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空气热烈而透明,让海风轻轻吹拂,聆听着大海的声音。我们一行文友们疲劳的身心与肌体,被长期压抑了的率真和浪漫,在最闲暇与最放松的那一刻,释放出所有的热情与活力。
选择大海,选择中国渔村!我们真切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和力量。
在大清谷慢慢地走
体验过云贵高原的寂静,也领略过内蒙草原的动静之美,可到了狭长的翡翠之谷——杭州大清谷,我不由得渐渐放慢了脚步。
我们是于2005年6月下旬的一个中午抵达大清谷的,虽说到这里来参加野外拓展训练,但清晨信步走在这一葱绿、古朴、洁净独特的生态旅游区,那种山坞里骨子里的沉静和从容,足以让我们暂离喧闹,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走在大清谷,映入眼帘的是,屋在森林,人在绿荫。除了鸟语、虫鸣、鸡啼,似乎听不到任何喧哗,每个迎面走来或擦肩而过的人,大都为游客,脚步和神情仿佛如出一辙,都是那么悠闲和散漫。我相信他们大都如我一样是大清谷的匆匆过客,兴许昨天我们中的很多人还“漂”在繁华而浮躁的都市里,几天后或者更长一些日子,我们中的大多数又将回到惯常的生活中去。
而此时,我却恍惚以为自己就是这座天然峡谷的农户了:在或曲折逶迤或平直宽展的石板路上走着,脚步任由行止,无处不可驻足,随时皆可凝眸——小桥、翠竹、清流、巍峨的大山,还有那绿的树,青的瓦,红的灯笼,几尾自在的游鱼,一片蓝蓝的天。前面两个衣着朴素而又鲜艳的少女正在水塘里采摘莼菜,边上的花灯摇曳着,蓦然回首,层层叠叠的宅楼又倏尔闪现手挎茶篮的农妇,所谓“一步复一景,相看两不厌”用在这里是最恰切的吧。
走在大清谷,不用问询方向,也无须察看路标,只管沿着绿山、绿树信步游移,碧龙潭、大清竹径、白虎湾茶园、百车湾森林风光区……每一个山坳都是一片纯净的田园,每一个农家旅舍都似曾相识,每一处宅院却又各具特色。在乾隆皇帝御笔题匾处驻足,追忆过去仙境般的往事;在翠绿竹径中徜徉,当一回“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竹痴”……
在大清谷慢慢地走,岁月、人、心情和故事都很从容。仿佛连光阴也早被这条天然峡谷拉长了,在这里最不值得吝惜的大概就是时间了。可以用一个时辰呆呆地看水里的游鱼在披拂的水草里逡巡,可以花半个下午在依山伴湖的茶铺里要一壶茶静静啜饮,可以一条山道接一条山道地走过去直到宅院红灯笼和天上挑着的月亮交相辉映。
将要离开大清谷的那一天,我有意把写了朋友地址的明信片投进大清谷风景区的一个邮筒,当然,我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寄了一张——可等回到义乌近5天,它才姗姗抵达我的桌前——敢情邮车的脚步也为悠悠大清谷所耽留了呢……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胡适说:“无徽不成镇。”外国游人说:“徽州是地球上最美丽的村落。”汤显祖有诗曰:“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都说江南徽州风景独好,然百年前,红顶商人却是不甘心醉归于此。皖浙之间一座陡峭的清凉峰,翻将过去,便是繁华似锦的杭州城。当年他们行走的起因是逃离乡间,而今风水轮转,不少浙江义乌商人和文人雅士却逍遥自在,自驾出游安徽,行程和故事也不是从绩溪开始了。
一路高速,只见道路蜿蜒上行,由于车少行进得极快。与文友们乘兴同行,笑着相互介绍时,怎也料不到之后一天两人竟是患难与共到极致的。确实,缘分是上帝掷出的骰子,偶然成就必然。
