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很多跳地戏的屯堡农民,地戏是怎样来的?由谁传入的?说法不一,莫衷一是。最简单的解释是:“祖宗带来的。”对于地戏的真正由来,历史上也没有确切记载。民间传说,第一堂脸子是洪武年间一个姓汤的指挥从南京带来的。
在屯堡人心中,地戏是永远割舍不掉的情结。没有“跳神”,安顺地戏:贵州傩的进化过年像是没了味道。戴着假面的地戏,比起描眉画眼、音韵悠扬的京戏、越剧来,是少了很多精细,但其间的原始、粗犷,却是与数百年前汉族文化更为接近的形态。
很多研究屯堡的学者认为,地戏源属于军傩,是朱元璋部队入黔时从江南带来的,他们推断:屯堡人演出地戏,一是为娱乐,二是为敬神祭祀,驱邪纳吉,早年间还有训练武功、加强战备的作用。
有趣的是,地戏的题材都是宣扬正统的内容,《水浒》之类造反题材以及《红楼梦》一类卿卿我我的内容绝不涉及。周官屯地戏队班头胡永福说,这和屯堡人的军队背景有直接关系,地戏是中国封建王朝的高尚娱乐,它只能表现爱国忠君之事。他们崇敬祖先,对反映平民出身的英雄人物关羽、岳飞、薛仁贵等建功立业的剧目十分喜爱,而不愿看到心目中英雄的悲剧结局。
在安顺屯堡村寨,我还了解到,从商周时期到明代,凡是民间说唱的英雄人物,地戏都有所表现,仅元代除外。这一方面与民间汉族视元为“非正统”有关,另一方面与屯堡人屯军的初始认为征服云南和元军作战有密切关系。同时我还注意到,地戏演出的剧目中,既没有情长意重的生活戏,也没有大快人心的清官公案戏,更没有绿林好汉的反叛戏。
你信不?这些当地穿着富有特色服饰、上台表演的农民,并不是少数民族,而是汉族,只不过他们是远方迁来的汉族。和我们交谈时,他们中不少人指着我说,我们的祖先其实和你一样,也是从江南一带来的。
追溯历史,则要讲到600年前了。朱元璋在刘伯温、徐达等文武大臣辅佐之下,赶走了元顺帝,建立了大明王朝,却不料元朝还有一个梁王盘踞在云南。朱元璋亲自部署征云南,派出了以傅友德大将军为首的30万征南大军,一路沿江西、湖南、贵州杀将过来。这一段历史,在贵州、云南的很多地名上也留下了痕迹。
云南被傅友德平定,那个梁王是被杀了,可云贵高原毕竟是山也遥远,水也遥远,路途更是十分地遥远,于是就让驻守下来的军队设立军屯,垦荒种粮,解决吃饭问题。为此,这些屯军的地方,渐渐地就变成了一个个叫作屯、叫作堡、叫作哨或是关的村寨。也便有了我们今天称之为屯堡景观、屯堡文化的研究。
我问过很多安顺的屯堡人来自哪里,他们往往回答说,我们是京族,老祖宗是听了朱元璋的话,从南京开拔征战而来,南京族。
屯堡人是一个“尚武”的汉族群体,最能体现这一特点的是地戏,地戏在“屯堡文化”中占有很重要的分量,它是屯堡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和精神象征。在以安顺为中心的屯堡文化圈的屯堡村寨里,稍大一点的寨子都有地戏,大的村寨甚至多达四五堂,据专家调查统计安顺屯堡圈中共有地戏是300多堂,可见地戏是多么盛行于屯堡。
地戏的演出场地简陋,剧情单一,化妆也很简单,年复一年,演的还都是老套子。那么它为什么还会这样地吸引着屯堡的乡民们历经几百年不厌地看下去呢?
问题看上去很复杂,实际上却不难回答。
贵州全境,高原和山地面积占了将近90%,自古以来,群山连绵、沟壑纵横,老百姓的村村寨寨,几乎都分布在崇山峻岭的山间盆地和河谷平坝旁。山川阻碍,偏远闭塞,使得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易和外界广泛的接触。但是对于众多的自然现象,对于人一辈子都要遭逢到的种种困苦、灾难及不可理解的事物,
生活在这里的乡民们也需要得到解释。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作为人,他们也像生活在全世界各地的所有人一样,期待更为美好的生活,向往过上更加幸福的日子。他们的愿望需要发泄,也巴望着有朝一日真正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他们真的不晓得怎么做才能迎接到这样美好的未来,于是只好求助于傩仪这样一种自古流传下来的形式。
岁月荏苒,地戏所担负的“寓兵于农”的功利目的已不复存在,而作为一种世代传承的文化现象,它已深深地渗入到屯堡人的生活之中,成为屯堡人最引人注目的风俗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地戏,屯堡人就会丧失它最具光彩的特征。
然而,生活在屯堡里的人们依然还有着这份恬静。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人人渴望更好的物质生活的现代社会里,这份恬静还能保持多久。
川江上的船工号子
从长江三峡归来已多日,浮现在眼前的仍是江边那些脸上写满沧桑、赤膊露腿的纤夫们双手着地躬着腰、蹒跚前移的情景,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纤夫们那如诉如泣、如哽如咽,甚至如梦如幻的号子声……
