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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含蓄的思念——《寄扬州韩绰判官》赏析

杜牧擅长七绝,多有佳篇,《寄扬州韩绰判官》就是一首历来被人们广为传诵的七绝名作。

杜牧于大和七年至九年(833—835年)曾在扬州任节度使推官、·书记;韩绰可能是他的同僚,任判官。此诗当写于他离开扬州以后,为寄赠之作。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草未调”,一说为“草木凋”。根据全诗所表达的意思,“草未凋”似更为合理些。靑山约约,流水无边无际;虽然秋天已经完了,但江南的草木还没有枯拥,仍然蒇绿苍翠。这两句从大处落笔,绘出远景,勾出概貌,秋末的江南景致尽收于读者眼底。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二十四桥”说法不同,一说唐朝时候,扬州十分繁华,城西门外,有桥二十四座;一说即吴家砖桥,又名红药桥,因古时候有二十四位美人在此吹箫,故有此名。教材主张后一说法。姜夔《扬州慢》词“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亦指此。二十四桥名扬天下,是从这首诗开始的,可见其影响的深远。“玉人”,美人,一般指美女,也可指才男。诗中到底指谁,说法亦不尽统一。有的说韩绰,有的说指扬州歌妓。其实,韩绰作为风流倜傥人士,教歌妓吹萧,或者歌妓教他吹箫,都无不可,都能体现他的风韵,也都能表现作者和他的亲密关系。不过“指韩绰”一说似乎更妥当一些。这两句从小处着眼,推出近景,将扬州的典型景物,以特写镜头展示;同时以调侃的笔调,玩笑的口吻,问候韩绰的近况;实际也是诗人对他和友人扬州生活的回忆。诗人问:“在那二十四桥有着明月的夜晚,你近来又在什么地方教那些美人儿们在吹箫?”(见徐放《唐诗今译》,第322页)。此问情意绵绵,语带亲昵,意味深长。

这首诗中,作者以委婉含蓄的笔调,抒发向往和思念之情,仔细分析起来,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对故地扬州的思念。作者在扬州为官数年,对扬州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曾写了不少诗来歌咏它,赞美它。现在虽然离开了扬州,但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印象仍然是美好而深刻的,使他难以忘怀。诗的前三句将淡淡的青山,悠悠的远水,苍翠的草木,皎皎的明月和美丽的二十四桥一一描绘出来,构成了一幅迷人的图景。既使人感到作者对扬州的一往深情,也觉出了别后的一种淡淡愁绪。

其次是对旧友韩绰的思念。前三句的景物描写,固然是对故地的追怀,同时也寄寓着人的情感,是对后面写人的很好铺垫和映衬,使尾句对人的思念之佾更为饱满。问候韩绰的近况,不问别的,却问每夜在何处教歌妓吹箫取乐。非特殊关系,不能有此问。说明作者和韩绰的感情十分深厚,关系极为亲密。这种写法,不落俗套,别有风味。作者和韩绰关系的亲密,还可以从诗人另外一首作品《哭韩绰》得到印证:“平明送葬上都门,绋霎交横逐去魂,归来冷笑悲身事,唤妇呼儿索酒盆。”第三,诗中还隐含着对盛唐统一、兴旺、发达的追念之情。晚唐时期,政治腐败、山河破裂、官吏堕落、人民苦悲。诗人忧国忧民,立志用世,希望祖国统一,国家振兴。可惜他一生遭际坎坷,仕途不达,理想破灭,于是纵情酒色,寻求解脱。尽管如此,诗人对国家人民命运的关心,却未能稍减,他向往盛唐统一繁荣的心情,从诗中隐隐流露了出来。

这首诗语言朴素,明快,少修饰,具有平实的风格。如“隐隐”二宇,十分准确地表现了远山的若隐若现和连绵逶迤的形象特征;同时也隐寓了作者失落空虚的心绪。“迢迢”两字,把绿水的遥远和如带的姿态表现得十分生动;同时也暗含了作者对江南、对友人的似水柔情和对理想社会的深切向往。这一对叠宇都显得十分朴素、自然,奄无雕饰痕迹。又如“育山”、“水”、“江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等名词或名词性词组,本来都是很苷通的字眼,而经作者巧妙地组合在诗句中以后,就形成了很好的意境,给读者以明快和优美的感觉。

附:

寄扬州衅绰判官

杜牧

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江南萆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

玉人何处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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