路上观景,车速也能保持每小时100公里。想起胡适老先生曾自豪说自己少年时从绩溪走了七天到余杭。以我们速度,今非昔比,只是走的太快了,便失了看风景的心情。有老驴说,徽杭无甚风景,傻走路,细观察,可能会有。然事实,风景总是有的,只是,让人高速行车无心无力去看罢了。
“瞧,那是状元村!”有些疑惑,莫非“快节奏”,已是被这个都市潜移默化入骨髓的特质?或许吧,习惯了行色匆匆的我们。
走绩溪,蓝天凹,山青翠,野花开,映衬着远处的房屋,有皖南的味道。我们用安逸的心,弃去浮躁与压抑,舒展一下肢体和心扉,让身心来一次真正的放松和清静。
在鄣山大峡谷里,悠然自得地观奇峰、奇洞、奇潭、奇树、奇石,拍案叫绝。走在这“两山夹一坞,山岚戏古树,奇石浴清溪,步道现又无”的徽杭古道上,仿佛看到了当年抗倭明将胡宗宪、红顶巨贾胡雪岩、现代大文豪胡适留下的历史印记。
有时累到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文友笑道,“我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来走徽杭,现在只觉得,自己还挺能走的。”一番辛苦换来山后好景致,自然需要慢慢欣赏。稻谷在山下如黄绸缎子般铺展开来,那些电视剧中热门的白墙黛瓦也一一呈现。
屯溪老街是一条东西向的街道,西起老大桥,东至老街牌坊,全长1200多米,全部用麻石铺地,街道两边店铺鳞次栉比,仿古招牌琳琅满目,一家接一家的斋、苑、阁、轩,古色古香,热闹非凡,一派古老的市井风情。在老街的“八百砚斋”,手抚非卖品的“万古琴”,禁不住心中涌起慕求的欲望。
徽歙现依然被无数的画笔赞叹,依然以独特的封火墙、高窗、砖雕被描绘在许许多多水墨中,然那繁华却已如星坠落,只留着老旧的屋宇、花园和雕刻。昔日的风情、文化和道统都成了文物,只能留在层山叠水中睡着了的徽州。
作为朱熹的故乡,婺源在历史上曾是古徽州的重镇,与皖南一带共属当时的徽州府。可是上世纪的婺源却三易其属,最终被划入了江西省的版图。这里古风蕴藉,文气沛然,有“书乡”之美誉。我们看到,婺源文化遗址遍布乡野,古建筑、古洞、古树和古文化“四古”风韵享誉古今,傩舞、徽剧、茶道、抬阁、地戏等绚丽多彩的民间艺术,在青山碧水间熠熠生辉。
到理坑时,已是傍晚时分。这里位于江西与安徽的交界处,由于地处婺源尽头,又与皖南诸村隔着一座大鄣山,从远处望去,村子里炊烟袅袅,马头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投出古朴的影子;青郁的稻田则逆着光芒,闪动着灵性的华彩。
理坑始建于北宋末年,它虽偏居山村一隅,村民们却也好读成风。这个村庄在历史上出了不少名仕,直到今天,村中还保留着明代工部尚书余懋学的“尚书第”、吏部尚书余懋衡的“天官上卿第”、兵部主事余维枢的“司马第”、广州知府余自怡的“驾睦堂”等多处官宅。村口,几位老人叼着烟嘴,在一旁悠闲地唠着家常。这是我所能想象的最理想化的乡土图景:和谐安宁,人人皆怡然自得。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十四,往外一丢。”想当初,徽商们怀揣杭州梦,千辛万苦脱离深山,走到此,看赏心悦目青山绿水,想繁华前程垂手可触,应也是无比欣喜的。
都说徽商有韧劲,这样的品质大概拜这条古道所赐。寂寥萧索山路漫长而艰险,迈开步便是背井离乡。然当所有的辛劳都将换得回报时,其间的磨难也成了标杆,即使之后的人生有多少不如意,比一遭,便能坦然付之一笑。
