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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催人泪下唱《芦花》

《芦花》,又名《鞭打芦花》,系中路梆子传统剧目。

事见宋元戏文《闵子骞单衣记》,明人有《芦花记》传奇,清·唐英有《芦花絮》杂剧。河北梆子、豫剧、汉剧及我省的蒲州梆子、北路梆子、上党梆子、上党落子、晋南眉户、襄武秧歌、繁峙秧歌、晋北道情等,均有演出。

春秋时,员外闵德仁前妻去世,所留一子闵损,字子骞。

继室李氏生次子英哥后,遂对闵损心生厌恶,竟以芦花絮做棉衣。

一日,闵德仁带闵损及次子英哥踏雪访友。途中,闵损寒冷难禁,闵德仁怒而鞭之,芦花纷飞。

闵德仁随即返回家中,又让英哥请来李氏父母。面对二老,讲明实情,决意休妻。

面对继母怀抱着的幼弟和眼前的英哥,闵损苦求父亲,留下继母。并言道:宁教母在一子单,莫教母去三子寒。

继母李氏悔恨不已,父亲闵德仁也被闵损的孝道深深感动,一家人重归于好。

闵子骞是孔子的弟子,以孝道出名,为二十四孝人物之一。

早期中路梆子名伶“盖天红”王步云擅演该剧。

王步云幼年丧父,母改嫁后,由于不堪受继父虐待,11岁即入科班学艺,工须生。因天生一副好嗓子,清脆洪亮,刚劲挺拔,出台一声高唱,顿使满场悄然,谓之“一句定太平”,遂得艺名“盖天红”。

他幼年所受的伤害,给他留下很深的烙印。所以做戏逼真感人,尤以念白、唱功取胜。

《芦花》是一出以须生、青衣、娃娃生为主的唱工戏,由于全剧情节编排合理,唱词通俗又极富生活哲理,故而闵损的孝、李氏的悔、闵德仁的愧,均通过演员恰如其分的唱与做,表现出来,收到极佳的演出效果。

“休妻”一场戏,是全剧的高潮部分。

李氏不贤,以芦花絮衣而虐待前妻之子闵损。这件事情,闵德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闵德仁决意“休妻”。

“宁教母在一子单,莫教母去三子寒。”然而,当听到闵损为继母求情时的话语时,闵德仁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而此时此刻,台下观众的心也被深深地刺痛了。

“好一个孝道的闵子骞,儿为他继母作了难。儿言说宁教娘在一子单,不教娘去三子寒。这两句话儿意非浅,听父与儿表圣贤。”

据说,当年“盖天红”师傅演至“休妻”一段时,触动真情。怀抱婴儿,口骂闵损,手指李氏,唱“表圣贤”之大段乱弹。情动于衷,声泪于表,常使观者潸然落泪。

他的生母与继父,一生不敢看《芦花》。

《芦花》现为“丁派”代表剧目之一,丁果仙最初学唱该戏,即师从“盖天红”老师。

筱桂琴排演本中的《芦花》唱段——

闵德仁(慢板)儿跪倒父施礼善人莫怨,

李氏善人哪!

儿为你跪在地求情再三。

闵损儿为留娘肝肠哭断,

三九天穿芦衣却有谁怜?

(十三咳)你二老坐庭前,

李氏她心太偏。

腊月三九天,

北风刺骨寒。

为什么兄絮芦花弟絮蚕棉?

不孝的闵子骞!

遭不幸儿亲娘早把命断,

娶李氏过门来抚育儿男。

(夹板)数九天大雪飘寒风刺面,

给我儿絮芦花怎御风寒?

那鸟雀它也知气候寒暖,

难道说闵损儿是铁石一般?

假若是无娘儿礼仪漫散,

你就该严教管以理明言。

我的儿明大义心地良善,

(二性)你无故虐待他冤也不冤?

(垛板)你终日念弥陀不曾行善,

面带笑心藏奸歹毒心肝。

请善人抬头来仔细观看,

闵损儿他为你苦苦求全。

心问口口问心扪心自问,

儿行孝娘不贤落人笑谈。

念我儿苦求情孝心一片,

为儿们弃休约留你家园。

从此后三个子同样照看,

众孩儿定能够孝敬椿萱。

闵损儿勤发奋前程非浅,

他定能将桂冠捧至娘前。

到后来咱夫妻卧床病染,

儿必定侍汤药守候身边。

到百年赴九泉含笑闭眼,

儿必是穿重孝、戴麻冠、一头一

步、一步一头送至坟前。

重德行严教子邻里称赞,

做良母落贤名万世流传。

言未尽(流水)心难平独自长叹,

从此后再休提芦花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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