拾掇拾掇,一道回家。

同类推荐
  • 美国8大名案

    美国8大名案

    这不是侦探小说,也不是恐怖电影,既没有作者刻意的安排,也没有读者企盼的圆满,其引人入胜之处只在于——真实!本书收集的案例都曾在美国社会轰动一时。其中不乏犯罪学、法医学、侦查学和诉讼法学,以及心理学、伦理学、社会学等经典,也有被法学界人士为传颂的法庭辩论精华,更有奇案、悬案和历时数载乃至数十载的疑难大案……
  • 漂在东莞十八年

    漂在东莞十八年

    《漂在东莞十八年》是一部反映社会现实的打工题材作品,在社会上颇受好评,凡看过此书的作者,均以为深入人心,写的是个人的故事,也是一个时代的沧桑史,是改革开放二十年来的一部历史写照。
  • 当爱已成往事

    当爱已成往事

    在韩国汉城,姜 罗 卢三家两代人之间上演了一系列酸甜苦辣的感情纠葛。已结婚生子的姜金波,习惯了做家庭主妇的生活,有一天通过短信,发现律师丈夫正翰又了外遇,在丈夫遮掩躲避的同时,金波也秘密对丈夫展开了暗地调查,当得知丈夫和下属白珍珠在一起,并且一直在欺骗自己的时候,她痛苦万分。姜银波因与盛基同居怀有身孕,初恋情人尹泽服役归来,她的心中又荡起了阵阵涟漪。在银波和盛基的婚礼上,新郎盛基却选择了逃避。在银波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决定离家出走。尹泽与罗家女儿艾莉偶然相遇,在艾莉的“策划”下,他俩走到了一起。历经磨难的银波决定放弃与尹泽的往昔的感情,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 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

    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

    本书收录了《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爱情是脆弱的》、《玫瑰灰的毛衣》、《梦逍遥》、《眼球的雨刮器》、《枕上的花朵》6部中篇小说,描述了六种不同的婚姻和爱情的模式。
  • 心灵的召唤

    心灵的召唤

    这是一本温暖人间真情的书;这是一本镌刻个性光辉的书;这是一本启迪苍生心灵的书;这是一本描绘幸福田园的书;这是一本凸显情感智慧的书;这是一本寄托灵魂私语的书;一本读后你一定会感动落泪的书,一本读后你一定会关爱家庭的书,一本读后你一定会珍爱生命的书。
热门推荐
  • 魔阵师祖

    魔阵师祖

    做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崇拜者,穿越异界后,他学习魔法,感受远古魔法师意志,誓要抛起这个异界的文艺复兴,可惜魔法师和武士并不适合他,那他就遵从远古意志,创造一种全新适合自己的职业,誓要将意志进行到底。
  • 万神谱

    万神谱

    一场爱恋,他坠入红尘,只求与她世世轮回。一场争斗,奠定了他与他宿世的情怨恩仇。他洒脱出尘,机智过人!他阴狠狡诈、心狠手辣!谁将矗立世间,谁将叱诧风云?谁将抱得美人归,谁将酒池肉林?谁将是最终的胜利者,谁将巅峰称神?看他携一谱《万神》,谱写归神路的乐章!
  • 别给想法设限:活出无限人生的思维法

    别给想法设限:活出无限人生的思维法

    慰冰湖著的《别给想法设限(活出无限人生的思维法)》共分三辑十二章,从讲述作者亲身经历的故事或是作者好友经历的故事入手,揭示生活中一些为人忽视的生活哲理。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抱怨生活上,不如改变自己的想法,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美满。一个想法的改变,将带来态度的转变。而态度的转变则会导致生活的改变。
  • 衍世惊才

    衍世惊才

    她是村里人眼中的小可怜、小白花,没有灵力,不能修炼;其实他们不知道,她才是天道的宠儿,拥有惊世天赋,绝世美貌。然而,天赋与危难并存,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她不得不收敛光芒,甘心“平凡”,不怕艰难险阻。她日以继夜的修炼,只为了在天赋被人知晓之时拥有自保的能力。后来,一路披荆斩棘,收获了一堆患难与共的朋友,和坚贞不渝的爱情。(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末世系统之萧霖

    末世系统之萧霖

    末世降临前:萧霖对被继母怂恿试图扣押自己学费的亲爹使出了传说中的终极大杀招:断子绝孙腿。末世降临后:萧霖与从天而降狠狠砸到自己后脑勺的逗比系统携手并进,愉快的踏上了末世写文的康庄大道!
  • 圣皇四少:盛宠黑丫头

    圣皇四少:盛宠黑丫头

    他对她好,她以为他是她唯一的天使,直到他把她推上手术台,她才知道,他所有的温柔都只是为了别人。灰姑娘能够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那么黑姑娘呢?她的白马王子又在哪里?
  • 盛世功名

    盛世功名

    仁宗朝,有宋一代最安定繁华,富庶昌盛的时代。当是时,英杰辈出,名臣遍布。才子佳人,浅吟低唱。重生在这样一个太平盛世里,要的是,一种幸福的生活,一个闪耀当代,傲视千古的功名。
  • 画卷倾国汝本倾城

    画卷倾国汝本倾城

    倾世画卷,多少怨恨,多少秘密?倾城画师,笔墨豪放,却是女子?故人相逢,终究洗恨国耻.....
  • 流氓传人在校园

    流氓传人在校园

    按照老头子的说法,好人在这个社会是混不开的。出门在外,得彰显我流氓本色。这是一个讲述一个小流氓怎么装X,牛X,逗X的进化历程
  • 明末铃医

    明末铃医

    李志轩,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意外来到大明万历四十六年,戊午年。这一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作为伐明的檄文,发起萨尔浒之战。这一年,中国各地水、旱、蝗灾频繁,饥荒瘟疫严重,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面对父亲刚刚去逝,老母怯弱多病,小妹年幼无知;面对将近年关,家里仍然一贫如洗,无以度日;面对满清铁蹄入关,山河破碎;以铃医为起点,他开始了在明末的荆棘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