“江西婺源是中国最美丽的乡村,安徽将成为泛长三角‘旅游休闲天堂’。”“徽杭古道将实现新的起跳,这也是昔日徽商们所朝思暮想的。”一路行来,文友们吱吱喳喳,聊个不停。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我想,只有以梦境为底,方能雕琢出徽州这股不落凡尘之气。徽杭之间,古道无数,虽然无梦却懂得很多。
北纬三十度的重庆女孩
去“北纬三十度酒吧”纯属偶然,似乎也是必然。川藏线一路行来,那莽莽草原,古朴民居,川藏民族风情,一一尽收眼底。那日行至秀美的新都桥天已晚,刚入住木雅大酒店,抬头便看见一酒吧熠熠生辉。
“北纬三十度?”怀着好奇的心理踏入其中,我们大为惊讶。酒吧主人——一位名叫张宁的重庆女孩娓娓道来,那浅浅的笑容,优雅的谈吐,总有暖暖的阳光洒落在心头……
张宁,笑容宁静,眸子里却明亮得直指人心:“新都桥靠近北纬三十度,酒吧的名称很简单呀。”提起自己的经历,她说:“我高中毕业未考上大学,今年上半年,开明的父亲就鼓励我出去旅游,到外面走走,接触一下大自然,从成都一路逛下来就到了新都桥,发觉这里景色迷人,不愧是真正的‘摄影家天堂’。后来酒店老板挽留我在这里办一个酒吧,我看来到这里的游客也有休闲消费的需求,便一口应承了下来。”说罢,这位20岁的阳光女孩笑了。
环顾四周,我发现酒吧大厅内“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摞摞旅游、探险方面的书摆放得整齐有序,两块墙壁上则张贴着五颜六色的风光摄影照。“照片好多哟,是新都桥的风光照吗?”“是呀,很多是一些导游和专业摄影家拍的。”她隔着原木桌子对我们发出淡淡微笑:“你看,远离了城市的喧哗,新都桥仿佛就是一座宁静森林中的殿堂,艺术家们用彩笔精心绘制,多么完美!”
确实,无垠的草原,弯弯的溪流,金黄的白杨,山峦连绵起伏,藏寨撒落其间。从一张张风光照上看,人们的生活除了质朴、简单外,还非常从容和悠闲,没有什么紧迫感。这时,张宁突然很兴奋地指了指墙上的照片说,“我的几个同学到新都桥旅游,马上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还称我选择对了路,说这里是光和影的世界。”
“酒吧生意怎样?”“还可以啊,我从家里拿了四万块,与酒店老板合开了这家酒吧,现在来新都桥旅游的人都会在此逗留。”说话间,一位东北的女游容走了进来,她坐下细细翻阅了一些资料,边看墙上的风光摄像照片,边向张宁打听景区的一些情况,酒吧主人和蔼可亲,一一作摄影家天堂——“新都桥”:孕育着“北纬三十度”的诞生答。
在张宁看来,旅游是一种生活,把自己的生命像一根橡皮筋那样拉开,每一根经络都袒露无遗,她就在这行程中寻求最大的快乐和自由。在这其中,发现和被发现都太多了,在路上的状态让她感悟良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我母亲很疼爱我,她不愿意我干这份艰辛的工作,说这里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希望我尽快回到父亲的工作地成都找份稳定的工作,而父亲却十分支持我的选择,说年轻人到外面闯一闯是好事。”张宁说话时依然满脸的微笑,这是城市里很难见到的灿烂笑容,“目前我不想马上离开这里,游客在此寻求到一份宁静,一缕温馨,我就知足了。”
人生无处不相逢,在行走中感觉真好!我发现很多游客在“北纬三十度”聚集交谈,很有意思,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多的是用心灵。张宁,这位重庆女孩构筑的心灵驿站,着实让人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