那日,我们从湖北宜昌乘坐长江大货轮前往重庆,临窗眺望浩瀚翻涌的长江,忽闻远处那撕心裂肺的号子,和那船工豪气冲天的回应声,不久那雕塑般的身影如期出现。船舱里一位老人告诉我,川江船工号子不只是一种呼喊的符号,更是船工们勇斗恶浪险滩的生命赞歌,是长江激浪里一段悲壮苍凉的英雄绝唱,是巴渝人民坚忍不拔的奋斗精神体现。
据记载,长江流经四川盆地的1000多公里,在重庆就有800公里,这一江段不仅水流湍急、峡谷落差巨大,而且暗石林立、水流变化多端、险滩密布。而逆水拉纤,是巴渝船工生命意志与恶劣环境的生死较量。
船工们在号子的催动下,“脚蹬石头扒沙、风里雨里走天涯”,坚强地行进在江岸乱石上、万丈断崖之中。其喊出的号子也简单朴实,曲调豪放有力:“嘿左,嘿左……咳哟着……哟耐呵……”“这山高来那山高、大浪打来摇几摇,山歌不唱心不开哟,号子一声水涨潮……”巴渝船工在长江岸边行船拉纤一走就是几千年,正是这艰难险阻的江河,铸就了巴渝船工的人文品格。
神农溪两岸绝壁夹峙,险滩、长滩、湾滩众多,其景观亦独具特色,集长江三峡雄、奇、秀、险于一体。游神农溪,我们坐上了近20人的小木船,亲眼看到了纤夫们下水行舟,奋力拉纤过急流、冲险滩的场景,他们用号子唱出了自己内心的激荡和对生命的希望。
在一个滩多水急处,七八位穿着短衫短裤的船工在我们的船上套起纤绳(用竹皮浸泡制成),便一一前后踽踽奋力地拉着船前行,川江号子时而高亢激越,时而轻松自如,湍急的浪涛在他们身边缓缓地滑过,浊浪在船舷边无奈地叹息。一位在船上划桨的中年船工告诉我,这里的船工不少常年生活在江边,以拉纤为生,年龄小的不到20岁,最大的已年逾七旬。这不得不让我们为之惊叹!
“那便是71岁高龄的老船工。”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他脸庞红润,精神矍铄,拉起纤来,脚步坚实,肩上则留下纤绳磨砺出来的一道道深深的纤痕。“……一声号子我一身汗,一声号子我一身胆……”号子声传向了江面,飞向了江岸群山,与奔流不息的江水融为一体。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了我们中华民族古老的历史。当生命之船,穿过一道又一道狭窄、布满陷阱的河床,驶过一个又一个危机四伏、吉凶难测的险滩,让满载着苦难、艰辛和期待的船只,平安地停泊在平静、温馨、和充满希望的港湾……
不进则退!川江号子声,将永远回荡在长江两岸,激励着人们为民族富强、人民安康一往无前,永远进取,作出不懈的努力。
中国渔村:阳光海岸景区中的大海我喜欢大海,那蓝天、白云、海水、沙滩,都是自己所倾心向往的。
像北戴河,海南,大连,以及鼓浪屿、舟山群岛的那片海,我都一一观赏过。它们各具千姿,各有特色。什么叫海阔天空,什么叫心旷神怡?到大海去看看,去走走,便什么都知道了!
十一黄金周,在金秋假日旅行社何总的牵头下,我们约了几个好友家庭,一起饶有兴致地驱车来到中国东海岸最大的原生态海滨休闲旅游度假区,即位于宁波象山石浦的中国渔村。
这就是中国渔村?这就是阳光海岸景区中的大海?凭栏远眺,苍茫的大海,月牙形的沙滩,千层的白浪,从海上吹来的薄雾,缭绕着海岛。休闲的人群个个阳光灿烂,在海边嬉笑着,玩耍着……城市里的喧嚣和繁华仿佛远在千里之外,希望时光就此停留。
大海是美的。在长达数千米的沙滩上,我看见人们脚踩细软的沙子,坐上亲自驾驭的沙滩车,在平缓的沙滩上自由奔驰,尽情享受阳光、沙滩、海风的浪漫。不少人则穿上五颜六色的精美泳衣,光着脚丫子,感受着海水的清凉;而几对青年男女坐着飞快的摩托艇,迎风驶向大海深处,艇四周溅起了阵阵浪花,他们似乎要与海浪同啸,与海鸥同行。
确实,有些时候,有些人,注定只能是过客;有些时候,有些人,却注定是生命的主角,从最初到最后。人生就是这样!你搏击大海,搏击风雨,不必去太理会身边的是是非非,耳边闻之海涛的吟唱则行。这亦是一种生命的吟唱,一种赶海的乐趣。
石浦三面环海,山景海色,相得益彰,素有“渔山仙子国,万象图画里”之美誉。沐浴在清新的海风中,徜徉在细软的沙滩中,你会深深陶醉于潮起潮落的迷人风景中。据介绍,每年这里都会举行丰富多彩的活动,最着名的有渔家风俗“三月三、踏沙滩”以及规模宏大的“中国开渔节”。
三月三踏沙滩,当今挥舞滩头的不再是沙蟹桶、渔篓、沙蛤耙,而是东海龙、渔家灯,还有渔家汉子抬着的各式抬阁,吹着与人等长的“长号”,敲打出与海一样豪迈的渔家鼓点,跳出的是一个个崇敬大海的音符。尤为今日传统而又时尚的中国开渔节,10万游客走过“开渔之旅”,世界小姐亦款款走来,创造了具有鲜明海洋特色的渔文化。美景、美食、美人——节日把对美的内涵挖掘得如此深刻而隽永。
这时,文友军生雅兴地乘骑快马绕沙滩奔驰起来,看着这位昔日征战军营多年的战友娴熟的骑马技能,我问他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如何,他回答:“骑马与赶海一样,需要果敢,需要激情。人生有时就要紧紧抓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