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边,皆是荒芜的繁华。乱石些许,砌成一垄雁丘。信步时,已是暮春斜日,花雨飞尽,俱成黄土。
三两步,乍听身后患率,原是雁丘中断雁叫西风。不禁问:
“所谓夭南地北双飞客,而今已成过往,一个情字,怎又堪得起生死相许?”语中啼嘘,斜阳胜血。
雁叫西风断,如是答余:“岁月无尽情不衰,夫庸知其年月跷跄,人生凄哀?而今汾水已枯干,人心不古,万物涂炭。为雁尚知离别悲欢,人之在世,怎能无情?纵使今世人情冷淡,莫不过是几段浅薄小曲,怎唱得深府人情?”
不禁自嘲,雁且不哀人间冷暖,我为人而叹情冷淡。纵是林立楼阁,枯涸溪川,人情之源何汤汤,怎有枯竭日?金乌飞玉兔走,莫不是当年箫鼓。今者人情,藏之更深,如是而已。
长歌道:“恨人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飞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忽闻雁又萧瑟,细听其语:“君勿洪音,吾侣尚安息。”
莞尔而去,暮春花雨尚飞絮,斜阳如胭脂,沙暖睡鸳鸯。
200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