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扶醉夜归,登坛阅帖,见种葵兄又赐俺好酒。兄赐妹不得辞,奈酒力不胜,甚矣吾醉矣!醉笔涂鸦,以博种葵兄一笑。文曰:
种葵兄的老酒,“敬”不敢当,领是一定领了。因为读种葵兄妙文,如随专家进入国家级文物宝库,不仅有琳琅满目的珍宝,更有或真或假或贤或愚林林总总的鉴宝大师。承种葵兄大情,一路看来,中华几千年珍宝文物及鉴宝大家风采尽收眼底,不由让人“喝声采,不知高低”(旧小说中习用语)。妙哉,斯宝,斯人,斯库!每见一人,每睹一物,岂得不浮一大白!无酒万分可惜!况种葵兄所赐,“老”酒也。众所周知,人是旧的好,酒是陈的香。故观此美文而品此老酒,不觉沉醉矣。
这一醉不打紧,眼力渐觉不济,眼前文章一时模糊一时清楚,字里行间总象是还隐伏着什么。想起鲁迅先生笔下的狂人,自从不小心踹了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就犯了疯病,却还从“仁义道德”之中,硬看出“吃人”二字,心中蓦然一惊,自己也不由得学着那狂人横看竖看起来。看了半夜,果然也从字缝里看出字来,幸而没有上世纪那两字那么恐怖——但见满篇都钤着同一个通红的印章曰:假宝!
“天上掉下个好宝宝!”言犹在耳,惜乎此宝不能上鉴宝栏目。一经拍卖公司的行家过眼,心无城府性子耿直的专家就直言是假的,工于心计讲究艺术的专家就迂回的说些行中通用之语,或曰:不对,卖不上价,没人要。呵呵,宝宝说文解字,可也有些说中了吗?如属妄猜圣意,种葵兄幸勿怪罪。
管夫人出自名门而嫁入名门,幼时有钱聘师而老来有钱买墨,会写两笔汉字何足为奇?而宝宝家世寒微,一生未受文拘字管,却拿甚么跟她比那文雅清照?况她之文雅,有可能是因古来女子能为文墨者稀见,好事之人闲来信笔,欲极言其事,夸大其辞,描得走样了所致,甚至有可能象宋时的天波府一门忠勇话本,竟是仗着自家有钱,重价润笔雇人撰文的!鉴宝栏目偶有赝品,安知管夫人不是?呵呵。说宝宝伶牙利齿,听其语而测其意似为讽刺,然宝宝或贤或愚,起码有种葵兄见之听之,而管夫人何在?灰飞烟灭,一迹无存。除了那些由枪手中买得的名垂青史的假话本以外,恐怕最多能由专家考证出一具年代久远的女性木乃伊。依宝宝想来,还不如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有考古价值,恐怕是上不得鉴宝栏目的!
收藏,是一种贵族的事业,非有高深学养和雄厚财力莫办。似宝宝这种耕读传家仅及温饱之人,不仅现实中不可能有此收藏之盛举,因据专家考证,女人的梦,梦中总是习见的人和事物,所以,就是睡梦之中,也不可能到彼宝殿一游。张伯驹先生那等文化高山,自是无缘仰止,就连鉴宝节目的那个女主持人,宝宝也一发不喜欢。觉得她虽然能见一说十,貌似渊博,却不知怎么的透着一股从小就没怎么吃饱的穷气,跟这个“宝”字实在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不得不叹《鉴宝》节目不得人也!
呵呵,蒙种葵兄老酒佐笔,醉眼朦胧中发醉话连篇,想来种葵兄始作俑者,必不至见怪。或又有清教,容宝酒醒后拜领。
得罪。
2005.10.11.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